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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还是没有一份奏折上书。皇帝见状,不由得震惊,太子的权势如此之大?皇权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于是,他下令三司彻查坊间对太子殿下的传闻。
八月中秋,被逼入险境的韩铮封决定发动政变,趁皇帝在宫外的临月山庄赏月的当晚,万无一失的做足准备,挟持皇帝退位。漆黑的夜幕中,血雨腥风,残酷的厮杀,冰冷的刀刃直逼龙榻前,皇帝大惊失色。
韩铮封站在高处观战,亲眼看着最好用的栖儿杀进了寝宫,按他的吩咐,栖儿会用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把皇帝带回皇宫幽禁,胁迫皇帝让出皇位。皇帝的随从寡不敌众,正在陆续被杀光,胜局已定。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栖儿把皇帝押出来,只见寝宫的灯忽然熄灭了,黑压压的。又等了片刻,仍然未见栖儿的身影,韩铮封连忙持剑飞奔入寝宫一探究竟,却发现皇帝已倒在血泊中被杀身亡,栖儿不知所踪。
韩铮封猛得意识到失算,为时已晚,殿外再次响起兵戎相见的厮杀,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六皇子与京城郡守带着衙兵前来,大喊着捉拿谋权篡位暗杀皇帝的太子殿下韩铮封!
胜券在握转瞬就变成身陷囹圄,韩铮封自知中了圈套,赶紧要离开寝宫寻机脱身。他刚行至殿门前,忽觉一阵狂风旋至,他的胸腔重重的挨了一脚被踢回殿中,他勉强站稳时,就见殿门关上了,有一女子提剑笑盈盈的出现在眼前。
阮清微!
韩铮封一骇,迎着她平静的笑容,他也笑了,笑意阴柔冷漠,“珺瑶的怀疑似乎没有错,你就是韩清和,清和公主。”
“她是在弥留之际才肯面对的?”阮清微挑眉,“她常常太自以为是,不愿意相信她不肯面对的事。”
“我母后,四皇子,庄贵妃,都是你谋杀的?”韩铮封的眸色慢慢的变得阴厉,她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他也应该有所怀疑她的居心叵测,是他疏忽了。
阮清微的笑容轻轻浅浅,语声缥缈的道:“也包括你。”
能在短短的数月内实施一系列缜密的谋杀,并散布谣言,她一定是策划已久,事先在皇宫和太子府安插了人,且不止一个。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高兴告诉你。”
韩铮封眯起眼睛,道:“你联合了六皇子报仇?”
阮清微耸耸肩,道:“不高兴告诉你。”
韩铮封的戾气尽显,冷声问:“栖儿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
忽闻梁上传出银铃的笑声,娇媚声道:“栖儿是大慕国太子殿下的侍从。”
栖儿!
韩铮封连眼帘也未抬起,闻声就狠厉飞出暗器,要杀死得意洋洋的栖儿。就在此刻,他才恍然大悟,雪夜中的那场武力悬殊的决斗,慕径偲为何能毫发无损的胜利,确使他损失惨重,得力的暗卫和侍婢全死了,他元气大伤。
暗器被阮清微拨剑击落,剑光凛然,她眸色冷静,跟他挥剑相向。
韩铮封自知已经失势,明白了韩珺瑶所说的‘慕径偲是阮清微的矛,也是阮清微的盾’,在大越国步步为营的实施计策,定然是慕径偲瞒天过海的运筹帷幄,而阮清微恰好有能耐使慕径偲为她做任何事。
听到寝宫里安静了,一鸣惊人的六皇子率兵攻进寝宫,擒拿了谋杀皇帝篡位的太子殿下韩铮封,他已身负重伤命不久矣。六皇子急宣太医和元老重臣,太医赶到时,皇帝驾崩。元老重臣聚齐后,太子殿下断气了,六皇子直接宣布皇帝驾崩前的口谕:太子殿下意谋不轨,即刻废黜,皇位传于六皇子。
六皇子即位为新皇,果断的清剿韩铮封的党羽,整肃朝臣政务,足用了四个月,平息了动荡的局势,稳坐皇位。
腊月寒冬,大越国的新皇连下数道圣旨,令全天下惊讶。
追封先皇的嫡妻元皇后为文圣皇后,追封文圣皇后所生的嫡长子为文明太子,追封元皇后所生的大女儿清宁公主为淑昭长公主,追封元皇后所生的二女儿清和公主为懿康长公主。推翻元氏家族谋逆案,因奸人所害,蒙受多年的冤屈终昭雪,新皇亲自提笔歌颂了元氏家族的忠厚贤良。
大越国的新皇宣布,经调查,证据确凿是韩铮封诡计多端的策划了谋杀魏晏夫妇,也是韩铮封派精兵潜入大越国埋伏暗杀大慕国太子殿下,对此,新皇表示很遗憾,真诚的请求大慕国的宽恕。
接连不断的消息从大越国传到大慕国,当得知大越国的皇帝派出使臣团前来致歉时,大慕国朝野震奋。朝臣们拭目以待大越国的诚意,慕径偲度日如年的等着阮清微归来。
再过两日,阮清微就会跟大越国的使臣团一同抵至京城。
已经一年了,他们分离的太久。
在这一年内,她排了外患,他稳了内忧,他们忍耐着思念的煎熬。
夜色阑珊,慕径偲负手而立于院中,抬首望着皎洁明月。这是他每日最难捱的时候,夜深人静临睡前,心里全是她,那种浓稠得发紧的孤独,他试着适应了一年还是不适应,他极为的想她。
忽然,不远处有异常的响动,慕径偲收起思绪,聚神倾听。
“这位谦谦公子可是在思念心上人?”悦目温柔的轻笑声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传出,就像是一束曙光,穿透了冰寒凄凉。
慕径偲的心中怦然一动,尚未等阮清微走近,他已是箭一般的奔向她朦胧的身影,转瞬间,就把她拥在怀里,紧紧的抱着。
“我回来了。”阮清微语声很轻,回拥的很用力,使他们的两颗心贴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再近一些,他们的心都很暖,很疼。
怀里的她瘦了许多,慕径偲疼惜的道:“此后再不离别。”
“好。”阮清微闭目闻着他的气息,那熟悉的清雅暖香,那强劲的心跳,那坚定的拥抱,她太想他了。
慕径偲情不自禁的揽腰抱起她,径直抱回寝宫,把她轻放在床榻上。烛光中的她清丽柔美,眸子里尽是浓浓情意,含笑的唇瓣泛着迷人的诱惑。他的神情早已沉醉,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后脖,俯身就吻向她的唇,去缓解他朝思暮想的思念。他的唇刚触到她的唇,心弦就剧烈的颤抖,他深深的皱眉,急急的闪开了,连忙离她远些。
阮清微一怔,“嗯?”
慕径偲低低说道:“我会停不下来。”
阮清微挑眉,迎着他眼睛里的羞涩与克制,大胆的道:“备水,服侍我沐浴。”
慕径偲轻抚了下她的脸颊,抿嘴笑着点头。
温水很快就备好了,他关闭严门窗,悉心的服侍着她沐浴。
良久,将近深夜子时,他把她从浴桶里抱出,为她裹着棉袍擦拭身子,随后,他们相拥而眠。
两日后,大越国的使臣团入京。
在金銮殿中,大慕国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在场,使臣团郑重的献上巨额财物,跪拜向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慕径偲表示歉意,道是以往种种都是韩铮封的诡计,韩铮封已命归黄泉,新皇诚心以和为贵,愿与大慕国修永世睦邻。使臣团又提出要前往平昭长公主亦心和忠武大将军魏晏合葬的陵墓,跪拜,虔诚的守陵三日。同时,更是主动奉上利于两国友好相处的多项约定。
朝臣们颇为震惊,震惊于太子殿下两年为期的先见之明,震惊于大越国新皇的诚意,也震惊消失了一年的阮清微回来了。
阮清微安静的站在慕径偲的身后侧,一袭华贵的素色春裳,整个人明媚闲适,就似一直都在慕径偲的身边似的。
慕径偲体面的款待了大越国的使臣团,接受道歉,没有原谅,但是不追究了。在使臣团守陵三日后,礼貌的派人他们护送回大越国,并赠给大越国新皇很多特产。
跟大越国的关系得已缓和,百姓们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不必再有战乱,纷纷对太子殿下肃然起敬。
太子殿下渐得民心,阔别京城一年半的慕昌帝突然回京,高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宣布退位,把皇位禅让给太子殿下慕径偲,并免为太上皇,彻底的放弃皇权。
慕昌帝跟他的悠儿过着布衣生活,用深情融着她的冰冷,著有成效,已经不时的能见到她的开心颜。
在大越国立了大功的肖老板,带着他的爱妻隐居山林了,她的真实身份将不再被知晓。
慕径偲择日可登基为皇,他选择了谷雨节气之日,雨生百谷。
黎明,天还未亮,偌大的宫殿中燃起数支巨烛,照得殿内明晃如昼。天子仪仗候在殿外,今日是新皇的登基大典。
慕径偲沉静的站在烛光中,脉脉的瞧着为他穿衮冕的阮清微,她一丝不苟的模样很美丽,他的唇角浮上温柔的笑意。
阮清微扬眉,明眸善睐。
慕径偲只是笑而不语,无比期待明日与她的大婚。
阮清微默不作声的垂首,心绪很复杂,他成为了皇帝,富有天下,坐拥皇权之巅。身为皇帝,往往有太多‘不得不做’、‘只能如此’、‘别无选择’。
她小心翼翼的捧起沉重的冕旒,要为他戴上,怎奈难以够到。他没有等她踮起脚尖,而是他弯下腰,让她恰好能一伸手就为他戴上。
见状,她心中酸软,慢慢的为他戴上冕旒。
她抬起眼,目光徐徐的划过龙袍上的飞龙,尊贵、威严、冰冷,自带一种慑人的气势,时刻提醒着他是皇帝,主宰万万生灵的皇帝。她目光闪烁,仰望着英武挺拔的新皇,便要规规矩矩的下拜。
慕径偲适时的握住了她的胳膊,低声说道:“别这样。”
“怎样?”
“我永远是你阮清微的慕径偲。”
阮清微胸中激荡,下一刻,就被他搂在怀里,耳畔听到他的细语:“你永远是我慕径偲的阮清微。”
他们是对方的唯一,无论何时,都无需多此一举。
阮清微嫣然笑了。
宫殿的门打开,迎着晨阳,慕径偲信步踏出,走进光明的阳光里,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的是神态自若的阮清微,每一步登基大典礼她都陪伴着他走。
风和日丽,慕径偲在宗祠即皇帝位,礼仪隆重,于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接受百官的朝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广诏百姓,改年号为安宁,却并没有像所有皇帝一样在登基日大赦天下。
慕径偲登基为皇的次日,便迎娶阮清微为妻,这是一场全天下人意料之中的大婚。
京城中喜庆热闹,万人空巷。清雅尊贵的皇帝神采奕奕,容光焕然,身着大红衮冕,浩浩荡荡的前往太子府中,亲迎‘太子府的管家’阮清微。
这场迎亲之礼,隆重盛大,皆道是阮氏福泽命厚,一时无数称羡。
阮清微的大红喜袍是慕径偲亲自设计,极为精美,她穿在身上后,满心的欢愉。喜帕上绣着寓意百年好合的图案,喜帕之下,是她激动的双睫颤动。
婚房中,龙凤宝烛相映燃着,阮清微端坐于床榻。
原以为要等到深夜,殊不知,天色刚黑,脚步声已匆忙而至,便听慕径偲的声音:“都退下吧。”
阮清微的心怦怦的跳着,随着他的脚步声靠近,她的心跳得越快。她伸手按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不禁失笑,竟还是会紧张的呢。
喜帕掀开,鲜妍的面庞上娇羞之态尽显。
慕径偲抿嘴一笑,定睛的凝视着她,她比以往更为美丽,他深信她将越来越美丽。阮清微抬起眼帘,看进他的温柔深情的眸子,便见他俯身而下,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
闻着酒香,她不禁一怔,他可是滴酒不沾的人,今日竟是破例喝了众人的敬贺酒。
他快速的伸手摘去她的头饰,不多时,饰物全被摘去,她瀑发披肩。紧接着,他揽她入怀,急不可待的热吻滚烫的落在她的红唇,着迷的吮吻她的香软。她浑身烧起来了,明明羞赧得面色绯红,还是闭眸热情的回应着他。
情难自禁,他的吻熨至她的耳畔,熨过她的脖颈,一寸一寸的向下熨着。他呼吸急促的空出手褪去两人的喜袍,放下床幔。
她雪白藕臂攀着他,全身软绵动情,依恋的倾向他。
他收到了召唤,里衣尚来不及褪,就压她在身下,迫不及待的要了她。
她疼得蹙眉,他察觉到她一时难以承受,便极为温柔,在他用心的取悦下,一波一波的情潮升起,她渐入佳境。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离,今日一句承诺未说,因有余生去证明。良辰美景,他们只管纵情的给予,用心的体会对方。
直至深夜,她全身乏力,幸福而满足的被他拥在怀里入睡。
他吻着她的额头,温柔的笑了,她真是一个宝,与他非常的默契、和谐。
慕径偲登基为皇的第三日,册封阮清微为皇后。
封后大典之礼毕,慕径偲牵着阮清微的手登上城门,接受百姓的朝拜,并大赦天下。在那高处,皇帝丰神清隽,皇后风姿绰约,他们携手并肩而立,耀日月光华。
从此,这片江山沃土就是他们的了。
慕径偲把凤椅摆在龙椅边,携阮清微一起早朝听政。奏折一分为二,他们同一张案几批阅奏折。国事无关大小,他听时,她在旁听;他处理时,她在旁陪。
朝野震惊于皇帝让皇后参与朝政,但是,皇帝的言行总是坦然,没有刻意,没有解释没有掩饰,就那样自然而然与皇后形影不离。与此同时,皇后在听政时总是安安静静的,不发表不参与,似乎只是听着,可是,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皆是以皇后之名颁布。朝臣们见皇帝与皇后配合的很默契,使国运更为欣欣向荣,也就习以为常,似乎除了习以为常,在专-制明昭的皇帝面前,也没有别的办法。
安宁二年,嫡公主出生;安宁四年,嫡皇子出生;安宁六年,二皇子出生;安宁八年,三皇子出生……
国家昌盛,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慕径偲答应阮清微的都做到了,并做的很好,很自觉。他把两件事认真的做了一辈子:担当称职的皇帝,使大慕国富饶强大;担当好夫君,独爱阮清微一人,他的生命里,唯有她这位发妻全身心的陪伴在身边足矣。
阮清微享有着最至高无上的荣华,她的美德就像是轻风明月暖阳,舒适的轻笼着大慕国广袤的疆土,冉冉生辉。
他们因何能得到圆满的幸福?
因为,他们两情相悦,有和和美美在一起的决心,并都为此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