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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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大师兄这辈子的身世, 就……说来话长。
卢家当年做重工业, 家里有钢厂也有船厂……想也知道卢家实力何等雄厚。
而且不管在哪个世界~官~商~勾结都永远免不掉，尤其是重工业这一领域，背后没有硬扎靠山莫说赚不赚钱, 根本就不得门而入。
卢家当年的靠山就是自己人, 那位屹立不倒直至站到了~副~国~级的大佬，卢衍要管人家叫一声“三伯”。
而卢衍亲妈的娘家杨家，则是做能源的。
这同样是个没有靠山完全玩不转的行业。偏偏当时杨家的靠山倒台, 杨家几乎脱了层皮才免于受到更多牵连，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转型，从人人盯着的石油这边撤出来，转而从新型能源这边寻一条生路。
然而生路很快就找到了——杨家人败了却有点“非战之罪”的意思, 而且杨家主事的那些人眼光见识依旧不俗，几番商讨之下达成共识：绝对这不仅是条无奈之下的苟活之路，而是一条让杨家再次崛起的金光大道。
话说新技术新产业往往需要大笔投入。杨家这个时候拿不出大钱, 便只得向交好的人家求助……或者说求结盟。
偏巧当时卢家的掌舵人十分看好杨家的新技术, 于是派人前去接洽，最后两家一拍即合：杨家用另一项技术加入股换得了卢家大笔资金, 为了彰显两家人紧密合作情谊比金坚，更促成了一场联姻。
卢衍的爹妈就是两个家族推出来的一对“倒霉蛋”。
之所以说他俩是一对倒霉蛋，那是因为这场联姻显然有点“合作添头”的意思, 但为了双方面子好看, 也不能随便从家族里挑个人就凑成一对, 于是同样出身嫡系且才智外表都很拿得出手的卢衍父母两个双双“中标”, 偏偏两个人当时刚好各有所爱。
但是家族决定，绝不是两个年轻人反抗得了的：家族让你锦衣玉食地长大并为你遮风挡雨，现在到了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你不能退缩。
这样的到的大帽子往下一压，卢衍的父母可不只能先后屈服。
于是匆匆相亲约会几次，两个人在众人的期待之下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婚后两个人……相敬如冰，是冰不是宾……
卢衍的父亲老卢活泼又外向，心大想得开；而卢衍母亲则是阴沉又执着，一直把被迫结婚视为人生最大耻辱与污点。
总之这两个人性格刚好是两个极端，做朋友都难，更别提和睦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但卢衍母亲即使爱钻牛角尖，终究也没跟她没啥感情的丈夫起过什么冲突，婚后三年两个人生下卢衍后，更是彼此都松了口气：生了娃也算能交代了。
卢衍从懂事起就知道父母感情不合，但也不至于争执只是他们两个都为了减少尴尬而避免见面而已。
卢衍父母因为各有事业，本来空余的时间就不多，但两个人都很理智，没有把对对方和对家族的不满带到孩子身上，两个人对唯一的儿子都称得上“尽力”。
总而言之，卢衍从小的确比较孤单，在家里冷漠是主题，但虐待苛待刻意忽视冷暴力一概没有，反而父母两个都对卢衍有着相当的期待。
卢衍长大性格也完全不扭曲，只是对爱情和家庭远比一般人要渴望而已——这一点因为他伪装得太好，导致一般人都看不出来，包括他的父母。
等到卢衍上高中的时候，发生了件意外，导致他父母离婚……知晓父母结婚~内~情~的卢衍都替他俩高兴：你们终于结束了相互折磨，我看着都替你们累，各自安好追求各自的幸福去吧。
然而当他在几年后知道这件意外对母亲的影响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话说卢衍父母婚前各有真爱。
卢衍的父亲老卢在知道自己不得不联姻之后，第一时间就跟真爱坦白了。
真爱才貌双全更通情达理，替男友惋惜一通之后更大度地表示：你无须内疚歉意，命运如此，顺其自然就是。
总归两人是和平分手，老卢倒是为此心如刀绞了好一阵子：他看着再心大，那也是真爱！
至于卢衍生母当时的男朋友，做得比他爸真爱还漂亮：在两人多次上门尝试让长辈收回决定无果后，就尽力安抚起卢衍的生母，最后更起誓说我会等你离婚……
所以卢衍母亲在生下卢衍后才发自真心的高兴。不过这位终究是个母亲，也做不出太绝情的事情，她等儿子满三岁的时候才跟卢衍他爸提出咱们都早早准备：早离早解脱不是？
这个提议很合他的心意，卢衍他爸痛快答应了。
又过了五年，卢杨两家的合作暂时告一段落，卢衍他妈觉得时机差不多，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的时候，她的真爱忽然就失踪了。
真爱要是骗她或者图谋她的钱财，不会在这个眼见着胜利在望的时候掉链子。
卢衍他妈从结婚时一个不知愁滋味，手里就那么点基金收益的大小姐，经过数年历练彻底成为手握数千万资产的干练女强人，少不了这位真爱陪伴与辅助的功劳。
真爱就这么忽然失踪，卢衍他妈怎么甘心？自然全力以赴追查他的下落。这一查就查到了卢衍上高中时才……彻底水落石出。
原来真爱临时被上级通知，替杨家某位子弟到某地调研……结果代人受过就此没了踪迹。
实际上是被~绑~架然后惨遭~撕~票，最终被弃尸山林。
这位因为躲懒而干脆躲过一劫的杨家子弟，正是杨家新培养出的~政~界~新星的亲弟弟。
因此当时知情人包括那位新星都出手遮掩一二，甚至为了保险起见甚至求到了卢家那边。卢家怕沾腥也就没管，但这一切卢衍的母亲当时一无所知……顺便一提卢衍他爸也啥都不知道。
卢衍母亲正是因此大受刺激：当初为了家族联姻，她做出了牺牲。事到如今别说讨个说法，她连想知道真相还得自己亲自来！
显而易见，当时她就恨上了自己的家族。
卢衍的母亲到最后也没吵也没闹，只是收殓了真爱的尸骨，果断跟卢衍他爸离婚——这个时候杨家万分理亏，都觉得离婚就离婚，让她出出气也好。
卢衍他妈之后就带着若干心腹出国，名为疗养实为谋划釜底抽薪。
等几年后她再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废了自家的青年才俊兼~政~坛~新星，作为向她新靠山的第一个“献礼”。
随后卢衍他妈就在新组建的传媒集团里做了二把手：负责国内第一大的社交媒体外加一条院线。
这一次翻身亮相把杨家惊了个够呛，此时卢衍那位~副~国~级三伯也临近退休，卢家的后继之辈现在刚刚爬到副厅级，距离封疆大吏之路还有好长一段要煎熬呢。
杨家大不如以前，卢家也处在青黄不接的情况下，卢衍他妈手里的权利和资产都远高于他的前夫以及她娘家长辈和兄弟们，底气足声音大，因此她当时放话说不支持卢衍与傅醴的婚事，卢家和杨家最后都无可奈何。
哪怕卢衍的父亲还有舅舅们都无比看好卢衍与傅醴的婚事。
这里必须得提一句傅醴这辈子的家世：跟上辈子傅家一吼华夏都得跟着抖不同，傅醴在当初跟卢衍谈婚论嫁时单说身家还真赶不上卢衍。
话说傅醴这辈子的爷爷是开国~元~帅的副官，亲生弟弟在退休时也混到了国企高层。
兄弟俩各自生了两个儿子，四个小辈结婚生子，分别生了一到两个儿子，唯独傅醴他爸得了个闺女……
于是傅醴自小就是一大片绿叶之中的唯一红花，深得长辈疼爱，更别说她聪明漂亮还会来事儿。
傅醴他爸当年不过稍微说了她一句，就被得到消息赶来为宝贝孙女出气的爷爷奶奶男女混合双打。
傅醴从小学五年级到初中二年级的这三年里父母出国进修，她都住在大伯家。
于是论起溺爱，大伯和大伯母比她爹妈都更胜一筹。所以听说她回国，视察回京后第一时间大伯就找了过来。
话说，傅醴她大伯在卢衍他妈搅散二人婚事的时候只是封疆大吏，属于不好得罪但也不至于真开罪不起的那种人物。卢衍他妈跟傅醴面谈时，也没有半句恶语，只是提醒傅醴：我觉得你们不合适。当然，你们两个结婚是你们的自由，但因为跟你结婚，小衍将来不会从我这里得到半点帮助，也不会分到一点财产……刚开始你们有爱什么都可以，但几年后呢，十几年后呢？你能保证他不会为此后悔？最终挚爱便怨偶吗？
傅醴当时……仔细考虑过后当然知难而退了。不过分手时她也过多诉说自己的委屈，也不会为卢衍他妈背锅，而是把卢衍他妈的那番话精简了一下告诉了卢衍。
卢衍很聪明，并没有出言挽留。他很清楚：在他压制住他母亲之前，他不会有婚姻自主的。
傅醴当着卢衍还能撑得住，而回家之后她就哭了个昏天黑地。气得大伯当时就表示要找卢衍爹妈“聊一聊”……还是傅醴亲口拦住了她大伯。
就此明面上撕破脸也不至于，但是这些年大伯没少暗示手下人给卢衍他妈使绊子，捎带脚弄出些许波折，让卢衍父子也一直不大自在。
对此卢衍不会为自己辩解半句。
现在……傅醴她大伯去年刚刚入常。
所以消息灵通的卢衍他妈得知儿子搬过去与傅醴同居，过了一天都没反应，八成是看在了傅醴大伯的面子上。
几年此消彼长，现在双方实力对比过于残酷，卢衍他妈连知难而退的手段都施展不出来了。
不过她会用别的方法。傅醴手机响起，她扫了一眼：陌生号码，接通时顺手开了免提。
卢衍他妈的声音从麦克风里清晰地传出来：带着那孩子去做DNA检测，不然我绝对不会同意。
这就是公然打脸了，卢衍他妈估计在赌：傅醴相当骄傲，这种轻飘飘的~折~辱手段使出来，兴许傅醴一个忍不住就带着孩子再远走他乡了呢。
卢衍直接接话，“杨夫人，我会为您联系一个新的心理医生和疗养中心。”而后他又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卢衍他妈再疯也还残存理智，不会当着傅醴跟亲儿子开撕，但难免带出几分阴阳怪气，“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护着她。”
卢衍也不客气，“杨夫人不也是对那一位念念不忘至今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收拾仇家没人说什么，但你胡乱迁怒我也只能向您学习，胡乱牵连了。”
傅醴就在边上听着，心里却在琢磨：不放开实力的话，“杨女士”什么病情终究还得见面才能分析得明白。
反正不是魔气的锅。
卢衍他妈的声音听着越发镇定，“好儿子，那我等着见识你怎么牵连。”
卢衍依旧面无表情，但挂下电话时手都在抖——幸好大伯进了门就明摆着要教训大师兄，这会儿萌萌已经让大伯的秘书带到书房里看着去了。
卢衍他妈精神状态不对头早不是什么秘密。
有计划说得好，疯子傻子与天才往往都只有一线之隔，卢衍他妈不傻只疯，而且发疯的对象十分恒定，关键是她拥有无与伦比的投资嗅觉，因此即使大家明知她精神状况不佳，而且还时不时要休假疗养，也依旧仰仗她的才能。
老实说杨家上下对把这么一个天才送出去联姻至今懊悔不已，在卢衍他妈亲手废了杨家的~政~坛~新星之后，杨家依旧不断尝试着与她修复关系……目前来看，好歹比以前缓和一点。
说来也是，无需什么卓绝眼光就知道，现在杨家要是再昏头内斗，那真是几十年都不要再琢磨复兴了。
这就是杨家，天生的商人家族，利益摆在最前面，爱恨都要往后靠。卢衍他妈无疑时候这个家族的异类，然后她就悲剧了。
傅醴有感而发，拍拍大师兄的后背，“幸好你不像你妈。哦，”她笑了，“情种这一点还是很像的。”
卢衍回过神，阴沉之气不曾尽去，却不管不顾地抱住傅醴，“谁说的，我爸也是情种。”
确实如此。
卢衍当着礼礼的大伯也没什么可隐瞒避讳的，而且他现在特别想说说话，“我父母离婚后两个人都没有再婚，好些年下来两个人身边连个情人都没有。我爸把自己手里的产业全都交给我之后便开始享受人生，环游世界四处度假，我妈则专心于工作和治病，没心也没时间再找个新情人……
不知内情的吃瓜群众还以为他父母旧情难忘，当时这话传到他耳朵里，他跟自己的哥们聚会时几杯酒下肚，就克制不住笑了一回：旧情难忘倒是真的，只是他俩都不是彼此的旧情而已。
他犹记得当时他说完就越笑越苦涩，因为他也是一样，旧情难忘！幸好……他比他父母的命都好！
傅醴按着大师兄的手，对她大伯道，“大伯你知道我以前在谁的实验室里混……”
傅醴这一世是个真学霸，拿到博士学位后就在全球医学奖得主的实验室里工作——这个世界的全球奖在自然科学领域权威度跟地球上的诺奖有过之无不及。
傅醴继续道：“刚好在，”她指指自己的额头，“有点心得。正好我也有行医资格证，不然我亲自给她瞧瞧。”
她想好这个世界发展什么黑科技了：不要高估人性，选不好合适黑科技就会导致一场乃至于数场大战，相对来说医学方面的黑科技最为“安全”。
借着治好大师兄这辈子亲妈的病，打出名头不说也能换来相对的安宁。
卢衍闻言立即阻止道：“不行。”
话说回来傅醴全家都挺看好卢衍，同时觉得卢衍他爸十分好相处，其余亲戚毕竟隔得远，面子上的事儿过得去就算，唯独卢衍他妈……是死穴……
考虑到这位的精神状况，就算卢衍他妈同意儿子的婚事，傅家都得仔细考虑一下，更别提这位强烈反对更有“前科”在身。
傅醴下一句直接劝住了大伯和大师兄，“总算努力过了嘛，以后也有托词和借口了。”
卢衍轻声道：“她……说过她求而不得更害死了自己的爱人，所以就是见不得我能得偿所愿。”
傅醴大伯默默喝了半杯茶。
傅醴依旧淡定，“她还说什么了？”
如果她没有回来，她跟大师兄一直“劳燕分飞”，直到她在不到五十岁的时候意外身亡，大师兄他妈终于幡然悔悟，拉着已经失了魂的儿子的手痛哭流涕，“只要你能出气，死在你手里也好！”
然而不管怎么说母子俩都在情路上高度重合……因为亲人永失所爱……卢衍他妈孤独终老，儿子和孙女都不肯原谅她，关键是她自己也不肯原谅自己，没有自杀也是不想再给孩子添麻烦。
不管再怎么撇清，生母自杀，总会有人说是子孙不孝逼得老人家没有活路。
从这一点看，大师兄他妈本质也不坏。就是醒悟得忒晚，搁在以前傅醴非得报复一下，现在嘛……眼见着都要超脱于这个多元宇宙了，太计较也没意思。
她开心，老公孩子还有家人也开心那就够了。
傅醴也就想通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大师兄的魂魄碎片好像完全不愿回忆：因为太惨了啊。那负罪感杠杠的……要不是为了闺女，大师兄兴许会自行解脱。
想到这里傅醴也不免头疼：越回溯越发现大师兄自毁倾向是铭刻在魂魄深处的……
在灵界时，魔种觉醒的大师兄在听说她打算“实话实说老实交代”的时候，那神情……简直都透明了。那种无奈悲伤，唯独没什么怨恨，条理清楚地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时的模样，至今让傅醴记忆犹新。
其实要不是她自带奇异天赋，那会儿大师兄就要打算自我了断了……傅醴顺手又揉起大师兄的卷毛儿，“都过去啦，等我治好她以后合不来咱们就都离她远点。”
礼礼天之骄女，这辈子最大的挫折就是母亲给的，不怨恨就不错了，还能……和平相处？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为了他。为了跟他在一起，就要忍受这么多委屈？但是让他再一次跟礼礼分开，他绝对做不到！
再说母亲那状态……上来就要萌萌去做亲子鉴定……在她状态稳定前，闺女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接触。
大师兄就贴在她背后，情绪变化剧烈到傅醴想不知道都不行……她扭过头坚定道：“先都听我的，要是不行咱们再商量该怎么办。”
卢衍老实道：“嗯。”话音落下还侧过头蹭了蹭礼礼的手心以及她的脸。
傅醴大伯闻言就给自己倒了半杯茶：就冲侄女对侄女婿的态度，这婚事就颇有可取之处。
商量妥当，傅醴跑去卫生间把从早上坚持到中午的最后一张姨妈巾换掉，洗手洗脸后就……下厨房给大伯他们做吃的了。
傅醴的厨艺绝无仅有：尝过她手艺的，往往多年之后还要念叨一下。在她归来后这手艺还又有加强。
大伯吃饱喝足靠在沙发上悄悄揉肚子，另一手则搂着正剥着橘子的小甜心萌萌。
大伯的秘书坐在一边，面带微笑心里正无限刷屏：好好吃好好吃好好吃……
傅醴则坐在大伯对面给他们煮茶，而大师兄自然在厨房里收拾……为了免得吓到大伯，他吃了个半饱都没到。
然而他在厨台忙碌了一小会儿，在检查有没有遗漏的锅碗没刷的时候，在水池下面没柜门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画风稍显不同的炖锅，锅盖上还贴着个便签：给你的。
卢衍揭开锅盖一瞧：一整锅番茄牛腩。
卢衍笑了，他此时根本管不住自己的手，拿起手机对着那一锅卖相十足，一瞧就要流口水的番茄牛腩连拍了十多张照片，最后挑选了一张“采光最足”的，发上了微博，并配以文字：老婆做的。我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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