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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靠着他自己本身的努力,要不然就凭他一个乡下孩子实难有成。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更是个明理知性的汉子。
他已准备竭尽一生为“四疯堂”来付出,他更愿用鲜血头颅来为“铁狮子”卖命。
然而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连一个辩白的机会也没有就背上了“叛帮杀主”的罪名。
更甚的莫过于东方起云下的格杀令就地正法。
于是他开始逃亡,为了不愿含冤屈死。
于是他隐身暗处,为了查访元凶。
现在古塘守在这间“老瑞珍”糕饼铺的门前已经整整一天了。
他装扮成了一个乞丐,眼晴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每一个进出店里的客人。
“掌柜的,来一盒绿豆糕,外加一缸冬蜜,要纯正的冬蜜。”
古塘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他望了一眼正在买东西的那名妇人心里已有了决定。
付钱、提货,在那名妇人出了“老瑞珍”的大门骑上一匹骡子后,“落叶刀”古塘就一直紧缀在这个人的后面。
他想干什么?他当然不会疯到要想去打劫这一个毫不起眼的妇道人家才对。
如果没有所图他又怎会跟着人家?
路愈走愈僻静,人当然也愈来愈稀少。
离开了市集,那妇人头也不回的朝着一条山中小路行去;古塘在她后面他一面小心的隐藏行迹,一面不禁有种“皇天不负苦心人”的喜悦。
他知道他已经即将见到极欲渴见的人了。
在一处看似农舍前那妇人停了下来,旋即推开竹篱笆门进入屋内。
屋里一明一暗两间房,妇人掀开门帘来到里间。
“死丫头你该起来啦!绿豆糕,纯冬蜜也全给你买回来了。”那妇人对着床上的人道。
一阵悉索,床上的翻过身坐了起来。
古塘从外面窥视到床上的人,他的心猛烈的跳动,整个人更有种莫名的冲动。
因为只一眼,他已经确定了床上的人正是东方星星。
只见东方星星蓬松着头发,满脸病容,一张原本娇艳欲滴的粉脸蛋儿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采。
“谢……谢你大婶……”
“算了,我可担待不起,只望你大小姐别再折腾我就阿弥陀佛啦。”那妇人没好气的道。
小星星仿佛有病在身,费了好大的劲才支撑着自己来到桌前打开了“老瑞珍”的绿豆糕。
然而她只是望着它们,久久不见她动手去吃;最后她的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全滴落在食盒里。
“你这丫头,东西给你买回来了为什么不吃!你是存心折磨人是不?”那妇人突然凶巴巴的开口。
“我……我吃,我吃……”小星星一见那妇人发火,不禁吓得发抖,慌忙擦干眼泪道。
“要不是贾爷一直嘱咐我小心侍候你,就凭你这刁嘴老娘早就……”
确定这屋里只有两个人后,古塘已经无法忍耐了,他一脚踹了门板道:“你就如何?”
东方星星一见来人是古塘她心里一惊一喜,立刻歪斜着身子冲向前去,嘴里只喊了声“古大叔”就已昏厥在古塘的怀里。
这个妇人作梦也想不到会有人闯了进来,她惊恐的退后,望着满脸像吃人的古塘语不成声道:“你……你是谁?你……你怎么进来的?”
望了望怀中的小星星,古塘一颗心已然被她这种憔粹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怜惜,也痛惜这个平日自己所钟爱的小星星如今的模样;他己经无法想像这个养尊处忧的女公主这些日子以来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
他抬起头然后用一种怕人的眼光盯着那妇人,一步步向前。
“你……你要干……干什么?”那妇人己经退到了床边,她己无路可退。
倏然,古塘翻腕抽出一柄刀来,他把刀尖顶着那妇人的颈项。
“救……救命呀……”那妇人惊想欲绝的开始喊叫。
“闭上你的嘴。”古塘的声音像来自地狱。
那女人不敢再喊了,因为古塘的刀即将切入她的喉管,她也已经感觉到刀锋的冰冷。
“答我问话,这里除了你们还有谁?”古塘的话像刀锋一样冰冷。
“没……没有了……不,还……还有……”
“还有谁?”
“贾……贾大爷……”
“谁是贾大爷?贾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寻常妇人,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真的只是贾大爷花钱雇来的呀……”
那妇人哭道。
阅人多矣。古塘已然明白再问也是多余,于是他抱起小星星,在那妇人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这屋子。
女孩子总是早熟,小星星更是心思续密。
她己发现到古塘一直紧锁着双眉,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划还是问了。
“你……你是不是有心事?”
古塘吓了一跳,却不得不点头;他从不对这两个孩子说谎,他也知道不论是小豹子或小星星对他更是了解透彻,尤其是小星星,当她会问出这种话来,表示她已经猜到什么。
“我……小星星,你告诉我,你相不相信古叔叔会是个大逆不道,叛帮杀主的叛徒?”
古塘略显激动的道。
“你遭遇了什么?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小星星有着大人般的语气。
古塘紧紧握着佩刀的刀把,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连日开“四疯堂”发生的事,更不敢告诉他自己成了她父亲追缉的对象。
“如果有人告诉你古叔叔杀了帮主,你……你会相信吗?”
小星星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他爬了起来,却肯定的道“我不相信,就算全世界的都相信了,我还是不相信。”
古塘再也忍不住,他滴下了英雄泪。
像他这种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汉子,会在一个小孩子面前流泪这简直不可思议。
小星星慌了,她当然知道古塘是个什么样的人。
古塘怎能不滴下英雄泪?
毕竟所有的人都唾弃他的时候,没想到竟只有这个孩子会相信他。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小星星关怀的问。
“你先告诉我,如果古叔叔是你爹下令格杀的对象,你……你会怎么样?”古塘严肃的问。
“我爹?我……我爹不会这么做的。”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古塘把目光望向远处,他痛心的说。
他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古叔叔”
古塘回过头,他现在看到的是一张童稚中有着成熟表情的脸。
“请你告诉我到底‘四疯堂’发生了什么事?”
长叹一声,古塘道出了个中一切。
小星星一面听一面脸色速变,最后她嘎声道:“这……这种事情怎么……怎么可能发生?”
“毕竟还是发生了。”古塘心痛道。
小星星知道“四疯堂”的格杀令一下,就如阎王爷下了勾魂牌一样,没有人能逃过死亡。
“我……我去和我爹说……”小星星站了起来。
“没用的……”古塘苦笑道。
“难……难道古叔叔就这么任人冤屈?任人宰割?”
“除非我能先找出真正‘叛帮杀主’的人来。”
“你是说的确有人‘叛帮’?”小星星已从古塘的话里听出什么,她才这么问。
“如果没有内奸,‘四疯堂’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那……那这内奸会是谁呢?”小星星实在想不透,她更明白“四疯堂”是个多严密的组合,帮中每一名弟子又都是多么的忠贞。
“我……我正在搜集证据。”古塘悲愤道。
“搜集证据?难道你已怀疑某人?还是你己经知道是谁?”
心里一惊,古塘发现小星星不仅心思极巧,而且更能敏锐的去发现问题。
“我……我只是怀疑而已,事关重大,你……你不用问了好不?你也知道古叔叔的个性,凡是没有确定的事情,我从来不说对不?”
小星星点点头,她果然不再问这个问题。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还真想知道,因为她想不出为什么偌大的“四疯堂”有上千的人都找不到自己,而古塘一个人却能轻易的找到。
露出难得的笑容,古塘道:“我知道你和小豹子最爱吃‘老瑞珍’的绿豆糕和他们出的冬蜜,这两样东西虽然很普通,但是却很少人会一起买,所以我守在‘老瑞珍’的门口,留意每一个进出的客人。”
小星星又哭了,因为她想到有一年冬天下着大雪,她与东方起云和古塘三人远在数十里外的地方处理帮务,而她突然想吃这二样东西;就是古塘冒着风雪,不畏寒冻,为她专程跑了一趟,差些因大雪封住道路而跌落山崖。
也难怪古塘能我到小星星;也难怪全帮都不相信古塘只有她会相信他了。
“你……你能不能帮我?”古塘很为难的说。
小星星不何道古塘要说什么,可是她毫不犹疑的点头。
因为她知道古塘不到没办法的时候,是绝不肯求人的。
“你……你可不可以暂时不回家?”
小星星想了一下然后道:“你是不是想以我来阻挡帮中对你的缉捕?”
古塘腼碘的点头。
他绝不愿意这么做,然而面对同侪他既不能出手,又不愿引颈就戮,有了小星星在身旁做护身符,就算是东方起云碰上了,他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这真是英雄末路,更是一种悲哀。
小豹子永远也想不到被困在“迷魂桃花阵”里的黑衣人会是那个丑丫头贺如美亲生的爹。
他更想不到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会送给自己这么一付神奇的弹弓。
他把玩着那付小巧精致的“擎天弓”,一面翻阅一本发了黄的小册子。
册子里画的全是一些使弓的要领与口诀,虽然不太懂字义,但是有图画为辅,他居然己经在短短的时间里能够用这把弹弓射中近距离的目标。
“那……那个怪物,他……他干嘛要送我这玩意?”小豹子问着旁边想着心事的“皮条花”。
“我……我也不知道,大概他喜欢你吧!”回过神“皮条花”淡然道。
“喜欢我?妈的,我一想到他那付德性我就心里发毛,不过……不过这付弹弓我还真中意,等我练好了它,嘿嘿……”
小豹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喜孜孜道。
“你这个人实在没一点良心,就算人家不送你东西,你也不应该这么说,他的遭遇可是令人鼻酸与同情,我希望你不管以后有没机会最好都不要忘了那个可怜人。”“皮条花”站起身淡然说道。
“喂,咱们可先说好,那怪物送的东西我可以接受,送的人我可不要,这话我可说在前面,要不然我宁可不要这玩意。”
小豹子一想到那怪人,再想到贺如美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觉有点警惕的道。
“你倒是敏感的很,他这亲爹可没说要把女儿许配给你,你穷紧张个啥?”“皮条花”
看到小豹子的模样不禁笑道。
“那最好,奶奶的真要娶了这个婆娘,半夜起床看到她恐怕还真会吓得睡不着呢?”小豹子又开始在那拉弓放弓,瞄准来,瞄准去的练习。
“皮条花”也没再搭腔,她又陷入沉思里。
“站住老家伙今天就算你跑到天边也别想活命”
“皮条花”和小豹子都听到了这句话。
这是座密林,当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小豹子站了起身,“皮条花”却冷冷道:“你不休息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坐好,外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关我们的事。”“皮条花”瞪眼道。
小豹子乖乖的坐好,但是却憋了一肚子气。
他绝不是那么好讲话的人,然而碰到了“皮条花”他却一点脾气也没有。
毕竟“皮条花”可不管他是不是“四疯堂”的少主,更不吭他那一套嘻皮笑脸,胡言乱语。
她可是动不动就揍人,小豹子已经吃过了亏,所以对这个凶巴巴的女人,他还真应了那句话“鬼也怕恶人”。
“救……救命……”
“嘿嘿,莫说这是荒山野岭,就是在大街上我们‘黄绸钢刀’要杀的人又有谁敢阻拦?”
这种话非但嚣张,简直气人。
“皮条花”皱起了那双焦眉。
小豹子却惊恐的变了颜色。
“你怎么了?”“皮条花”发现了他的异状。
“我……我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他……他曾经……”小豹子居然想起这种难听的声音,正是前些日子在豆浆店碰到的那两名江湖汉子。
在一声惨嗥尚末息止的时候,“皮条花”己经像只燕子穿林而出。
她看到一个衣初槛褛,面如死灰的中年儒者正缓缓蹲了下去,他的胸腹已开,血正像喷泉似的涌了出来。
而中年儒者的面前二位江湖汉子冷漠的看着他渐渐倒下,同时他们手中的钢刀再度举起。
“住手”
“皮条花”声到人到,及时喝止了那二人即将补下的一刀。
冷峻的看着那两个人,“皮条花”道:“二位,杀人不过头点地,像你们这种心狠手辣的行径已经有违天和,而且这个人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不觉太过么?”
那两个人作梦也想不到林子里有人,而且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更荒唐的是这个女人不但敢出面并且还敢出言相阻。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你所说的话己经让我们有了足够杀掉你的理由了?”左边那人面无表情的说。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最好就此罢手,放过这个人。”“皮条花”的话就像冰珠子一样极冷。
“臭娘们,看样子你喜欢来‘硬’的?”右边那人话里己经有了“荤”味。
于是“皮条花”娇容倏变,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下流的粗话。
于是她已出手,直取那人的喉结。
这两名“黄绸钢刀会”的人绝不是庸手,但是他们碰到了江湖中最可怕的几名杀手之一的“皮条花”,就显得有点无法比了。
钢刀翻飞,意阻来袭如扣的销喉,“皮条花”招势未变只不过略降数寸,本来是直取喉结要害的手,已变成猛扣胸口。
钢刀再挥,旁边另一位仁兄眼见同伴在人家一招之下就有些挺不下来的味道,顾不得面子从旁蓦然偷袭。
“皮条花”脸色稍变,原式却不变,飞起左脚旋踢,在荡开后袭的一刀同时,她己得手。
那位说“硬”话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能够在他翻飞绵密的刀网之中仍然突破防线,那只似玉的手更有如此沉厚的劲道。
他倒了,心口遭到那么重的扣击岂有不倒之理?
“你……你到底是谁?”偷袭末成的另一名发现到“皮条花”绝不是普通的人物,他惊吓得后退数步惶声问。
“毋需知道,识相的扶起你的同伴趁早滚蛋,要不然再要交手,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样了。”“皮条花”话冷面冷的说。
“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你……你这样冒然插手此事知不知道已经坏了江湖规矩?”那个人色厉内在的道。
“我知道你们是谁,‘黄绸钢刀会’是不?我既然敢伸手就不含糊你们是不是‘黄绸钢刀会’,我只知道这个人决不是江湖人,他既不是江湖人你们就也不必提什么江湖规矩,我再说一遍你最好立刻就走,要不然我敢说等下就是你想走,也走不了。”
傻了,这个人还真是傻了。
他搜遍枯肠也想不起这位“女煞星”是哪号人物。
他狠狠的瞪了“皮条花”一眼,扶起倒在地上的同伴,刚想张口。
“你不用来这段‘过桥’,日后什么时候碰上了,什么时候算。”
这个人简直气得快要爆炸,他却无奈的走了。
因为他明白能够一招就解决他同伴的人,再玩下去只有徒招更大的羞辱。
这是识时务,这也是捻股人帮的与跑单闯道的最大不同之处。
毕竟在帮的人多势众,今日吃瘪,明日可招集更多的人来。
“乖乖,你……你真厉害,那两头人熊竟然才一个照面就让你打趴了……”小豹子一见那两人消失后从树后头转了出来。
“你确定就是那两个曾经截杀你?”“皮条花”疑惑道。
“废话……”一见“皮条花”瞪眼,小豹子立刻改口道:“当……当然,这两头人熊就是变成了灰我也记得,好在那天有‘尼克森’保驾,要不然咱这条小命准毁在他们手里,不信你可以问‘尼克森’。”
“尼克森”还真仿佛听得懂似,“汪、汪”两声。
“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皮条花”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了那个中年儒者,她立刻行至他身旁。
只见那个人只剩一息,却睁大着眼晴举手指着小豹子,就像有什么话要说一样。
“你?你是文师爷?”“皮条花”近看才发现,她惊异的道。
翻了翻无神的双眼,文师爷有丝惊喜,痛苦的道:“萧……萧女侠……请……请小……
小王爷来,我……我有话说……”
“小王爷?你是指你们托我保护的人竟是小……小王爷?”“皮条花”讶异的问。
“不……不错,他……他就是我家老……老爷的亲……亲生子……”文师爷说话的时候嘴里已有血块涌出。
“皮条花”猛伸玉指,连点文师爷周身各处大穴,她明白这个人虽然救不活了,可是能让他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因为她知道他死前一定有什么话要说和交代。
“你……你是那个疯子?”小豹子来到这人身边,他想起来道。
“他不是疯子。”“皮条花”冷然道。
“才怪,他那天见到我的时候又是下跪,又是磕头,还猛喊什……什么小王爷,这不是疯子是什么?”小豹子不觉为这个人全身浴血的情形吓了一跳。
“你不要噜嗦,最好听清楚这个人说的话。”“皮条花”的表情严肃,脸上更是布满寒霜的道。
“鬼……鬼才要听一个疯子说话。”小豹子正待转身。
“啪”的一声,小豹子的脑袋瓜己捱了一下。
“你……你干嘛打人?”小豹子有些发火。
“小鬼,你给我听清楚,老老实实的听完这个将死的人所说的每一句话。”“皮条花”
的样子决不是开玩笑。
小豹子更知道这个凶女人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不敢再废话了,他只得道:“喂,你这疯……你这个人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把文师爷扶到一株树旁靠着,“皮条花”更从身上拿出一玉瓶倒出数粒药丸喂入他的口中。
良久,这文师爷面上突现红光,精神为之一振,他虚弱的道:“小……小王爷……”
“又来了,又来了,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叫赵得色,也叫小豹子,不是什么小王爷,奶奶的,就没见过你这种‘马京’‘冯凉’不分的人……”还想再说下去,但是一见到“皮条花”脸上的寒意,小豹子不敢开口了。
“小……小王爷,你其实不是赵大当家的儿子,你真正的身份是‘洛阳王’赵承恩,赵大人的嫡生子……”咳了一口,文师爷接着道:“十五年前,我家老爷因为受朝中奸人所害,皇上听……听了流言降罪下来,那时候你……你尚在襁褓,老爷怕……伯牵连家族,因……因此便将你托付与他的好友,也是异……同姓兄弟赵威武……”
小豹子已经不再烦躁,他静静地听着,因为他已经感觉出来事情果然有蹊跷存在。
“这件事……事情当时……当时没有人知道,后来老爷入狱后你……你就被赵大当家抱……抱回了‘四疯堂’,事隔多年幸好老天有眼,新皇登……登基后在朝中几位老爷至交力保之下旧案翻了出来重新审理,终于……终于天见怜,老爷这才无罪获释,并且恢复了爵位……”
趁着文师爷语音一顿,小豹子用一种从来也没过的正经表情道:“你……你们有……有什么凭证?”
他不得不问,因为“四疯堂”出了乱子,赵威武己经生死不明。要不然到底是不是这回事只要“铁狮子”赵威武当面即可真相大白。
“小……小王爷的左大腿 **** 侧可有一……一颗珠砂痣。”
小豹子傻掉了。
他那颗珠砂病长得部位极其隐蔽,就算将来他老婆也不一定会发现得到。
他当然也明白只有亲生的父母才会知道自己有那颗珠砂痣。
由“四疯堂”的少主,摇身一变变为小王爷,这种感觉小豹子实在无法形容,而他现在的心里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全都有了。
“文师爷,文师爷,你……你振作点……”
小豹子立刻把失神的魂儿拉了回来,他看到“皮条花”一面喊着,一面又拍打他周身大穴。
一丝游魂似乎又回到文师爷身上,他再度张开即将涣散的眼神,语声渐弱的道:“小……小王爷,你……你千万不……不能再回……回去‘四疯堂’……”
“为……为什么?”小豹子不明所以的问。
“因……因为……因为赵……赵大当家……己……已被人掳走……”
“被谁掳走?被谁掳走的?”小豹子骤听此话心里一惊。
“被……被刚……刚才那……那两个人的……同伙……”
文师爷的语音愈来愈弱。
“还……还有……‘四疯堂’……里面有……有内奸……”
小豹子把耳朵伏向文师爷的嘴边,他惶急的连声催问:“内奸?谁是内奸?谁是内奸?”
“东方起云……”
这个忠心耿耿的师爷虽然没有亲自带小豹子回去认祖归宗,可是他却在临终前达到了他的心愿,也完成了他的任务,那就是让小豹子明白了他自己的身世。
小豹子站了起身。
“皮条花”却发现到这个小鬼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也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然而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脸上竟然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怕人表情。
小豹子铁青着脸,他心里一直在呐喊: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世,而是不能相信文师爷最后的那句话。
有谁能够相信“四疯堂”里勾结外人的内奸会是东方起云呢?
小豹子痛苦的抱着头,他知道一个那么忠心,即将死掉的人是不可能说谎的。
然而,他又怎能相信这内奸竟会是小星星的父亲,坐“四疯堂”第二把交椅的“白鹰”
东方起云呢?
虽然从小和小星星就腻在一块,但是对她爹,小豹子始终就有种不太能亲近的感觉。甚至可以说他有点畏惧他,纵然东方起云表面上对他是那么的关怀与照顾。
就像有种重担突然压在了肩上,小豹子明白要想揭露东方起云的真面目是多么的困难。
小豹子虽小,但他总是“四疯堂”的一份子。凡是“四疯堂”的人都知道“叛帮杀主”
的罪名是什么?
他更明白即使他真的是什么小王爷,他也不能不顾养他长大的“铁狮子”赵威武的生死。
几经衡量他有了决定。
就地掘了一个坟坑,草草掩埋好文师爷的尸体后,“皮条花”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该行个礼?”
小豹子看了那坟堆一眼,默默地来到前面跪了下来。
这是大礼,却也表示了小豹子对这个人的敬重。
“你认识他?”小豹子压抑住起伏不定的心情淡然的问。
没想到小豹子会突然开口,“皮条花”怔了一下后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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