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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锦鲤喻为“一打五外加一只狗”的“野小子”,在被抛落地的瞬间蜷缩身子在地上以滚卸劲。缓缓站起,气息不乱,目露凶光,气势反而更胜一筹。
这是一个衣衫古怪,年龄与贺新郎相仿,个头比其略高的少年。留着齐耳凌乱的短发。身穿黑色短袖内衣和长裤,都画着奇怪的条纹,那料子不像布不像纱不像绸也不像缎。
往下看那双鞋子赤黑白三色相间,造型也是特异,已被泥水贱得脏污。南京城里东西南北人物来来往往,但贺新郎从没见过这种服饰。
那少年一脸病容,脸色黄中泛黑,一对眼圈黑浓。那种眼光贺新郎再熟悉不过。曾经逃荒流浪的路上他屡屡对着河流打量自己,自嘲地认为老子是天下第一亡命之徒时就是这种眼神:那是在绝望中失去一切的人才会有的,极度愤怒狂热而带攻击性的眼神,仿佛地狱的魔焰要燃尽整个世间。
阿贺被那魔性目光扫过,只觉得那光由眼睛直射心间,再由心脏的动静脉传至浑身上下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肌肉瞬间绷紧,血液刹那沸腾,右手反射般的握紧腰后的物事。贺新郎惊讶发现他这因两年安逸而疲懒长肥的身体竟对这少年起了共鸣。
“这穿的是戏服吗?红红黑黑的!”白锦鲤也在打量,“这人不会是得了疯病从庙里跑出来的和尚吧其乐无穷你瞧这眼神凶的!”
贺新郎松开右手:“是不是和尚不清楚,但得了病是肯定的。听——虽然在忍耐但还是听得到他体内的病喘声,还有那鬼一样的脸色……彼其娘之,就这样一个喘鬼还能打赢七个人,这人武艺高强啊!”阿贺惊叹。
“武艺再高也是个病鬼!”白锦鲤习惯一笑:“其乐无穷!别说他打不过老田,就算老田败下阵来我们这边也可以车轮战挨个跟他熬,总熬得他灯枯油尽恶病发作。嗯……此计大妙!那就老规矩,你们打头阵,我给你们掠阵压轴。”
白锦鲤说得理所当然,无视戴玉佛鄙视的目光。
“彼其娘之,最后是他灯枯油尽还是我们全军覆没还不好说呐!”
贺新郎紧皱眉头:“这小子现在属于困兽之斗,既狂热又冷静!表面上虚弱但实际上,一夫拼命万夫莫敌。兵法上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是最不可战胜的!何况我看他本身就是个练家子,如果是两年前我巅峰状态打他毫无压力,可如今髀肉复生……没有赢他的把握啊!”
“……”白鱼儿见阿贺认怂,眨眨眼马上话锋一转,退堂鼓击起:“其实想想他为什么跟我们拼命?我们为什么要跟他熬?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对吧?咱俩大概知道这场架十有**是个误会……何必呢大家各退一步握手言和皆大欢喜其乐无穷你说有没有道理呀……你看我们尊敬的太爷也是整天忙得一头包,我等草民就不要给太爷找事啦……”
“姓白的怂鱼,咱羞于与你同列!”戴玉佛左移三步,绷着个脸不屑看他。
“嘿——”白锦鲤右跳一大步,讽刺说:“小姑娘梳头——自便(辫)吧你!说到底还是你这四眼狗莽撞,逮谁咬谁结果咬着这么个凶徒!亡命之徒急了眼什么事都敢做的,万一弟兄们有个好歹你就准备自尽谢罪吧!”
“够了!白鱼儿你扯哪去了哪有那么邪乎?”
贺新郎夹在中间被吵的脑袋疼:“宁静是不是他打的另说,但金弦玉佛都是他揍的,现在还跟老田动手!老子的兄弟岂是这么让人欺负的?况且……”
贺新郎一龇牙一狞笑:“老子六个人要降不住一个病鬼,传出去秦淮河我们也没脸混了!”
戴玉佛一旁听得连连点头。阿贺心情烦躁。眼光一瞟,快走几步,捡起地上赤色带火焰条纹的外衣和鸭头状的黑色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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