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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念留痕受了武二的启发,想起前日莫能语的“姐姐”的话,暗暗欣喜,心道:“‘姐姐’那日说的林东土穴想就是凶兽的蜗居处了,我只要告诉老爹他们不就可以直捣黄龙,化被动为主动?”念留痕正要走出相告,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两天听他们谈话,这不语林光是林东就乱似迷宫。就算我告诉他们有这一个地方,不知道路线,还不是如大海捞针一般?”念留痕又思索了片刻,想不出什么能够避过这一问题的法子,心道:“事到如今,只能去找‘姐姐’让她告诉我去土穴的路线了。“念留痕看了看窗外,月光虽好,但毕竟入夜,了无人气,颇瘆人,心道:”还是白天再去吧。“但随即又听得正堂凄凄叹叹的人声,方才意识到自己白天且不说进林,就是往林边靠近些也定会被老爹一行人发现,结果免不了喝骂回家,搞不好还要被画地为牢,所以要去,别无选择,还只能晚上去。
念留痕下定决心,套了一件外衣走出房,故作常态道:”老爹,我去李三虎家耍一会。“虽是平平常常的语气,表情,但念留痕心中紧张万分,生怕被看出端倪。念一恩此刻正苦心思索除害一事,无暇分心多想,念留痕平日便就每每晚上去找李三虎,此时自然合情合理。念一恩未看念留痕一眼。念婴想着众人在此,念留痕在房中也被闹得慌,索性放他出去透透气,只道了一句”早点回来“,便继续商讨。念留痕瞒天过海,回收看了一眼菜油灯光下面色憔悴的众人,更加坚定了决意,匆匆出门就往村头不语林方向奔去。
虽只是戌时,但街道两旁不见灯火,各家皆已闭馆休户。念留痕一人奔着,陪伴他的只有一轮皎洁明月和自己回荡的脚步声。
念留痕起了步愈跑心中愈感冷森,总觉着后面有东西跟着,便愈不能停下。念留痕跑的不慢,半刻便到了村头,好容易发现一户仍掌着灯未阖门的人家,便赶忙气喘吁吁的借在屋内漏出的灯光下休息。近了才发觉那是李三虎家。李三虎家一向是早起晚睡的。念留痕站在微弱的残光下,仿佛于寒冬里抱住了暖炉,不语林虽已目所能及,但这灯光不知为何,似有魔力的束缚住了自己的双脚。念留痕发觉自己寸步难进。一阵冷风袭过,念留痕裹紧了些外衣望着远处的不语林漆黑的身姿飘飘摇摇,似伸出无数触手正招待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念留痕胆怯了。
念留痕此刻不敢进却也不想退,在这若隐若现的微光中怔住了。正当念留痕举足无措,苦苦纠结时。一试探性语气道:”屋外的人?是念留痕?“念留痕心神正凝,惊了一跳,想起回应时,李三虎已由屋内出来走到自己面前。李三虎欣喜道:”啊!我看着有人在屋前,以为是过路的,但身形与你很像便出来看看,原来真是你。“念留痕看到李三虎,心中释然,暗暗思量:”哈!李三虎,我原不想拖你下水,但你自己送上门的,就不怪我哩。“念留痕右手拍着李三虎的左肩笑道:”我来是有急事要你帮忙,我想你不会袖手旁观吧。“李三虎道:”这晚上你有什么急事?又超过门时被你娘锁在外头到我家过夜?“念留痕虽知李三虎无心失言,但还是有些气,道:”多嘴。我今天出来可是被钦准的,不是无家可归。“这一声虽不很响,但在寂静长夜中也着实明了。姜铃闻声知道是念留痕便放下手中布巾,对屋外喊道:”三虎,带念留痕进来?“李三虎”唉“字口型已做好声音还未发出,便听到念留痕抢先道:”姜姨,我家里很热闹,带三虎去玩一会哩!“姜铃对念家三人都颇喜欢,对两个人影其中一个道了一句”早点回来“便自顾忙作。李三虎回屋提出一个小灯笼便跟着念留痕走。
念留痕接过灯笼走在前面暗暗把李三虎往不语林带去。李三虎才走了两步,便停下,道:”这不是去你家的方向,这是去不语林的。“随及李三虎就要喊出口。念留痕赶忙捂住他的嘴,道:”别叫,别叫!“李三虎心有余悸,道:”你疯了,这么晚去不语林?你不知道林中有恶兽?“念留痕道:”知道,除此之外林中还有别的脏东西我也知道。“李三虎颤声道:”那你还去,你还嫌命长?”念留痕默了一会,把自己所见所听所想如实相告。李三虎听后犹犹豫豫,道:“你看这几天白天都那么凶险,更何况晚上,我们去了只怕都走不到莫能语那。”念留痕看出李三虎不想去,心道:“嗬!我本是一个人不敢去才叫他的,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小,这下长势不成反倒灭了自己威风,再听他说下去我怕是反也不想去了。不行,我得说服他。”念留痕想了一会,决定激一激李三虎,道:“李三虎,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李三虎点点头。念留痕又道:“那现在我要去,你陪不陪?”李三虎却不点头也不摇头。念留痕见状故作怒态,把灯笼往李三虎手中一塞,道:“我不强求,你回去。哼!现在看来钓虾那次,送我铃铛全是唬人的。枉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能如此冷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挣命?”念留痕这一抑一扬的一番话,听得李三虎是泪水盈眶,面烫心跳,浑身不是滋味。李三虎此刻不单惭愧,简直自责起来,心道:“念留痕将我当作最好的朋友,我居然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视而不见?冷目旁观?”李三虎心中波涛汹涌,只片刻后,喉音发抖,道:“念哥,我犯了混,刀山火海我也陪你去。”念留痕欣喜之余,喃喃自语道:“是啊,刀山火海也得去,我已经不想再无能为力的接受眼前的一切了。”这句话很轻很快,李三虎没有听到。
林内树影婆娑,一片死寂。唯有两个瘦削不高的身影时不时在树间借着月光闪现。
念留痕与李三虎在林中奔着,灯笼内的烛光左摇右晃,忽明忽暗,真如风中残烛一般,不知何时就会消灭。念留痕本想学书上的豪客“鬼夜笙歌过平川”,但此处既称不上平川,身边又总似有一团阴冷气息盘旋尾随,只得抑制着心中恐惧,闷声跑路。好在两人都走过两遍去小屋的路,磕磕绊绊总算找到去小屋的那个灌木丛。念留痕纵身跃进,李三虎紧随其后,不过小灯笼却卡掉在外。
念留痕出来后,只见此处繁星点点,水声潺潺,月光明亮柔和洒满地面,内心安不由得逸平稳下来。再一见,屋中灯火明亮,一高一矮两个曼妙身影正在屋前追着发光的飞虫。矮的奔跳扬走,高的只是慢慢跟着,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一片恣意祥和,念留痕只觉是仙境奇景,不由得看呆住。而后,李三虎“啪啪沙沙”的钻出,念留痕收回心神,方才明白那是莫能语和她“姐姐”。念留痕记起来意,拉着李三虎,踩着被月光照得发亮的青石路,带个羡慕走向小屋。
莫能语正专注于捉月光虫,没有发觉念留痕的到来。两人到了”姐姐“面前才看到。
莫能语又惊又喜,道:”我的天,不是和你们说过最近不要来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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