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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国击退强敌,又值女公子大婚,中山公甚是高兴,心情大好,诏令各地欢庆十日。加封上军将乐舒为中军将,统领三军,下军将司马赒为上军将,并领宫卫大臣。中山公本想加封鬼谷子官职,但鬼谷子推辞不受,便只封了即将大婚的琴飞阳为曲阳君,其他有功将士也都一一封赏。
宫内灯火通明,喜气洋洋,自正午开始到日落时分,各路官员大臣、贵族富绅来向中山公祝贺的络绎不绝。就连顾城内的百姓,都知道女公子今日大婚,各家各户也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鬼谷子一早便将飞阳父母接到顾城,把成儿也带来了,暂时由奶娘照看。
一对新人身着大红袍服走上殿来,拜过中山公和飞阳父母,谢过亲朋及众大臣。侍女端上饭食,让二人同食黍饭、同喝肉汤,又行过合卺礼,一堆繁琐的礼仪过后,才终于进入洞房。
小环带领众侍女把房内收拾停当,便退了出去,跪在门外守夜。
屋内只留飞阳和孟如。
两人对坐,孟如云髻高挽,流苏垂肩,满身英气已化作千娇百媚。
飞阳心中烦乱难安,实在不知是什么滋味。鬼谷仙师是为自己好,孟如也是个好姑娘,对自己一片真情,若是负她,前车之鉴,如何收拾?可是,慧娘的身影,又始终萦绕心头,自己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良久,默然无语。
孟如见他一直不说话,猜到了一些他的心思,便主动说道:“飞阳,今日之后,我们便是夫妻了,慧娘……姐姐……”她第一次用这种称呼,还有些不适应,“她未尽之事,我自当全力做好,成儿我也会视为己出,若是夫君……对我有什么不满之处,尽可责骂。”
“不,女公子……孟……孟如,我只是,心中……”
“你心中所想,我当然明白。我中山国虽然仿照中原礼仪,但毕竟和中原人的习俗还是有所不同,你放不下,我不介意,我可以放下。”
孟如说着,倒了两杯酒,又道:“今日喝了这杯酒,不管以后如何,只要让我陪在你身边,我就知足了。”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孟如,我……”
飞阳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对不住她,刚想说话,却发现孟如的左手腕处裹着一块丝帛,丝帛略微翘起,露出下面手背上一条伤口。也没多想,一把拉过她的手,轻轻掀开丝帛,看到那伤口足有六、七寸长,一直延伸到手臂上,刚结痂不久。因为孟如穿的衣服宽袍大袖,之前并没注意到。
“你的手怎么了?”
孟如慢慢抽回手,捂住伤口:“皮外伤而已,前几日围攻翟靖时留下的,已经快好了。”
“我琴飞阳自知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你不用说这些,嫁给你我心甘情愿。况且,你早就对我有恩,那****出征之时,就听到了你的凯旋之音,若非有你,我可能已经战死沙场了。”
“那日出征?”飞阳仔细想了想,那天正好是鬼谷仙师告诉自己,和孟如有一段姻缘,自己回屋后,辗转反侧,无法静心,就弹了一首曲子。
“可我那时是在平襄馆的屋内弹奏,你应该是在城门处领兵出发,相隔遥远,怎么可能会听到?”
“不管是天意也好,胡思乱想也罢,反正我是听到了,正是那凯旋之音让我可以全身归来,也让我决定,非你不嫁。”
飞阳深受感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拉起孟如的手看了看,将她扶到床边坐好,说道:“孟如,你身为国君之女,文武双全,有情有义,我又何德何能令你垂青,都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又是一阵沉默。
孟如见他还是如此拘礼,心中有气,站起身来说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飞阳一惊:“这……这不是鬼谷仙师说的话吗,你怎么也知道?”
“你可明白这话的意思?”
“我……明白……”
“那还等什么?”一把将飞阳推到在床榻上。
三日后。黎明,天还未大亮。
顾城外。
公子窟问道:“仙师为何不让我准备几匹马?”
“学道之人,走路亦是修行,骑马又有何益?”
“仙师道家高论。只是,我君父年事已高,积久成疾,而我又不懂治军理政,此番分别,不知何日才能再次聆听仙师教诲?”
“公子本有雄心壮志,何须妄自菲薄。之前,若无公子领兵围堵,翟靖岂能一战而溃?面对吴起大军,若无公子观敌瞭阵,指挥若定,又怎能挫其兵锋,令他无功而返?”
“仙师谬赞了,还不是仰仗仙师神机妙算,才能退却魏军。仙师帮我在军中建立威望,用心良苦,我岂能不知。”
“那是因为公子与中山公不同,中山公虽然开国建邦,打下基业,但他性厉好杀,臣民惧怕。公子待人和善,假以时日,必能得将士臣民之心。”
“仙师称赞,姬窟愧不敢当。我是担心,魏军若再次来攻,怕难有胜算啊。”
“现在诸侯混战,各国都不得安宁,中山国虽有劫难,但只要公子善待臣民,用人唯贤,也可挣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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