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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昀站住脚不走。
“我？我啊，选了件比你那件还要好的。”华年拿过柏芮手里的，“你快去吧，穿上让我看看是什么样子。”
“不对，”安昀否认，“你比我还要不想去参加今日的宴席，怎会选一件好看的衣服？柏芮你说，你家郡主选了件什么样的衣服？”
柏芮夹在二人中间有些为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你不用为难柏芮了。”华年把衣服放在安昀手里，“是件月牙白色锁了银边的衣裳，你摸摸看，是难得的料子。”
月牙白？不对。
“这上面，我怎么摸不着绣的花，压得线？月牙白？哪有小娘子的华服上连朵花也不绣的？”手指反复在衣服上摩梭，传到她心里的感觉越不安，指尖都微微抖着，“这究竟是什么？这，月牙白不绣花，这，这分明就是丧服！未华年，你究竟想干什么！”
衣服被摔在了华年身上，一时间打得她没了言语。
“这是家宴，你穿丧服是给谁看？你告诉我，你是要给哪个出殡？未华年你前几日还说我不知好歹的要往里面跳，那你呢？如今你这是在作甚？是要给三哥哥看看你的贞洁，还是说在和我堵一口气？你不是向来只顾着自己身边的安危？那现在这么着急的要穿着丧服是要往哪个的棺材坑里跳？娥皇郡主，我在问你话呢！”
两行清泪淌下，沾湿了绣着火焰般木棉花的白绫。
“华年，为何我就看不懂你呢？为何这么多年，我从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安昀无力的倒在身后的弄心身上，眼睛上缚着的白绫也随之解开，飘落在地。
华年捡起那件衣服，又把白绫握在手中，看着安昀睁着美丽而空洞的眼睛，留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冷是热的泪水，像个孩子般的倒在弄心的怀里。
“礼部尚书于今早上了，消息被压得死死的，不得外传，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整个尚书府，不得发丧，不得出殡。”
“你说什么？”安昀站起身。
“今一早，父亲便接了皇上的旨意去瞧了，人确实是没了，但碍于现在被秘密监禁，整个尚书府，连个哭丧的都不敢出大声，棺材都是自家仆人，砍了园子里的树现做的。”
安昀又想起那日在朝堂上的纷争，想起众人不一的神情，那日光明殿上有多冷，身上有多痛，仿若一时间又回到了过去。
安昀跌落在地，惊得弄心知意连忙去扶她，才发现人已经做不了主。
“你们左相府，何时与阮家关系那么好，需要你这个相府长女来为尚书府穿丧服了？”
“那又如何？不是还救过命吗？”
“救得是我的命，何来要你去穿丧服？”安昀冷冷笑道，“你以为你今日穿着这衣服去宫内，还能好好的回来吗？你可想过整个未家都要因你受牵连？华年你是真不打算与我说实话了吗？”
前几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窝土匪，吃了豹子胆，竟要趁着娥皇郡主上山进香时绑了来要挟未相，可这窝匪徒绑错了人，绑了一同上香，还是郡主的安昀，一窝人自知大祸临头难逃一死，便想着要杀了郡主一了百了，当时出动了整个皇城的禁卫和官兵，最后，还是阮尚书找到了据点救下了安昀，使得安昀幸免于难。
因这件事有损宝祯郡主的皇家名誉，是以封了众人的口，都不再提此事。但安昀实在是不明白，华年此刻想的究竟是什么，即使阮尚书一家都出了事，也和她娥皇郡主没半点关系，这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一件衣服罢了，总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华年毫不在乎的拿着衣服道。
“你是疯了吗？与我说这些不着调的浑话？即使是阮家有冤，也轮不到你未华年去击鼓，我不管你今日是为了什么，但你若是执意要穿此衣服，就休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安昀狠着心说道。
“罢了，罢了。”华年见坐在地上的人因气愤恼怒而失了礼仪分寸，将衣服放回了柏芮手里，上前重新将白绫缚在安昀的眼睛上。“柏芮，去拿我那件湖蓝缀菡萏的衣服吧。”
安昀握住华年的手，“你是因为三哥哥回来，才如此吗？”
“我说了，和盛世公子没有半分关系。”华年想松开安昀扶她起来，却被安昀拽紧了无法逃脱。
“三哥哥府上养了个唱戏的小娘子也没有关系吗？你心里装着的人难道不是三哥哥？”安昀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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