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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大哥把突围的名额让给了我,我二哥为了救我而死。”八楼将脸庞贴在八楼半冰冷的脸上痛哭着道。
胡可和四眼在身后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在早上点钟左右。
既然要走,选择阳光明媚的白天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异种最不喜欢在日光下活动。一旦到了晚上,他们这点防卫力量在异种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四眼,你去收集食物,越多越好。”胡可开始发号施令。她是五人军事委员会中唯一幸存的,这里自然数她最大。
四眼应了一声匆匆往物资仓库方向跑去,赵八楼和阿细则被分配去收集油料。除了沈军这个伤员之外,胡可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
营地里的车辆都已经严重老化,在没有人推动的情况下,想要发动起来的难度系数基本上跟中彩票一样大。胡可帮着老不死在车子后面推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成功地让发动机运转了起来。这时候八楼和阿细也各自回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拎了几桶汽油。
“老不死,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四眼大呼小叫地从物资仓库里跑了出来,身上挂满了整串的腊肉,手里还咣当咣当地提着几瓶酒,这些酒是和沈军一起从地下基地里被挖出来的。老不死是个酒鬼,一闻到酒香就走不动路。
但今天老不死似乎对美酒也失去了兴趣,对四眼手上的好酒视而不见。
四眼还另外找了一副备用的眼镜,原先的眼镜已经在昨天的战斗中遗失了。
众人拎过几桶汽油,四散开去在每一具战友的尸体上都泼上一点。营地里尸积如山,根本没有时间掩埋,只能一把火将尸体都烧了,让他们不至于在死后还成为异种的食物。
沈军手上拎着小半桶汽油,强忍着肋骨传来的疼痛走进军械库,在军械库的各个角落都泼上一点汽油。老独龙静静地躺在那个角落里,仅有的一只眼睛仍旧睁得大大的,一颗子弹从他右侧太阳穴射入,从左侧穿出,鲜血洒了一地。
沈军帮他合上了独眼。
老独龙的一只手拳头紧握,手心里似乎紧紧地拽着什么。沈军费力地打开他的手掌,只见他的手心中捏着一张画像,这张画像小巧精致略微有些发黄,看上去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画像中一个妇女正搂着一个小男孩微笑,那个小男孩笑得一脸灿烂。
在抬起老独龙的手臂的时候,沈军看到在他的身下露出了几个鲜红的字体,沈军拨开挡住字体的手臂,只见地上用鲜血写着:原谅我,我不是故意害死你母亲。
从字里行间看,这分明是一个父亲写给子女的语气,沈军疑惑不已,原来老独龙竟然是某个人的父亲,但沈军平时从未听人说起过。
老独龙到底是写给谁的?不可能是四眼,四眼曾说过他的家人几年前就已经全部葬身于怪物腹中。也不可能是赵八楼,八楼是老赵捡来的孤儿。阿细似乎也不可能,据说阿细是以前某支小部落唯一的幸存者。也不会是胡可,胡可的身世连她自己都搞不清。那看来唯一可能的只有老不死了,沈军不由又仔细看了看画像中的小男孩,似乎眉目之间的确依稀有老不死的影子。
老独龙难道真是老不死的父亲?为什么营地里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他们两人也似乎从不在一起走动,甚至从没看见他们在一起说过一句话。
沈军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走出军械库,这时其它人也都已经就绪了,时间又过去了大概一个小时,火红的太阳正高悬在正东方。
众人将剩余的汽油都堆放到了车上,这一去路途遥远,必需储备足够的燃料。沈军在别人的搀扶之下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动,四眼将手上的火把从军械库的窗口扔了进去,军械库中立刻窜出了熊熊火光。
众人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家园,军械库中又响起几声剧烈的爆炸声,碎片和弹药随着爆炸声不断地从门窗处溅射出来,营地的其余地方也不断地有火苗升腾起来。
营地的南大门正歪斜地倒在地上,那扇巨大的铁门足有半寸多厚,平时要五六个人合力才能推开,但现在已经被整个掀掉了。铁门上被撕开了一个大洞,还印着几个清晰的手掌印,那正是鬼厉的杰作。
车辆轧过倾倒在地上的巨大铁门,由空荡荡的南门驶出,载着众人向着未知的前方进发。
越野车一路颠簸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中,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般,六个人的重量再加上燃料弹药等补给,负重已经大大超过了车子的负荷,行进的速度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
身后的营地早已成了一片火海,一行人回过头看着营地上空升腾起来的火光和黑烟,看着曾经的家园渐渐消融在远方,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已烧成灰烬。
如果自己这一行六个人最终也死了,应该就没人帮自己火化了吧。沈军心中不禁冒出个奇怪的念头。
“老不死,老独龙是你什么人?”沈军忽然问道。
车上的人都诧异地看了沈军一眼,老独龙和老不死平时老死不相往来,营地里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他是我父亲。”老不死自顾自木然地开着车,头都没抬一下。
众人都是一脸惊愕的表情望向老不死,沈军想起老不死临走时毅然决然地将手枪塞到老独龙手里时的表情,心下黯然。
沈军将那张发黄的画像递了过去,道:“给你,老独龙说他不是故意害死你母亲,他还说对不起。”
老不死抻手接过画像面无表情地放进怀中,闷头拎起一瓶酒,一口咬掉瓶盖子朝嘴里猛灌。
沈军脑门上的伤口比较深,血已经糊了一脸,胡可帮他擦拭干净脸上的血,找出绷带将沈军的脑袋严严实实地缠了几圈。胡可的指尖冰凉,不时地掠过沈军的脸颊传来痒痒的感觉,沈军有点希望汽车就这样永远地开下去,永不停止也没有终点。
胡可的割裂伤从下巴一直延伸到脖子上,一张清秀的脸庞平添上一道恐怖的伤痕,换成一般的女性说不定要哭闹上好几天,但胡可却浑不在意,甚至都懒得给自己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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