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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在高々的天上所担负的使命基本上没有什么价值,和地面上的人完全一样。那位正在飞越北极的老妇人是要到巴黎去送给她妹々一瓮小牛蹄肉冻,而她旁边的男人却是个贩卖人造革鞋垫的。在黑夜飞向西方——飞机飞越了大陆分水岭,距洛杉矶仍有一个小时的航程还不该下降,我们在这样的高度对下面的房屋、城市和人类毫无察觉——这时,我看到一种形成物,一道亮光,就像海岸线上的耀眼光带。在世界的这一部分并没有海岸,我知道我永远不会了解沙漠或者某些悬崖和山脉的边缘是否能够形成光环,但在朦胧中——又是如此之快和如此之高——它看上去像是一个新世界在浮现,像是在亲切地暗示我的废疾:我生不逢时,迟降人世;我无能,不懂得常见的事体。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毫无遗憾的感觉,我好像在某个可辨的航道上被人中途截获,而这航道前方的去处或许我的子孙才能理解。
我说过我喜欢飞行,并丝毫没有母亲的忧虑。是我哥々——母亲的心肝——不但继承了她果断、顽强的性格而且也继承了她的银制餐具和某些偏执古怪的特点。一天傍晚,这个大概一年没有和我见面的哥々打来一个电话,问我是否能让他来吃晚饭。我高兴地邀请了他。我们住在一所公寓的第十一层楼上,七点三十分他在—楼门厅打电话叫我下去。我当时以为他一定有什么事要对我私下说,但我俩在门厅一碰面他就拉着我走进电梯开始上楼。电梯门刚—关,他便显出恐惧的样子,和我在母亲脸上看到的那种表情完全相同。他额头上冒出汗珠,像运动员一样喘着粗气。
“你这是怎么啦?我问。
“我害怕电梯。”他可怜地说。
“可你怕什么呢?”
“我怕大楼要塌。”
我笑了——可能笑得过于失礼。因为这看来太可笑了,在他的想象中,纽约的大楼一旦塌架就会像九柱戏的木柱噼里啪啦地一个接一个倒下。在我们之间总有那么一股互相忌妒的感情,而且我模々糊々地知道,他不但比我攒钱多而且在所有方面都比我强,所以看到他献丑(我如牛释重!)就使我觉得悲怜,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感到在争取荣誉的比赛中得了极好的一分,这种比赛就是我们关系的基础。他是老大,他是宠儿,但在电梯里看着他的窘困之状,我发现他也只不过是个可怜巴々的哥々,正被忧虑夺去了魂魄。他停在走廊上让自己镇定下来,并解释说像这样受恐怖症的缠绕足有一年多了。他说他去找过精神病医生,但我看得出来这对他毫无用处。他一离开电梯就百病全消,但我发现他还总是远々地离开窗户。该走的时候,我把他送到走廊上,想再看个究竟。当电梯开到我们这一层时,他转过身对我说:“我想我得走楼梯。”我把他带到楼梯那里,然后一同缓慢地爬下了十一层楼的阶梯,他紧々地把着扶手。我们在门厅说过再见,我就坐电梯上来,并把他害怕大楼倒塌的事告诉了妻子。妻子好像觉得奇怪而又可悲,我也这样想,但这事似乎也过于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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