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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两人对视。剥皮鬼喟叹一声, 袖子里叮叮当当,散落了一地的小道具,他随手捡起来一把, 贴近邢阳的脸, 锋利的刀锋横在他唇边, 往里一戳就是个柔软的窝儿。剥皮鬼觉得好玩, 笑嘻嘻的又多戳了两次。
换着刀子戳, 终于没控制住手劲儿。将邢阳的嘴唇划开了一道口子。滚圆的血珠子沁了出来。
邢阳抿了一下嘴,用舌尖把血珠子勾到了嘴里。血腥味立刻蔓延。剥皮鬼委屈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嘴唇破了怎么办?以后我还要用呢。姑娘会不会嫌弃我?”
他想了想, 恶鬼般的面孔居然带着一点天真,又道:“没关系的吧?破个小口子也不难看。你好看,那我也好看。她……肯定会喜欢的。”
邢阳顿了一下。他手脚都发麻,倚着墙坐在地上。剥皮鬼痴迷的看着他的脸,目不转睛, 恨不得把眼珠子镶嵌进去的模样。跑不掉……邢阳试探道:“我能自己选一把刀子么?”
“你喜欢哪一把?”剥皮鬼献宝一样的把那些小刀子横排开来,示意邢阳往这边开,洋洋得意道:“这边开锋开得最早,跟我的时间最久;这把手感最好, 一刀切到底;要不要用这把?这把痛感是最小的, 你这么娇弱,会不会怕痛?”
他枯骨般的两根手指夹着一把弧形的小刀, 泛着淡淡的青光, 月光下跟他的脸一黑一白, 像是一泼墨水中隔断了部分,露出平滑的纸面。
“怕,特别怕。”邢阳认真点头,试着移开话题:“另一只剥皮鬼呢?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
剥皮鬼眉峰处削了一块肉去,仔细才能看清楚他在皱眉:“另一只?提她做什么?忘恩负义的坏东西,我教她如何剥皮换脸,她居然敢超过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东西,剥皮连刀子都不用了。我呢?我连几张备用的面皮都没有,身上的皮都换不了……”
他嘟嘟囔囔的抱怨起来,像是个小孩儿。邢阳佯装认真听。现在只能拖延时间……希望还能几个人把他挂念在心上,能够寻到这里。
剥皮鬼道:“真真是没良心!换了张人皮就当自己是个人玩意儿,从肺到心都乌油油的冒黑水。你说我苦不苦?她倒是好,人模狗样的混进了天道宗。竟是还要带着人来捕杀我。苦死了苦死了,比黄连还要苦。”
天道宗?另一只剥皮鬼是早就已经换上了一身完整的人皮,进到了天道宗中?会是谁呢?邢阳拧着眉头想。剥皮鬼不满的伸手戳他的眉头,道:“还皱!说不听你了,是不是?”
邢阳问道:“我不皱可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只剥皮鬼是谁?”他努力摆出无害的表情:“你看,你都要杀我了。”
剥皮鬼奇道:“谁要杀你了?小宝贝,你这样可爱,我怎么忍心?皮剥一剥、换一换,丑就丑吧,好歹活着。你说在不在理?”
邢阳眉头皱的更厉害,他还没试过这样狠的扭着自己的眉毛,咬紧了牙坚持问道:“你说,你先说,告诉我那个剥皮鬼是谁,我就把眉头松开。到时候你剥了我的皮,我还可以回去帮你报仇,好不好?”
剥皮鬼摸着下巴,似乎有些意动。邢阳本以为他在考虑,谁知下一秒他嘴角的弧度就落了下来。那张状似恶鬼的面孔在寒光中透着异样的阴森。他手中持着那把‘最心爱’的小刀,含糊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谁要你——多管闲事?!”
他面色狰狞,全然不复刚才的天真,大嘴裂开,抬手就将小刀插/进了邢阳的右胸,一刀接着一刀,土豆泥般轻松,避开肋骨,捅进柔软的肉中。邢阳吃痛的叫了一声,意识痛得有些模糊,那刀子插/进去□□,接连五六下才停止。他嘴唇泛白,被自己恶狠狠地咬住,额头上冷汗涔涔。
剥皮鬼几近癫狂,站起来又一脚揣在他的肩膀上,踹的整面墙壁都在簌簌落灰,铺头盖面的落了下来,邢阳的肩膀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嘎吱声,竟然是被活生生踩碎了骨头。
“你叫!你敢叫一句便试试!……拔掉……拔掉你的舌头!谁允许你打她的主意?!”剥皮鬼死死抱住自己,已经凝结的伤疤上打着他自己的泪水,“我的媛媛……你欺我杀我,我怎么忍心动你?!”
媛媛?邢阳把这两个叠字记了下来。胸口密密麻麻的血斑中泅着衣料,肩膀已经塌陷了一块下去,剥皮鬼却还是不解气,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扇在他脸上:“去你/妈的面皮!谁准你动我的媛媛?!……媛媛……你怎么忍心弃我?!我教你、我教你……你教了我什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不要了……什么面皮,有了……有了,你不也是不爱我么?”他睁着眼睛,几近绝望,眼中掠过崩溃的神色,抬手便用那把小刀,冲着邢阳的眼睛剜了过去!
“住手——!”远处飞剑凛然而至,远远掠过来,残影飞逝,从上至下,将剥皮鬼的持刀小臂砍下!剥皮鬼凄厉的撕叫一声,后退一步护住伤口,满目狰狞的收齐了地上散落的小刀,御剑就想走。
却没想到脚腕忽然一沉,低头一看却见青年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腕,骨节扣的死紧,意识已经模糊,却硬生生的凭借着一口气支起了上半身。剥皮鬼怨毒的一眼看过去,正想要抬手削断青年手腕,远处又是一把飞剑过来,将他活生生的钉在了墙上!
邢阳这才疲乏的松了手,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滑落在了地上。剥皮鬼凄厉的吼叫,模模糊糊的已经听不清是什么东西了。他被钉在邢阳的正上方,晃动间又是一身的灰尘落了下来。
黎步衍带着遇明等人赶过来的时候,邢阳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剥皮鬼下手没有分寸,虽然说是刻意避开了内脏跟肋骨,但是邢阳的右胸已经被捅成了筛子,面上青青紫紫一片,连带着半睁不睁的眼睛,看起来凄惨极了。
遇明沉默着收回第一把飞剑,蹲下来,两只手都在颤抖:“邢阳……?”
黎步衍轻声道:“还活着。”
遇明咬牙切齿的站起来,抬手就想将剥皮鬼生劈活剜,却被黎步衍抬手制止:“留活口。还有人等着要审讯于他。另一只剥皮鬼没有抓到。只有这人才知道另一只剥皮鬼隐藏在……哪张人皮下。”
遇明捏紧了手中的剑柄,还是恶狠狠地扭过了头,死都不愿意再看那丑东西一眼了。却又忍不住回过头,试着遮挡一下身后小孩儿的视线。
黎步莲站在几人身后,满目的怜悯伤感。少女一身月白色的衣裙,黑发柔软乌黑,沉沉的垂落在身后,正值芳华的面容,连带着手中剑也钝了不少。她垂眼有些警觉的看着戚观澜,小孩儿呆愣一般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戚观澜面无表情的看着邢阳。
像是在看一块木头、又或者是路边的草木一样,盯着邢阳。他没有颤抖没有流泪,就是这么看着他。
青年意识几近涣散,却还是强撑着眼睛。他嘴角从来没有丢掉过的笑容,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断壁残垣。他曾经摸过的头发、肌肤、眉眼、鼻梁,甚至触碰一下就惶恐不安的胸膛。如今在另一个人手里,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垃圾。
这是他么?……是他的那个人么?
……谁来了?邢阳试着努力睁开眼睛,却根本挡不住越来越沉重的眼皮,强撑着最后意识,看见小孩儿跪在了他面前。
戚观澜冷静极了,轻声劝他:“你死罢。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走。”
这孩子。
“扯……扯什么蛋呢?”邢阳难受的厉害。勉强抬起手,原本是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只来得及从他脸庞滑过,就忍不住晕了过去。
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小孩儿哭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口,伏在左胸上,无声无息,哭得撕心裂肺。像是终于知道他还活着……还没有不要他。便死死的抓住,无论如何都不想要放手。
稚嫩、精致的面孔糊在血淋淋的衣服上,拼了命的蹭着。小孩儿咬着那衣角布料,恨不得再一口咬在他的肉上。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害怕,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
他抬起头,用牙啃咬着自己的手腕,参差不齐的伤口沁出了大股大股的血。随后将整只手都塞进了邢阳的嘴中。“你喝……你喝啊……都给你、都给你好不好?”
曾经他厌恶至极的血液,恨不得让它流尽,如今竟然成了一根救命稻草。荒诞可笑的转变,全都是因为这个人。
黎步衍有些不忍的转过了头去。几人上方剥皮鬼扭着身子,呜呜凄凄的在说着些什么。没人在意他。倒是遇明听的耳边聒噪,不耐烦的极了。
只是戚观澜如今这样的动静,他又不好去做些什么,犹犹豫豫,正想要先劝几句,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不小的咔嚓声。身后黎步莲反应更快,飞身跃起——
“遇明小心!”
遇明正欲抬头,黎步莲已经冲到,抬手举剑,一剑便刺入了剥皮鬼的咽喉。这个丑东西抽搐了几下,眼睛睁的极大,仅剩的一只手鸡爪一样干瘦,拼了命的想要抬起来,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眼睛却还是活的。
眼前少女满目悲愤,一口细齿磨的咯吱作响,似乎是恨不得将他咬碎。“我……没……”剥皮鬼吐出这几个字,便连眼睛也彻底失了神色,死透了。
黎步莲翻身落下来,手中长剑淅淅沥沥的淌着血,少女有些忐忑的收了剑,抬眼看一下黎步衍,道:“险些被他挣脱,我……我怕遇明师弟出事,下手失了轻重。”咬咬嘴唇,愧疚极了的样子。
遇明啧了一声,把另一把飞剑也抽了出来,在剥皮鬼尸身落下来的时候一脚踢了出去。男人睁大了眼睛的尸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沾满了尘土,唯独一双凸出来的眸子还是黝黑乌亮的。
他怀中几把小刀散落了一地,也尽数沾满了尘土,不复刚才干净
遇明蹲下来查探一番,摇头道:“死透了。”
黎步莲更是愧疚。揪着衣角不愿说话了。
黎步衍道:“死透了也就死透了吧。步莲难得下了狠手,刚才兴许是你我未曾注意到剥皮鬼的动作。先把邢师弟带回去疗伤,等他醒了再问问,说不定能问出些线索。”
几人商定好,遇明便俯下身来,想要将邢阳横抱起来。却被戚观澜的眼睛狠狠咬了一口。他看着他,视若仇敌,手还在塞在邢阳嘴中,死都不愿动弹的样子。
遇明难得耐心,劝道:“你让让。不让我怎么抱他?好歹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给他清理清理身上的伤口吧?”
小孩儿纹丝不动。依然是黑白分明的一双眼。遇明也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失而复得。险些亲眼看着青年被杀死在面前,这时候难免有些惊恐,一触即炸的状态。只是这样拖着也不是个法子。为难道:“这……”
黎步衍掐住小孩儿的下巴,冷淡道:“你接着护。有这个本事么?今日他人将你我支开,将他做了个诱饵,怪谁?怪你不够强,没那个本事就乖乖让开。不要碍事儿。碍事儿的人都活不长,活不长你还想在他心里留多久?你胞弟就在天道宗,一模一样的脸,没了你还有他。真把自己当成个独一无二的东西了?”
戚观澜的身体轻轻抖动了一下,手抽出来,一点一点将青年嘴角的血迹舔干净。这才站了起来,低着头让到一边。他勾一下嘴唇,吞下他与那人的混合血液,竟然有些满足……尝得出来,那样的甜美,从嘴唇那里流出来的血。
遇明将邢阳横抱了起来,一行人找了落脚的客栈。洛城的凡人大多都是习惯了仙人们的刀光剑舞,也没有多少诧异,动作干脆的备好了房间、洗澡水,送上几道吃食便退下了。
小孩儿跟在遇明身后,亲眼看着他将青年放在床榻上,极快的到了旁边,给青年脱去鞋子、再将零碎的衣物退下,只剩一条白色的裘裤,露出光洁的、赤/裸的修长身体。他抿着嘴一丝不苟,沾水给他细细擦拭身上斑驳的灰尘。
遇明面红耳赤的别过头去。倒是黎步衍叹道:“观澜师弟的血……真是件奇物。方才的伤口如今竟然已经尽数结疤、退痕了。”
“哥。”黎步莲使个眼色,道:“让观澜在这里守着吧。我们还要商议一下,明天该如何交代剥皮鬼一事,毕竟都已经死透了。”她自责道:“怪我,若不是我太冲动,也不至于一剑就捅穿了喉咙。如今救也救不回来了……”
黎步衍比个手势,示意她无需多言,几个人也就退到了外间。遇明走在最后,看着昏暗烛光下青年紧闭的眼睛,兀自咬住了嘴唇。
脑海中重重叠叠,尽数都是白天邢阳闭关、他送信与步莲师姐一同归来后的争吵。
那群修真者,自北方佛陀宫所来。
佛陀宫毗邻天道宗,两方势力各拥护着一座繁华大城,多年来相安无事。谁知道却出了剥皮鬼这一档子事儿。
这剥皮鬼原本是游荡于佛陀宫所管辖的东川城,这么几多年来剥了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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