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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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斜阳浴血,倦鸟归巢,彩霞漫天,黄昏,美丽如同梦境。
而我却在梦境之外失落徘徊。
大街上,依旧人流穿梭,车水马龙,人们匆匆忙忙都在回一个叫“家”的地方。
而我,是不着急回去的。
长街尽头,我蹲下来,给刘松打电话,我说:“松哥,我的丽云轩关门了。”我能感觉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在耳边颤抖,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那么底气不足。他借给我的十万就这样打了水飘,连个声响都没有听到,还赚了满腔无奈。
“张腾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刘松的话如针,刺得我心疼。“怎么回事啊?”他又小心的问,他知道我的脾气,他怕我想不开。
我听他的口气并没有强调还钱的事情,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前段时间,资金周转不过来,衣服卖不出去,所以,那些积压的衣服我都赔本处理了,我用这些钱又进了一批货,可惜,没有认真考察市场,衣服有些过时,卖不动,而且,每天还往里赔房租……”我一五一十的“交代。”
“好了,好了,别解释了,你往我餐馆来吧,我们见面再说。”说完,他直接扣了电话。
黄昏的微风吹过,我感觉心里轻松几许。
“今天不忙啊?”我问坐在圆桌边上的喝茶的刘松。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我在这里自言自语一样。好像我就如同空气一样。
心里顿时透心凉。
不管他理不理我,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再说,整整一个下午,没有喝一口水了,只顾着难过了。
刘松终于看我一眼:“丽云知道了吗?”他递给我一支烟。
“不知道,我还没有勇气告诉她。”欠了人家的钱,还不了,在人家面前,就是矮了一截,好朋友,好朋友也不行,毕竟那不是一百,二百,那可是十万,是他准备明年五一和张敏结婚的钱,我苦苦哀求,好话说尽,他才十分不情愿的拿给我的。
我依然记得他当初十分不情愿的眼神,“明年五一我能不能结婚,就看你了?”把卡放到我手里,他又想夺回去,我却一下子攥紧了。
“明年五一,我能不能结婚,也全看你了!”我对手里的卡说。
当时,豪情万丈,意气风发,感觉什么事情都是很容易的,可是,可是……
刘松上上下下的看我,看得我都盼着他餐馆的地面裂条大缝了。
“有话直说,别那样看人!”我喝了一杯茶,又倒上,心里还是堵得难受。
“好,好,好……”他吐出来浓浓烟雾,一连摇手,“我什么都不说了,我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你肯定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呢…”他欲言又止。
“把话说完,别说一半留一半的!”我没好气。
“不过呢,我做俩菜,咱俩喝点,给你压压惊,给你上一课。”说着,他站起来,慢慢向厨房走去。
“快去,快去,饿死我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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