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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未得了我的允许,怎可随意伤害这身体发肤!”
她与他,咫尺相对,他嘴角的笑竟是这般的魅心,纵然清楚他又在算计她,可是身子绵软,挣脱不开,细细的想,倒是分不清楚到底是身子挣不开,还是心挣不开,只软糯糯的说着:“放手,我不欲伤你。”
这声调一出,莫不如不说,本该是硬气的话被她嚼得支离破碎,原是威胁的意思,这会儿到更像是男女之间的调|情了,许是酒醉人迷,手腕处的热度炙人难耐,沿着胳膊一路蹿升,直至四肢百骸,深深浅浅的呼吸——聚宾楼竟出了这般害人的东西,改日她定要去砸了它的招牌。
晏亭眼睁睁的看着方才捏在手中的短刀被苍双鹤十分轻巧的收了去,甩掉脑子里的迷醉,她安慰着自己:还好,还好,怀中尚有银针,只要脱开了他的钳制,总还有机会的。
短刀已经收了去,他依旧不放她,拉着她讲着无关紧要的琐事,什么今年的春来得这般早,暖和的令人欣慰;还有巫山氤氲的薄雾十分迷人,他一直想拥抱着她看尽巅峰美景;就连他今日穿着的这身紫袍的料子并绣着云纹的丝线来源也要捞出来絮叨一番……
闭眼,深深的吸气,他绝对是故意的,闻名天下的鹤先生哪里会是这般话痨的人,今日竟恨不得要与她讲一讲头发丝都有哪些用处了,时间就被他这样给生生的耗去,一刻过了,又一刻也这么被他叨念没了,寻常的酒她能挺上半个时辰,可是这酒并不寻常,晏亭只道:“当真完了。”
听见她将这句‘完了’说出口来,他竟笑出了声,认识苍双鹤的人都说他是个温和优雅的男子,火烧眉毛也不会乱了分寸的那一类,活得不像人样,可是她竟然听见了他大笑的声音,许久不曾深醉,不曾想醉了之后的观感竟会如此强烈,听着他朗然的笑,竟觉得恁般的动听,比睿王宫中编钟发出的乐音还要迷人,撞在她心坎上,一并颤抖了她的身子,战栗中沉溺般的抗拒道:“死妖孽,再不松手,后果自负。”
“会是什么后果呢?”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同她装糊涂,恨得牙痒痒,却对无赖似的苍双鹤莫可奈何,闭眼,睁开,接着再闭上;他消失,出现,接着消失,如此反复之后,晏亭终究忍不住,颤抖的伸出手,轻触着他眉宇之间,迷茫懒散的声音道:“怎会这般的好看?”
他松开抓紧的手腕,缓缓的抬高自己的手,抓住了她游移在他眉宇间的手指,缓缓的沿着玉雕般的肌肤滑落到他唇边,轻轻张口咬上了她方才意欲割破的指尖,柔声道:“这是属于我的,今后莫要伤了,你的十指连着我的心,伤了你的,我的心会痛。”
动听的语调,一波强过一波的悸动,饶是知道自己是避不开这一回了,却还是想再挣扎一番,许是矜持,许是羞怯,趁着他不注意的当口,甩开了他的手,纵身跃入身边的温池,或许对水的恐惧能让她清醒一些。
十五年之前,惶恐他的冷漠,她选择投水;十五年之后的今日,她害怕自己满溢的情欲,依旧选择投水,可是他说过的,从今往后不会让她溺水,所以他在她投水的一瞬,扯着她的衣摆同她一道滚入水中,激起水花四溅,折着太阳的光辉,晶莹华美,一如苍双鹤总也让人看不腻的笑脸。
一个‘缘’字,囊括世间百般巧合,一个‘份’字,拢了巧合结做果,他们本是有缘之人,十五年前的这一日,她与他相遇在桃花涧里的碧潭边,她笑他亦笑,那一笑之下,便结了缘,纵然太年幼,不知情滋味,却将他的笑埋在心底,历经十五载春秋,那样芳醇的情感,比聚宾楼千金难求的佳酿更为珍贵,十五年之后的这一日,是他们的缘结果之时,有缘有份,怎能不成夫妻!
他将她带到了深水处,心底的恐惧暂时令她清醒了过来,她缠着他的身子,声音中透着迷醉的慵懒,缓缓的问着,“你要溺死我?”
轻点她的唇瓣,他笑,“或许。”
她跟着吃吃的笑了起来,“黄泉路上我不会独行,即便做鬼,也要拉着你一道。”
他揽住了她的腰身,语调飘渺,“你我本就是一对,生生世世的缘分,若当真有那么一日,我绝不会放你独行。”
她眉眼又堆起了欢愉,笑得好不开怀,“你这人的嘴就是个沾毒的,且还是甘甜的毒,若不防备,不知不觉便要被你毒死,纵然死了,还要笑着,想来是这世上最阴毒的物什大抵也不过如此,好在我脑子还算精明,不吃你这巧语花言。”
眉梢轻抬,“当真精明?”
晏亭只是觉得面前苍双鹤笑的愈发不真切,她以为水可以让她清醒,却忘记了这里是温水,蒸腾着她每一寸肌肤,让那原本横流在血管中的酒液发挥到了极致的用处,冲荡着脑袋愈发的不能思考了。
“自是聪明。”
这一句回的无力,连晏亭自己都不信这话的。
她看着他的手探到了她头上盘着的髻,浅浅柔柔问了句:“作甚?”
他哄着回她:“想看看真正的你。”
她不阻止他,夹杂着妩媚,吃吃的笑问,“你心中喜欢的是哪个我?”
簪子拔下,墨发倾泻而下,发梢飘在水中,好像绽放着一朵妖娆的黑花,酽酽的美。
玉润修长的指尖插入她柔滑的发中,他的声音荡在她耳畔,又好像悬在天边,亦真亦假的回她,“那个素手撩拨一池春水的你。”
这一只手还留在她的发丝间,余下的一手又探进她怀中,他知道她的皮囊就搁在那里。
“你又作甚?”
眼神迷离,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却也只是动了动口,这个时候她的身子太过软柔,她知道只要过了这一瞬,她身体的耐力便会达到惊人的效果,不过她已经不想推开他了,他身上的温度令她着迷,半醉半醒的脑子想不清楚是非,只知道她很期待他,但是期待些什么,又道不分明,告诉自己从他跟着她落水的这一刻,她不会再散开手了。
“这里没有任何人,只你与我,不需要这样的遮挡。”
没有了他的揽抱,她的身子软塌塌的向水中沉去,想必这里是这处暖泉的极深处,努力的站着,脚依旧触不到泉底,也懒得挣扎,她知道他这次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溺水,在他摸出了她怀中的东西之后,她缓缓的堕入水中。
转瞬,他便跟着她隐入水面之下,扶住她纤细的腰身,唇贴上了她的,将口中一粒圆润的丹药度进了她的口中,探出舌尖,将那药丸推进更深处,直到她无力的吞下之后,才用灵巧的舌勾着她的与他在方寸之地狂肆的起舞,从不知道只是唇齿相接,便如此的曼妙,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皆涌动着急欲挣脱的念想,忍不住伸手触碰着他的身体,隔着被他说的如此别致的衣袍,徐徐柔柔,想必他不会注意的。
已经无法呼吸,苍双鹤破水而出,拉着她一起现出水面,看着她面容上醉人的春|色,自她朦胧的梦呓中听她说过他比桃花艳,究竟谁才是艳过桃花的那人,这一刻不言而喻。
那个皮囊已经被他远远的丢开,可是他手中还有一小瓶的药膏,易容的药草,苍双鹤知道的便是十几种方子,虽然他从不用它,却是深知如何使用,晏亭用的这一种很别致,且效用十分长久,他也是琢磨了许久之后才知道这是内服外用的,若然要她恢复了原貌,先前那一粒丹药不可少,后面这外用的药膏也短不得。
不见阳光的肌肤,只那内服的解药便可,外头见光的,还需补上这药膏,苍双鹤将晏亭带到那一方一直被晏亭憧憬着的平台边,身子抵着她的,让她背贴着石壁不易滑落水中,随后打开玉瓶,用食指勾出少许药膏送到了她的脸和手上,丢开玉瓶之后,拉着她的手一寸一寸的将他送到她面上的药膏涂个均匀。
伸手掬水,洒上她的面,也不过片刻时间,她的肌肤便褪了颜色,那些药遮了光线的灼伤,让她的肌肤始终赛过婴孩般的滑腻,无丝毫瑕疵,阳光下慑人的晶润,细致的眉,灵动的眼,俏挺的鼻,朱红的唇,缎黑的发,不禁喟叹:真真的美人。
晏亭的眼已经彻底迷离,辨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手脚愈发的不安分起来,方才只是轻轻的触碰,可单单抚触着衣衫已经不能令她满|足,她想要更亲密的贴近,偏着头微微垂着浓密的睫毛,喃喃的念着:“你是谁?”
“你的夫。”
“我的夫又是谁?”
“苍双鹤。”
这个刻在她心尖尖上的名字微微唤回了她些许理智,空出方才拉扯着他衣服的手,指间无意间勾起了一缕他落在胸|前的发,双手捧上他的脸,那发便垂在了他脸侧,湿漉漉的滚着水珠,水珠垂下,没入他衣襟中,引出浮想联翩,黑的发衬着面皮愈发的白洁,细腻的肌肤触感令晏亭口中不禁溢出一声柔叹,将自己的脸凑得更近,沙着声音道:“真的是鹤?”
“当然。”
晏亭又笑,褪去伪装的晏亭笑得勾魂摄魄,夺目异常,却也如山中妖精,让人无法完全掌控妖媚,苍双鹤想不出她究竟会干些什么。
那一年初次与她饮酒,便察觉她吃了酒之后的特别,去也未曾在意,只当她身子娇柔,不胜酒力,后来既是有心算计,又怎会不研究个清楚,阴业自是不会将晏亭这一个不为人知的软肋告之他这个对头。
这些倒是难不倒他,听说过公子野见识过酒醉之后的晏亭,苍双鹤便去问了,这等丢人的事情,公子野怎么可能乖乖的说给他听,苍双鹤原本就瞧着公子野极不顺眼,后来见公子野硬生生的挺着,倒也不直接逼着他说,只笑言,其乃天下第一风流公子,阅尽美女无数,来了这大央,倒也没多少机会接触了女子,实在是大央的怠慢,稍后遣别夕给他唤来美女百人,自然,公子野乃大家,不可偏私,这百人要雨露均沾,当然,也不好随意糊弄了去,不过他苍双鹤知道公子野也是肉体凡胎的,以一己之力对百女,实有些牵强,着别夕送一味别致的药,保准公子野食过之后,能坚持三日不倒!
听了苍双鹤的话,公子野当时便瘫倒在地,苍双鹤问他晏亭饮酒之后有和特别,他便一字不漏的说了,说到最后还要咒上几句:“那个变态的不是个真男人,酒壮熊人胆,他吃了酒之后便要发疯,几个人都按不住,疯子一般的扑上长得好看的男人,会扒衣服,还会到处乱摸……”
公子野说晏亭是疯子,不必苍双鹤提点,公子野这顿皮肉之苦是少不得挨的,别夕的身手十分了得,打得公子野几日起不来身,表面还看不出来,有苦也不敢说,说了怕要受更多的苦呢。
那些都是旧话,只端看眼前的晏亭,似乎和公子野交代的不差分毫,她的眼最初如新生子一般的清澈,此刻清澈不再,隐隐透着三分多情,七分邪魅,微启朱唇,不言不语的盯着苍双鹤的脸许久,才迷茫道:“我又在做梦?”
这一句话倒是将苍双鹤问笑了,轻摇着头,缓声道:“或许。”
晏亭伸手到苍双鹤脑后,轻轻一扥,那结着苍双鹤发丝的紫色发带便散了开来,他的发已经湿透,自然无法像先前散开晏亭的发那样倾泻而下,却也是缕缕滴水,别致的风情。
晏亭先是试探着拉扯,随即微微用力,听着苍双鹤呼吸的变化声,嘻嘻的笑,“有反应呢,好像不是做梦,你听清楚了本大夫的话,你是本大夫的,今后只能看我一人,念着我一人,夜里梦我一人,纵然我白发苍苍,也只能爱我一人。”
苍双鹤勾唇,轻快的应着:“好。”
晏亭愈发将自己炙热的身子贴上苍双鹤的,几乎贴着他的唇畔说道:“若然哄我,我便杀了你,然后将你我的血肉混在一起,将你生生世世禁锢在我的身边。”
春风怡人,却也间或透了几分寒意,莫怪乎公子野会怕她,吃过酒之后的晏亭同先前判若两人,神态言语透着妖媚,酒深后,连语调也开始阴狠,可是他不怕她,依然浅笑:“此生此世,我只有你一人。”
眸光涌动,她笑:“好,这是我的。”
随即启唇咬上了他的唇角,不是吻,透着血腥的啃咬,痛楚中激荡着内心深处不曾涌现的欲|望,残卷了身体每一处肌理,忘却了悲喜忧愁,只知道用彼此的身体抚慰了空虚的灵魂。
尝到了血的味道之后,晏亭放开了被其蹂躏的唇瓣,沿着苍双鹤的弧度优美的颈子向下游移,深深浅浅的咬痕,第一次发觉人身上的束缚当真碍事,她没那个耐心一件件的解除,当然,也是因为她解他的袍带解了许久未果的原因。
苍双鹤的袍子当真是好料子,不似以前撕过的衣衫,随便的几下就能破碎,这件费了好些力气,衣衫碎裂的刺啦声催着晏亭血流中的激荡,身体上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涌动兴奋,一直念着,“这里是我的,还有这里也是我的……”
撕扯了许久,也只是露出了半边胸口,这里的水也深,触不到底,所以苍双鹤与晏亭的自胸口以下是贴靠在一起的,自是无法拉扯下来衣服,懊恼了片刻之后,将自己软柔的小手贴上了他的胸口,好奇的沿着他的肌理滑摸,手指过处,喜欢的地方还要凑上嘴咬下斑驳的痕迹,听着他口中几不可闻的声音,晏亭笑得猫儿般柔媚。
脱不掉他的,她便动手脱自己的,看不分明袍带与衣襟,也要恼了,伸手便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不比苍双鹤的华贵,随便几下便露出了圆润的肩头,湿发粘着半边肩头,无发的半边滚着水珠,晏亭微微偏过自己的头,拱起肩头,下巴贴着肩头光润的肌肤,眼光中流动着刻意的媚态,软软柔柔的轻喃:“喜欢么?”
水光托着她的容颜,这一刻又从妖精化为水中仙子,怎能不喜欢,苍双鹤伸手拂去唇上的血迹,笑答:“爱你。”
咯咯的笑,她接着他的话说:“我也爱你,爱了十几年了,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爱的这么深了,不管你是不是在算计我,我亦沉沦。”
这样的话也只有在她睡了或醉了的时候才能听见,嘴角绽开了一抹笑,这笑却夹带了几分苦涩,凑上已被她伤了的唇,温柔的舔吻,搅动她心底别样的悸动。
悄悄的伸出了手,将她的袍带解开,随后拉着她滑入水中,借着水的托力,十分轻松的便将她的外袍并着白色的里衣脱去,露出缠的紧密长布的胸|口。
对水的恐惧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也时不时的浮现出来阻隔在两人之间,晏亭感觉胸口呼吸开始不畅快,迷迷糊糊中又好像回到了那年的挣扎,开始伸手推拒着拉她进水的苍双鹤。
苍双鹤顺着她的力道松开了揽在她腰身处的胳膊,不过并不完全松开,他的手在她推挤她的时候抓上了她缠胸的布角,微一使力,她便在水中翻转了起来,长发随着身体的转动划出一浪浪的波纹,愈发的像在水中绽放的花朵,长布褪下,显出线条优美的身姿。
她的身体他先前便已经见过,可再见更胜初见的惊心,他的视线掠过她的颈子,扫过她胸口处的红润,游过纤细的腰身,来到了她的下半截身子,此时还穿着里裤,白色单薄的料子随着水波描绘着她长腿的曲线,半遮半掩间愈发的勾人难以自持。
脑子本就昏昏沉沉,被苍双鹤这样一拽,身子在水中翻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之后,连怎样挣扎也要忘了,慢慢的向水底瘫去,眼看脚下便要踏上光润的石板,苍双鹤如鱼一般在她不曾发现的时候来到了她身前,展开手臂将她满满当当的抱在怀中,向上用力,十分轻松的把晏亭带上了水面。
重遇回到水面上,晏亭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许是太快,竟呛咳了起来,苍双鹤将她的身子抵靠在光滑的平台边沿,听见她剧烈的咳,伸手绕到她的身后,轻轻拍打着空无一物的后背,见她不再咳了,轻捋着她后背,辅助她顺过气来。
终究能寻常的呼吸了,晏亭将自己的脑袋软塌塌的靠在苍双鹤的肩膀上,双手无力的垂在一边,如大病初愈般的绵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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