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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有人在敲门,王从容惊醒过来,听声音,是邬启迪。他就是王从容所说的客人,还携了王从容要的花名册,并带了两壶好酒。
王从容怕吵着木迎春,就先去了左边的里屋,见木迎春已经睡着了,便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二人稍加寒暄,邬启迪将花名册给了王从容。此时的邬启迪表现得很有礼数。
王从容打开花名册,看了看,原来书院前十名的学生的另外三人分别是殷老五之子殷鸣、郝老八之子郝浩和于长子之子于有弟。
邬启迪也看到了书案上的两幅地图和王从容写的字,说:“王先生白天不多说话,晚上却在此做功课了。”
王从容抱拳施礼,谦虚地说:“在下并不是十分了解情况,才没多说,主要是怕误导伍大人和康院长。”
邬启迪说:“先生谦虚了。您之前破的藏书楼失火一案,晚辈就听院长说了好多回,大家都很敬佩您。”
王从容说:“不敢当,不敢当,那都是在下运气好。你我都是读书人,就别分前辈晚辈的,直接叫名字就好。”
一来二去,说话间,二人就熟悉了,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不过,邬启迪还是称他为先生,并说:“不知先生对这一桩桩案件怎么看?”
王从容指着白纸,说:“都在上面了,现在还不好说。”
邬启迪抱拳施礼,说:“还请先生指教一二。”
因都是顽石中人,且说话又很投缘,王从容就指着第一行,说:“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人物、时间、地点和事件。米店安晴民的儿子安熙庆,于七天前,在西山天王庙里,死在增长天王的木剑上。”
邬启迪明白了纸上的意思,并说:“听验尸官元大人说,他是死于酉时的。”
王从容点点头,就在安熙庆、常在霄和时如土的名字下方补上了死亡时间。随后,翻开花名册,又在死亡时间之后,补充了死者的家庭地位和在书院里的排名。安熙庆,安家独子,是第七名;常在霄,常家小儿子,是第四名;时如土,时家嫡长子,是第二名;卞望天,卞家独苗,是第十名。还有毕生是第一名,齐登元是第三名,殷鸣是第五名,傅小珍是第六名,郝浩是第八名,于有弟是第九名。这是花名册中,最近一次的测试结果。
王从容说:“我们先从安熙庆说起。从现场和县衙的情况来看:第一,他是从二楼的大窟窿直接掉在增长天王的木剑上的,这怎么可能呢?”
邬启迪问:“为何?”
王从容说:“这里有两个偶然,一个是天王庙本来就是失修已久,他不可能不知道站在二楼地板上会有危险的,聪明的人是不会没有理由就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另一个就是哪有这么巧,一掉就让木剑插入他的魄门。”
邬启迪说:“也许就是这么巧呢?”
王从容说:“好。那我们说第二个疑点,增长天王像和地面上的血是从他的身上流下来的,但是我发现墙上和持国天王像上的血迹却是正面喷射上去的。据我推断,那还指不定是不是人血。”
邬启迪说:“那先生的意思是安熙庆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王从容说:“基本可以这么认为。第三,他的门牙破损了一颗。邬老师你应该知道他事先可是完好无损的吧?”
见邬启迪点点头,王从容又说:“第四点,一个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是西山观鸟的吧。既然他去了,并且死了,那随他一起的人不是凶手,也肯定是帮凶。还有第五点,如果他是不小心摔下去的,又为何要脱光衣服呢。从逻辑上,这是讲不通的。当然也不排除他就是有这样的怪癖,不过这种可能性是极小极小的。”
邬启迪表示十分佩服,说:“这样看来,凶手也太残忍了。”
王从容表示赞同,却说:“或许是案中案吧。”
见邬启迪不说话,王从容又说:“我们再看专做布料生意的常得善的小儿子常在霄。五天前,在东面护城河里,他死在竹笼当中。据元哲皓所说,他是被人扒光衣服后,装进竹笼,扔进护城河里,淹死的。”
邬启迪说:“想想他在水中挣扎的情形,也是够残忍的。”
王从容说:“先不忙下结论。据我查验,他身上的一部分伤口与铁荆棘不一样,不仅形状不一样,深度也难以匹配。”
邬启迪说:“那该怎么办?”
王从容笑了笑,说:“我不是已经让他抓老鼠做实验,相信很快就该有结果了。当然,还需尸检。”
王从容又说:“我们按顺序来吧,先说卞大庄家里的独苗卞望天。”
邬启迪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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