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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会重重有赏。”温远满口答应, “大哥要走了, 不过我还有事情,不会立刻回凉州,过几天也会到徽京,会再找机会去看你。”
“太好了!”温玖搂着温远的胳膊,撒了一会儿娇,温远才悄无声息地离开她的房间。
他没有立刻离开, 又去见了清心, 把温玖遇刺得救的经过详细问了一遍, 清心巨细无遗地向他描述了一遍。
“主公有什么疑问吗?”清心也不知道那群灰衣人的来历,以为是萧墨的人。
“没有。”温远淡淡地说, “好好保护小姐。”
“主公放心, 公主把奴婢当姐妹一样,奴婢愿意为公主赴汤蹈火。”
温远满意地点点头, 离开了。
等他离开普会寺, 和自己的精锐手下汇合后,才露出一种十分怪异的神色。
“主公, 是否公主那边有什么不妥?”属下连忙问,都知道萧豫今天也来了普会寺,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温远淡淡地带过温玖的话题,问属下:“你们还记得, 当年父王一箭射向赵清, 被他惊险躲过, 却伤了一只耳朵, 伤的是哪只耳朵?”
“当然是右耳。”属下丝毫也不用迟疑就回答,“所以赵清后来改用左手拿武器,他是个奇才啊!”
老靖安王是那个时代唯一能和赵清斗的人,当年赵清还年轻,经验不足,差点儿中了埋伏被老靖安王一箭射杀,他伤了右耳后很快摆脱了困境。
但右耳受伤对习武之人的影响很大,他于是开始练习左手制敌,也只有赵清那样的人,左手都能用的出神入化。
后来有人说,如果不是当年老靖安王毁了赵清的右耳,那么当年老靖安王带人横渡燕江擒拿了天辰皇帝的事情就绝不会发生。
赵清右耳的听力很弱,这是他唯一的缺点,否则,他能力挽狂澜,保住整个天辰帝国。
这些当然也是温远知道的,他心里此时真是惊涛骇浪。
赵清亲自去救他妹妹温玖,怎么都想不通,温家可是灭亡天辰的最大元凶啊,老靖安王更是手刃无数天辰皇族。
赵清那种忠君爱国的人,怎么可能去救敌人的女儿?
他没有像萧豫一样猜测赵清是因为想用温玖威胁凉州军,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赵清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不仅没有,这么多年还一直在躲避。
赵清手里有天辰的藏宝图,温远费尽心机想得到,赵清就算挟持了温玖,也不敢自动送上门来。
所以这件事太值得玩味了。
究竟是为何?
父王临终之前完全没有说过关于赵清的事情,那应该不存在两代人有除了国恨家仇之外的任何恩怨。
就算要绑架温玖,以前机会多得是,为什么偏偏挑在温玖被东瀛刺客劫持,生死一线的时候,反倒救了她?
太匪夷所思了……
“主公,我们要去青州吗?”属下见他半响无言,便问。
“先去一趟燕州。”温远回神说,“对了,萧豫今日来了普会寺,他走后去了哪里?”
“回主公,去了青州,曹安贵也在青州,应该有什么要事。”属下早已经把萧豫的行踪打听了,这次萧豫出来又不是什么秘密。
温远知道温玖被劫持的时候曹安贵也在,是为了救温玖,所以那伙灰衣人和萧豫肯定没关系。
“曹安贵在青州做什么?”
属下回:“回主公,好像是抓住了一名刺客,曹安贵亲自审问。”
“都是东瀛刺客,有什么好审的?”
“抓的好像不是东瀛刺客。”属下还不知道那伙神秘灰衣人的事情,还以为是楚王的人,便说:“抓的好像是楚王派去的暗卫,当时我们的人也正好赶到,原本想救那人脱困,但那曹安贵狡猾得很,丢了一个死人转移我们视线,就那么一会儿他的人就撤退了。”
温远的心揪起来,曹安贵抓住了那伙灰衣人,那么现在一定也审问出什么了,曹安贵的手段十分厉害!
那灰衣人肯定是前朝逆贼,曹安贵如果审出这个讯息,上报给萧豫,会不会让他们以为,温家跟赵清为首的前朝逆贼有什么瓜葛?
这样的话就让人很头疼了。
温玖在徽京为质,他花了三年时间好不容易稳住凉州军,如果这个时候扯出和前朝逆贼沾惹的事情,那将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派人乔装打扮,不惜一切代价把曹安贵抓走的灰衣人救出来,能活着最好,要是没办法,就灭了他的口。”温远立刻吩咐。
不管现在那灰衣人被审出了什么,温远都有一种直觉,决不能让那个人活着。
“是。”下属都以为那灰衣人必定是楚王的人了,主公这是不想让他和楚王私下联络的事情暴露,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一夜看似平静,却波诡云谲地过去了。
温玖醒来后一切照旧,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温玖出宫时定了在普会寺七天诚心礼佛,所以早上还得去大雄宝殿做做样子。
不过,有了昨天萧豫在这里为她一掷千金的壮举,今日普会寺的和尚们看她的的眼神都仿佛她脑袋上顶着佛祖的圣光。
“嘉元公主,敝司住持请您到藏经阁听讲经文。”一个老和尚毕恭毕敬地对她说。
普会寺的释嗔小和尚虽然年纪小,但在佛法经文上很有见解,十分有灵性,青州一代也算有点儿名气,偶尔也会有别的寺院请他去讲讲经什么的。
释嗔是不想去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强行推出去的,毕竟去讲经哪能白讲?住持也能赚点外快回来不是?
在和尚们眼中,释嗔住持邀请谁去听讲经,代表他看重这个人,这嘉元公主嘛,出的钱多,住持对她假以辞色也是理所应当。
哎……说到底,住持大人总算是开窍了。
温玖在一堆和尚们感激涕零的眼神中连忙逃进了藏经阁,这些人是不是昨天被萧豫刺激傻了?
她走上二楼,脚步不敢放的太重。
萧墨果然又和释嗔坐在一起对弈,萧墨始终棋高一着,每次他落下一子,释嗔都要在光头上抓啊抓,然后才能走下一步。
释嗔有慧根,但围棋这种杀伐果决的游戏,他没有自小生活在皇族中的萧墨熟练。
“哦,嘉元公主来了。”释嗔看了看那棋局,说了一句:“楚王心态变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我并未觉得有变化。”萧墨淡淡地说着,抬起头来对温玖微笑,好像昨天求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他这么坦然,温玖当然不好扭扭捏捏,她大方地走过去,看了一眼棋盘,她围棋上的造诣还没有释嗔高呢,当然也看不出什么心态的变化。
“释嗔大师觉得哪里变了?”温玖问。
释嗔笼着□□说:“之前和他下棋,从不会放水,今日倒是好几步都手下留情了,一盘棋拖拖拉拉下了一个多时辰,不太像楚王的作风。”
温玖心想怎么会不想?萧墨不是一直都这么温和如水吗?
和她下棋的时候,每次都放水。
难道他平常是个不放水的人?那恐怕是因为她技术太差了。
“我倒是没有见过楚王在棋盘上激烈厮杀。”温玖有些遗憾。
“你要早来几天就能看到了。”释嗔瞥着萧墨说,“他带着那个乐师刚来的几天,把我杀得片甲不留,好像跟我有仇似的。”
萧墨淡淡地说:“那是你水平太差了。”
释嗔道:“难道今天我水平就不差?”
温玖捂着嘴巴笑,萧墨和她对视一眼,也弯起唇角笑了。
释嗔虽然是出家人,但也莫名其妙感觉气氛有点儿甜,衬得他好像路边一条孤零零的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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