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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寒自天际席卷而来,雷霆滚滚,风雨交加。
成千上万死尸在风雨中步履蹒跚,丑陋的躯体摇摇晃晃。
士兵已经溃逃,百姓在遭遇屠杀。鲜血与雨水汇聚一处,形成一道望不到尽头的红流。
尸群出了离歌城不到十里,风雨骤停,彩虹映在雨后蔚蓝的天空之上,显得颇为美丽。
忽然一道五彩之光划过天际,天地间顿时静寂,尸群驻足不前,连尸犼也沉默无声,偶尔传来暝虫在低声嘶鸣。
五彩之光闪过之后,尸群恢复了昔日狰狞的模样,尸魃张扬地展开巨翅翱翔。
一道天雷击下,击在尸犼的躯体上,尸犼一个踉跄,坠入大地之上。
天际间传来女子的声音:“天道有常,阴阳分明,鬼神各行其事,诸鬼何必扰乱了三界安宁?”那声音分明娇弱,却带有无上威压。
尸犼仰天怒嚎,展翼直冲云霄。
“蝼蚁之力,安能与天地相抗?不过蜉蝣之虫,怎敢藐视神灵之威严?”五彩之光中,传来神女柔和的声音,这声音虽是柔和,却带有无上威严。
雷霆滚滚,万道齐下,尽显天地神威。
尸犼面目狰狞,展翅高飞,红翅划破天雷,激起点点火花,直向神女冲来。
“畜生,果然还有些门道!”神女微嗔。
“昊天九转星雷决。”伴随着神女的轻声吟唱,万道天雷旋转,凝聚为一道,向尸犼击去。
“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响,大地震动,尸犼瞬间化为俑粉,散落一地。
神女睥睨天下,玉手轻挥,万道雷霆击下,尸群消失殆尽。
五彩之光褪去,神女手托玉瓶,踏空漫行,素手轻挥,将瓶中之水撒向人间。
大地回春,种子在潮湿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绽放出千万朵鲜花,紫红一片,显得分外美丽。
云舒行至城外的时候,正看见神女赐福人间。他抬头仰望,几滴水珠落到他的脸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云舒见那美人,顿时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时竟然忘了置身何处!人道是美若天仙,究竟天仙是怎般个模样,云舒此刻才亲眼目睹,许是用世间至美的语言,也无法形容眼前这个仙子的容颜。这种美,让人心旷神怡,也让沉溺其中欲罢不能。云舒如痴如醉。
“蝼蚁,你竟敢亵渎神灵!”朗朗乾坤之下,女神脚踏虚空,衣袂飘飘,她是多么高贵、神圣!
云舒双腿蓦地一软,若非他苦修数十年,定力远非寻常可以相比,恐怕早已被女神的气势所震撼。他拱起双手,郑重行了个礼,道:“小子云舒,叩见神女。”
天空之上,女神娇嗔一声,化为五彩之光远遁而去,徒留一阵清新在这天地之间。清新沁人心扉,云舒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忽然间天际间传来一声巨响,如山石崩裂,雷霆般之声回荡在天地之间,一道九彩之光划过天空,只往西方而去。五彩之光再度出现,神女悬浮于空中,依靠着五色彩云,望着远去的九彩之光,目光炯炯,随后化为流光追随而去。
云舒忽然想起昨夜的梦境————自己置身于无尽的虚空中,曼陀罗华花海的那头,九幽之神踏波而来,告诉了与自己有关的一切。
一念及此,他喟然叹息:“如果这是真的多好,那样我便可以再见到这位女神!”他自水倩兮亡故之后,三十八年间,第一次怦然心动。良久,他定下心性,复行十里,便见散落一地的尸群骸骨,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诸神的力量吗?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于渺小了,人常言,人定胜天!神的力量又岂是人力所及。或许就如教长所言,大道永恒,顺者昌,逆者亡。”
神女化为五彩之光,追随着九彩之光落入西陆昆吾山。山上仙乐响起,回荡在天地之间。
溪水声潺潺,虫鸣花清香,云舒跃马扬鞭,一骑红尘东去。
人间回归于平静,平静中似乎酝酿着更大的风波。魔、鬼两道势力蠢蠢欲动,乱世之中,谁主沉浮?众生将归往何处?
(卷一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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