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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江水翻滚着,浪花卷起,挣扎着爬到前面那朵浪花上,接着一起跌落。看着不断起伏的江水我想把自己的感情揉成一团丢进这激流的波涛中一起埋葬,可惜它不是一块石头,忍着撕心裂肺的疼割舍开,却又藕断丝连。那些让人烦恼的愁从一个整体化成纤丝,竟比没割舍时更胜。眼角余光瞥见身后跟韩露打闹在一起的林绮曼,我深深的叹了口气。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我不敢,也不能表现出对她的好感,因为我给不起明天,起风了……
江边潮湿的空气打在脸上,我抹了一把,食指触到眼角,发现那里有丝温热,无奈的甩了下手,一滴水珠飞速朝地上落去,一阵落寞却顺着食指爬进身体里,像一块巨石压在心脏上,每次呼吸都要拼尽全力。
“啊呜……”我朝着奔流的江水大叫一声,从胸腔里喷发出来的时候,却怎么听都像被主人揍了一顿的狗,声音中饱含无尽委屈。
“嚎丧呢?瘆得老子掉一地鸡皮疙瘩。”
付宏阴阳怪气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现在顾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丢人丢大了。我满腔悲情……却化成了一声狗叫……
我们商量了一个晚上没有想到个稳妥的办法,对这个城市我们没有丝毫了解,先不深入在边缘摸摸看,韩露和林绮曼没让她们跟着去,邓忠留下来照顾她们,带着付宏跟凌云跨过大桥我们进入临门市,凌云跟着我们到现在一直躲在我们羽翼下,我考虑了很久,我能保护他一时,保护不了他一世,所以这次特意带着他,只有足够多的历练才能让他成长起来。
临门市没有我们站在上头上看的那么小,城市规划得很好。大街小巷井井有条,宽阔的柏油马路中间绿化带里栽种着高大的亚热带树木,低矮的灌木丛中摆放了不少阶梯花架,花架上许多红的、黄的、紫的蝴蝶兰,这里没被酸雨波及,加上路两旁如同巨伞般的行道树,整个街区被衬托得像个花园一样。如果不是空荡荡的街道和报废了停在路上的汽车,我差点误认为末世不过是一场噩梦。我们在的地方是城市边缘,跟我熟悉的那个城市一样,这种地方汽车修理厂林立,其间夹杂着几个小饭店或者小超什么的。在我概念里脏乱差的地方被拾掇得干干净净,丝毫没影响整个街区的美感。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食物和水,顺便刺探下这里有没有潜在的危险,我觉得很讽刺,这些钢筋混凝土林在末世前是我们遮风挡雨的避风港,现在反倒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附近的小超市和饭店里什么都不剩,连瓶水都没留下,从地上杂乱的脚印看得出来,这些地方被人无数次光顾过。绕了一大圈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里连面包屑都没留下一点,没有电力供应,自来水厂停止运转,拧开干泅生锈的水管,水喉里除了两声“噗呲”就再也没动静了。我们没想过能有多大收获,眼前的情况在意料之中。灾难过去那么多天,饥肠辘辘的人早把能找到的食物吃光了,在我们来的路上那些饿得发疯的人还想猎食我们。更有甚者捕食变异人,从灾难爆发开始变异人吃普通人,在食物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得到进化的人又以变异人为食。而幸存下来的普通人整天跟着进化人喊打喊杀,以此换点那些高高在上的进化人丢来的骨头,或者……成为他们的食物,活着过完今天成了无数人的奢望。路上遇到那些双眼血红,瘦得皮包骨的普通人让我的心直发凉,他们已不属于人类范畴,他们不拿自己当人,也没办法拿自己当人。我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只有遵从。这场灾难的根本问题是环境污染,都说人将死之前的三秒脑袋里会走马灯一样回顾自己的一生,那些让自己开心的、难过的、后悔的画面都会过一遍。不知道经历了末世的将死之人的那三秒里,会不会有悔恨。悔恨自己对环境的麻木,灾难前如果能种下一颗树苗,也许这世界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时间到了正午,我们一无所获,死寂的城中也没发现半个人的身影,街道上除了我们走路时发出的踢踏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城市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墓,除了那些坚固的混凝土建筑,它埋葬了秩序、埋葬了律法、埋葬了道德、也埋葬了文明,那些人类几千、几万年沉淀下来的东西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灰飞烟灭。能证明它们存在过的证据,只有江边草丛里那些四处飘荡,万古不腐的塑料袋。那些曾经我们引以为豪的进步成了我们的掘墓铲。正午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走在临门市的大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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