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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恭澍第一次来到荣明东的办公室，他现在算是荣主任的人，所以他要定期向荣主任汇报工作。
“谢谢荣主任的不杀之恩。”
“你也不用谢我，你应该感谢老天！”
“我后来听说您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所以我主要还是要谢谢荣主任。”
“你要是真能这么想当然好，我也不想瞒你，我轮动子弹转盘定位的准确累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要是这样你还是被一枪打死的话，那就一定是因为你今年年初做了缺德的事，老天都不放过你。”
陈恭澍自然明白荣长官说的是他出卖共产党组织的事，他连忙表态：“荣主任，您放心，委员长都明确向日、德、意宣战了，属下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同意我去给吴四宝当副手，跟着他祸害中国人。”
“那你就设法取代他！”
“可是吴四宝枪法了得，而且心狠手辣，关键他现在名义上还是我上司，我哪有办法取代他啊？”
“你知道吴明华吧？”
陈恭澍点点头
荣明东接着说：“吴明华应该是佘爱珍的第一个男人，但是吴明华的父亲看不起佘爱珍是舞女的身份，不允许两人交往。佘爱珍一气之下嫁给了青帮杀手吴四宝。可是吴明华在佘爱珍结婚后还纠缠过她，后来还被吴四宝狠狠教训了一顿。”
“你是说，我们可以利用这两个汉奸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互相残杀，我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对！”
“那还请荣主任多多指点。”
荣主任开始指示了：“首先，你要表现出胳膊拗不过大腿，对吴四宝恭敬有加；然后你还要请他赏你以前的兄弟一口饭吃；接着……”
在荣主任的教导下，陈恭澍一到警卫队任副队长的当天，就把“投诚”的全部奖金拿出来宴请吴四宝。在宴席上，陈副队长对吴队长大加赞叹，特别是几杯二锅头下肚后，陈恭澍就跟着吴四宝的两个心腹兄弟一起叫“宝哥”。
“宝哥，您不知道，小弟我这些年亏得慌，戴笠就给了我一个好听的名声和纸糊的奖状，害的我天天都要在这大上海东躲西藏。”
“陈老弟你说的对，你们军统虽然有特权，那是在国统区；而在上海，那你们就是通缉犯啦。”吴四宝很是得意啊。
“宝哥，您看，论枪法，我虽然不敢说比你好，但在军统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讲道义，我这次虽然自己投诚了，可是以前的兄弟是一个都没出卖。”
吴四宝点点头：“我知道，老弟你也是一条好汉，来，敬好汉一杯!”说完和陈恭澍碰了个杯就先干为敬。
陈恭澍喝完酒后，接着说：“我以前面对租界警察还要做个老老实实的顺民；而宝哥你是何等的威武，以前在租界中，连英国人都要让着你，现在英国人都滚蛋了，你更加是这个，”边说边朝吴四宝竖起大拇指，“最让人羡慕的是，宝哥您还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
吴四宝听后就更加得意啦！
陈恭澍接着说：“放眼当今的上海滩，日本人我们就不去说了；宝哥应该是最有实力的中国人了，”陈恭澍喝了一口茶后接着说，“不过我好像听说，那个吴明华自己掏钱养了百来号的武装力量。”
吴四宝听后立马色变：“哼，那个二狗子才是真正的汉奸。自己掏钱给养武装，我才不相信他舍得挥霍他父亲留下来家产。”
陈恭澍连忙附和：“对，我在投诚前，好像听手下的兄弟们说过，他在私贩违禁品。”
吴四宝一听就来了兴趣：“陈老弟，你和以前的那些兄弟还有联系吗？”
陈恭澍马上紧张起来：“宝哥，我可不会出卖自己的兄弟啊。”
吴四宝笑着说：“陈老弟，你误会了，我是说，蒋委员长和汪主席两个，我们跟谁干不是干？再说，要是戴笠真的把你和你的兄弟当自己人，怎么会把你们派到日占区来担惊受怕呢，现在你已经投诚，不如把你兄弟也带过来。只要你们兄弟愿意跟着我吴四宝干，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好吧，我去试试看！”
12月下旬的一个周末，由荣明东组织策划的三重掉包案开始上演了。
陈恭澍向新的顶头上司吴四宝密报：“宝哥，我的兄弟传来消息，吴明华今晚会在吴淞口码头出运私货。”
“恭澍，你清楚他的私货里面是什么吗？”
“不是烟土就是药品，都是违禁品，反正我们给它来个偷梁换柱，他也不敢声张。”
“恭澍，不瞒你说，我十分讨厌吴明华；但你也知道，吴明华的人手和武器都不比我们警卫队差，何况他现在深得日本人的信任，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还不宜跟他发生正面冲突。当然要是吴明华本人不在的话，那情况就不同了。”
“宝哥，我们先带人和箱子去吴淞口码头守着，到时再见机行事。进，可以偷梁换柱；退，我们还可以搜捕抗日武装分子。你说可好？”
“好吧，那就这么办！”
“那是我负责带队，还是宝哥你亲自带队呢？”
吴四宝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我亲自带队吧，陈老弟你的能力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你毕竟是新投诚的人员，眼下只怕是难以服众啊。”
陈恭澍点头称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晚上11点左右，两辆大汽车正向吴淞口码头方向行驶，可就在汽车接近码头的时候被人袭击了。两声枪响后，第一辆汽车左前轮被打爆了，驾驶室玻璃被打碎了，司机还被打伤了。
黑暗中有人拿着扩音器在喊话：“我们是军统上海站行动队的好汉，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只要吴明华，其它人不想死就别动。”
躲在树后的谭志听到谭二宝的喊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副驾驶位上的吴明华自然也不是傻子，在上海，除了日本人，其余的武装力量他都没放在眼里，他立马从副驾驶位下来，并把第二辆汽车上的手下都叫了下来开始还击。
二宝隐约看见从车上下来很多人，连忙往回跑，边跑还边喊：“谭队长，我们中计了，吴明华带了很多人，快撤退吧，。”可能是急于逃命，扩音器也没忘了嘴边拿开。谭二宝的喊话一字不落地被吴明华听去了。吴明华兴奋起来了，他也喊话：“兄弟们，给我打，打死一个，我赏钱一万块；打死谭志，赏十万块。”
果然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他那些手下听到奖赏后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前跑。
“站住！”吴明华大声喝道，待大家停住后他接着又命令：“吴勇，你带几个人留在这里看货，其它人跟我走。”
就在吴明华下命令时，谭志朝向他的方向开枪了，吴明华身前的一个手下中枪受伤。吓的吴明华不敢出声，但他依然用手指挥手下往前进攻。一时间，皇协军这边枪声大作；谭志那边的人稀稀拉拉地还击了几枪。谭志的人边打边撤，而吴明华的人紧追不放。
……
特工总部警卫大队的人听见枪声越来越远，也都开始活动了。
陈恭澍对吴四宝建议：“宝哥，我们先把箱子都搬到码头；然后请您亲自带队去扣押吴明华的私货；另外，留下几个人和我一起控制来接货的船只。”
“好，就这么干！”
说干就干，陈恭澍带领三元和四喜往码头方向走，绝大多数人都跟着吴四宝去拦截汽车。
吴四宝带着二几十个警卫队员迅速包围皇协军的两辆汽车。几个留守的皇协军刚想反抗一下，吴四宝一把抢过吴勇的枪，对准吴勇的头，说：“别动，不想死就别动。”
吴勇慢慢举起双手，说：“请问好汉是哪路人马？”
吴四宝：“特工总部警卫大队前来抓捕抗日分子，想活命的就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吴勇应该是认出吴四宝来了：“您就是大队长吴四爷吧？四爷误会了，我们是皇协军啊。”
“你们连一身军服都没有，还敢冒充皇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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