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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命殷开山、秦琼在美良川设伏,玄甲铁骑大败定杨军,杀敌数千,尉迟敬德与秦琼于乱军之中大战十几个回合。
“闻名天下的瓦岗名将果然名不虚传!”尉迟敬德扬起丈八长矛,奋力一搏。
“尉迟敬德也是名不虚传!”秦琼青铜锏一抵,左右相击。
大战之中,二人难分伯仲,不相上下。寻相见状,遂入阵相助尉迟敬德,刚一占得上风,便招呼尉迟敬德引军向蒲坂速进,却不料在安邑正碰上了早守候在此的李世民的唐军。两军恶战,李世民更是亲自披甲上阵,尉迟敬德一听是李世民,顿时对阵大喊道:“来者可是李世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好!我等的就是你,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了得?!”尉迟敬德说着便拍马而来,二人于乱军之中,大战几个回合,向来骁勇善战的尉迟敬德被李世民的气势所迫,竟没有占到丝毫先机,丈八长矛几次左右挥舞,却有矛头直划过秦王铠甲,将那甲胄鱼鳞一下子挑将撕开了个口子。未等再刺,李世民反手剑抵,这才躲过了尉迟敬德的尖矛利刃。正当此时,身后已是杀声震天,尉迟敬德回头一看,训练有素的唐军各个以一敌十,势如破竹,定杨军很快便兵败如山倒,被杀得片甲不留,尉迟敬德、寻相不敢恋战,只引着残兵败将无奈败逃而去。
李世民见此遂鸣金收兵,再回柏壁,避敌不出。
唐军初战告捷,人人欣喜若狂,各个请命再战。中军大帐,征战再议,李世民却下令坚守不出,众将不解。却听主帅秦王道:“我军新胜,不可轻敌。定杨军此战虽败,但刘武周的这些部众兵强马壮,非一战可覆之。其中尤以宋金刚部最强,定杨军成败皆倚宋金刚部,而这宋金刚又是远军而来,即便有精兵悍将,也抵不过粮草不足。我军坚守不出,一可养精蓄锐,二可静观其变。待其粮草将尽,才是我军出战之时。”李世民一一道出,众人诚服感佩,无人再言出战之事。
李世民步至地形图前,看着山河交错的地形,忽然转过身来:“殷开山、侯君集,我命你二人引四千兵马占得浩州,即得浩州,侯君集据守此地!”
“浩州?”众人看着此地,既非两军争战之地,又非富庶多财之所,不知为何要去占这样一个轻而易得之地。
“秦王要以浩州断敌之粮草?!”刚在美良川之战中大败定杨军的秦琼已对绛州地形了如指掌。
“妙哉!”长孙无忌恍然大悟:“这正是釜底抽薪!如今宋金刚部尚能自保,但若粮草将尽,必要刘武周派粮草来援,到时,据浩州,便是断了宋金刚的后路了。”
中军帐下,文臣武将对这个步步为营,料敌于先,智勇双全的统帅早已是心悦诚服。
无絮自知杨氏兄妹之事后,心内常自难安。不过三日,卫黎儿匆匆来报,将贺拔云章所查据实相告:“指使杨陆的人正是太子妃!那个叫洪木的人昨日一早便不见了人影,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没了洪木,那杨陆断然不会轻易认罪的。”
无絮案前握笔的指间不禁一抖,扶案的左手伤口隐隐如针般刺痛,片刻微顿,她却又低头继续写着什么。
“无絮不觉奇怪?”
“后宫向来就是个多事之地,何来奇怪。”
“你与她们素无仇怨,为何要下此毒手?”
“凡事若都能道个明白,恐怕这世上也就没有了冤死之人了。”
“无絮,你!”黎儿倒是越发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无奈来回踱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张纸递了上去:“云章让我将此交给你!”一纸打开却是个“静”字,而无絮案上写下的字,正是一“静”字。
“这,一样?”黎儿惊声道。
“以静致知,静观其变,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无絮搁笔砚上,“黎儿也应学学这一‘静’字。”
话音刚落,就见芸香进来禀报道:“禀王妃,二夫人来了。”
“姐姐身子刚好些,该多休息才是。”杨筠身未进,声先问。一进来便让问雪将一碗熬好的参汤端了上来:“天气寒凉,姐姐又新病初愈,喝些汤暖暖身子吧。”说着不觉拉起无絮的手,却听无絮低声“啊”了一声,那如针扎般的伤口顿时如火般刺痛。
“我弄疼姐姐了吗?”杨筠心急道,赶紧轻捧其手,抚慰起来。
无絮轻笑间摇了摇头:“有好妹妹做的参汤,自然就不疼了。”拳握着隐隐作痛的伤口,转头望着院外:“不知河东战事如何了?”
自李世民屯兵柏壁后,军纪严明,与百姓约法三章、买粮护田,厚待百姓,自然引得远近青壮纷纷来投,甚至甘心将家中食粮尽献于唐军帐下。其时人言:“宁随秦王战沙场,不愿安命等盗来。”
唐帝李渊闻之大喜,遂下召加封李世民为益州道行台尚书令。更封新降大唐的徐世绩为右武侯大将军,赐姓李,自此命李世绩领千人兵马进发柏壁,听命于秦王帐下。李世民早闻李世绩义节之名,得此良将自然喜不自禁。
秦王/府内也因此事而喜气充盈,常有入府相贺者。如今,秦王妃长孙无絮也不似从前,常于宫中,与后宫妃嫔走动,这也让万婕妤颇为不解。
“秦王妃近来有些不同寻常啊。”万婕妤试探道。
“婕妤娘娘说笑了,我哪里不同寻常了。”无絮淡然一笑。
“王妃与这后宫妃嫔们向来少有往来,自从大病一场后,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无絮抬眼之间,正与万婕妤眼神交汇:“婕妤娘娘总是洞察秋毫,见微知著。以前是我礼数不周,思虑不全。”无絮似乎不愿多说什么,却被万婕妤一语打破:“莫非与王妃手上的伤痕有关?”
无絮顷刻间手指紧攥,那手上的伤口早已愈合,伤痕却依稀可见。
“我向来喜好清净,平日里少与人来往。不过,这宫里之事即便你不打听,也自会有好事者跑来相告。”万婕妤轻抿了口水,浅笑道:“所谓人言可畏,假的说多了也会变成真的。这后宫也最是人心难测,心狠者未必就是那多出恶言之人,或许慈眉善目的更是可怕。”
无絮眉头微蹙:“婕妤娘娘何出此言?”
“王妃是个聪明人,所谓人言可畏,自然不必多说。”万婕妤瞥了一眼无絮紧握伤痕的手,继续道:“只是,恕我多言,王妃不光该顾着远人,也需堤防近者。”
“近者?”无絮从万婕妤的眼中自然读出了个中意味,忽然将紧攥的手张开,伤痕赫然眼前:“这道伤口就像是宫中女人深藏的心思,谁也不愿将其示之,更难有坦然相见者。”说着抬眼看着万婕妤:“自无絮入宫以来,屡得娘娘相助,今日更听娘娘诚言,心内安然。实不相瞒,这手上的伤,非无意而为,正是遇歹人所刺,这主使之人确也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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