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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账本来！”
胡刮皮接过账本，装模作样的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听着，你爷爷欠老爷我的爷爷三十两银子，你爸爸欠老爷我的爸爸四十两银子，你从生下来到现在，一共也欠老爷我三十两银子，加起来正好是一百两，一百两你知道多少吗？”
胡刮皮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下一脸懵逼状的小虎子，奸诈的嘿嘿一笑。
刚要继续忽悠，却听小虎子说道：“不就是十颗石脂的钱吗？俺给你就是！”
胡刮皮张着大嘴，露出大豁牙下意识道：“你…你给得起？”
“三天后就是进山的日子，俺这次也跟着一起去，要是能挖到石脂，一总还给你！”…
…
入冬第一月，风雪还不算很大，但天上已经隐隐有雷鸣声，尤其晚上开始出现闪电，只是没有最后一个月那么强烈。
不过鹅毛般的大雪下的很快，昨晚就开始了。
一大早，大地就像套上了一层棉絮，时近正午，天空阴沉的就好似傍晚。胡家村村口已经聚集了足有上千民壮，大部分都是洪山城里来的。他们身穿破烂但厚实的冬衣，拿着锄镐、铁锹、麻袋，甚至不乏刀矛、弓箭、套索等狩猎工具，看样子都是要趁这次进山有所收获。
“胡家村的民勇站过来点卯了！…”
一名从头到脸有一道明显刀疤的秃头中年壮汉，扯着嗓子喊道。
全村老少此刻都聚集在山道边，全都面色愁苦，有的人还忍不住暗自抹泪。每年冬月来临，这一幕总要上演，因为谁也不知道最后能回来几个。
“…胡铁柱！？…胡二柱！？…胡铁柱来没？！”
“来嘞…”中年村民拉着一个半大小子在人群里回话。
“俺就是胡铁柱，这是俺家小子二柱…”
旁边的中年村妇抽抽噎噎的，一边捶打着自家男人，一边哭道：
“要是二柱再有个好歹，俺就…俺就不活了…呜呜…”
“行啦！别说那些丧气话，大柱会在天上保佑我父子俩的，要是这次能挖到两颗石脂，二柱的婚事就有着落了，不然哪家闺女愿意嫁到咱这穷山沟里来？你以为你是胡刮…是胡老爷家？”
“胡金牛！？…胡根生!？…胡山？！…周贵？！…胡小虎？！”
石虎闷声闷气的答应着，用破布把自己脑袋裹得严严实实，风太大了。他背着一副麻袋，腰里别着锄镐，学着村里人的模样，揣着手缩着脖子，跺着脚站在雪地里，瘦小的身躯像是随时会被风刮跑。
眼前黑压压一片人，像他那么大的几乎没有。
这千把人除了村民和其他地方的山民外，大部分都是大洪国各地集中来的囚犯或者以身抵债的破落户，个别也有梦想进山发财的亡命徒，这些进山挖石脂和草药的人统称为民勇。
民勇是大洪国实行了三百余年的徭役，每年冬月每个月都要进山一次，每次十天，今天这是今年的第一趟，也是小虎子的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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