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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看不上一点浮财。和泉淡路两国的外样则是战力不足,挣不到太多机会。
杂贺党其实也不穷,只是缺乏分配利益的财政手段,贫富十分不均,底层人与其他农兵一样是指望打仗时赚点生活费的。
服部秀安汇报了最重要的信息,便返身继续从事军目付的工作。而平手汎秀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事情打腹稿了。
吵闹了约小半个时辰,战场动静才渐渐停止下来。
军报依然还没来得及整理上来,倒是堀尾吉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凑过来,低声说:“主公!听说冈吉正那人,杀了土桥家十四口人,包括两个未成年的男童,几乎等于是灭了满门。现在似乎开始有人议论此事了。”
“是这样啊……”平手汎秀波澜不惊地微微颔首,挥手淡定回了一声:“知道了。你去催促一下岩成友通和小西行长,尽快打扫干净战场,然后让冈吉正来见我。另外,马上很可能有别的什么人为了这件事而来,你通知其他‘近习众’们多加注意。”
堀尾吉晴道了声“是”,立即急匆匆领命而去。
已经打好腹稿的平手汎秀开始酝酿感情。
接着,不出所料,真言宗与一向宗各有一个和尚前来求见,询问土桥氏的情况。在纪伊一带,他们这两个宗教势力的行动力和耳目可谓是无孔不入了。
二位僧人年纪不大,一个是杉之坊照算的师弟,另一个是下间赖廉的徒弟,都不是什么城府深厚的人,焦急之情是全然藏不住的。
他们的师长现在都还在四国岛上瓜分地盘,无暇分身。
对此平手汎秀早有准备,内心只可惜面前这两人级别不够高,诚恳地回答说:“土桥守重纵然狂悖,那也只是一人之罪而已,我岂会轻易株连家人呢?不过究竟情况如何,还要待战报汇上来才知道。”
面对这样的大实话,和尚们自然挑不出毛病。
又过了一会儿,侍从竟通报说“金吾殿”畠山高政到了。
平手汎秀连忙唤人请进来,自己起身相迎,礼仪备至。
人家可不仅仅是纪伊国的退休老领导,名义上还是正四位上的朝廷高官呢!而且又成为夜叉丸的养父,所以特意请到军中来,加强此次讨伐行动的权威性。
这份地位,必须给予尊崇。
畠山高政面沉如水,缓缓入内,勉强轻笑了一下,回礼道:“劳烦刑部大人照料我这个无用之人了。听说攻城已经得胜,老朽念及往日与土桥守重的恩义,便来送这孩子一程吧。”
话音平平淡淡,听起来却有一股阻挡不住的凄然之色。
仿佛畠山高政已经预料到土桥守重的结局会很不妙。
平手汎秀一时为其气魄所慑,竟不知如何作答。
本已准备妥当的腹稿和情绪也散落了小半。
畠山高政这人可不是空有出身的纨绔二代,他年轻时一度控制了畿内三国近百万石领地,拥兵四五万人,与三好长庆争锋多年互有胜负,十载之后方才落败。
惊涛骇浪中磨砺出来的气质,实非常人可比。
与这种人交谈,打太多花腔反倒显得拙劣可笑。平手汎秀微微欠身,礼貌而又直白地对畠山高政说:“看在各位的面子上,只要不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就尽量宽大了。”
字句的意思,对方想必是一听就懂了。
话音落地,堀尾吉晴汗流浃背地走进来,通报说岩成友通已经将今日战况清点完毕,携首功之臣冈吉正前来觐见。
“赶紧进来!”平手汎秀立即做出指示,同时上前两步,拉起堀尾吉晴的胳膊,急问到:“土桥守重的家人如何了?”
“回……回禀……回禀主公……”堀尾吉晴急喘着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说不出话。弯下腰深呼吸了两下,才缓过来,回答说:“依照冈吉正殿所述,土桥一门负隅顽抗,包括幼童和女眷都不愿放下武器,战场上刀剑无眼,只能尽数消灭了!”
好一个“战场上刀剑无眼”,跟平手汎秀刚才的说法正好一致。
真言宗的和尚闻言一惊,目瞪口呆,手中捏着的佛珠掉落于地,都不知道去捡。
一向宗的僧人怒哼了一声,双拳紧握,被平手汎秀扫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地低下头。
唯有畠山高政脸上没有一丝讶色,只是伸手摸了一下胸口的十字架,念了几句在场人全都听不懂的异教祷词。
平手汎秀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慨然感叹道:“原以为都是杂贺党,让冈吉正主攻,便最有可能保住土桥氏的血脉,没想到竟适得其反……此乃我的过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