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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顽扑腾着从床上坐起来,瞪圆了眼睛四处张望。
幸好, 一分钟后, 她慢慢看清楚了房间里的一切。
“看来刚才是眼花。”温顽松了口气。
人睡着要是压到眼睛, 刚醒来的时候眼前就一片白,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 只不过这次是宿醉刚醒,人还没怎么清醒就要直面看不清东西的现实,把她给吓傻了, 所以一时没有想到那处去。
温顽推开卧室的门,孙小乔竟然还躺在地板上。
“你不硌啊?”温顽把她从地上拖行到房间里, 扔到床上。
孙小乔慢慢睁开眼睛:“顽顽?”
“你怎么回事, 把我扔床上, 你自己倒躺地下去了?有没有感冒?”
孙小乔摆摆手, “困。”
温顽看看时间, 现在才六点, “那你接着睡,等七点我叫醒你。”
“嗯。”孙小乔就听进一句接着睡,并且马上听话地睡着了。
温顽打了个哈欠,走出孙小乔房间,去浴室洗漱。
花十分钟冲了个澡, 温顽踩着满地水印走回卧室里换衣服,拿毛巾把头发上的水擦干, 吹风机就懒得使了, 她一向是等风干派。换好衣服也才六点半不到, 温顽索性去把早餐做了,冰箱里有牛排,虽然早餐吃这个有点夸张,但是省事,把牛排横劈开一人吃一半应该能吃饱。
温顽做好决定就走去厨房,却忽然听到水声。
水声来自她前方,她准备走去的厨房里。
一段放水声后,声音戛然而止。这是——水龙头被打开,然后被关上的声音。
水龙头总不会自动拧开。
温顽迟疑地停在原地,右方有一根棒球棍,她抓过来拿在手里,一步一顿地走向厨房。
厨房里走出来一人,温顽一棍子举到头顶,“呃?”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人竟然是孟仁律。
他抬头看一眼她高高举起的棒球棍,“干嘛?”
“是你?刚刚开水龙头的人是你?”温顽把棍子放下来,但依旧握在手里。
“对,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温顽惊讶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昨晚来找你,我还想问你呢,怎么进门不把门好好关上?”孟仁律理直气壮地反问。
“啊?”
“你昨晚没关门,幸好我来了,不然进来的就是别人了。”孟仁律转身把手里端着的碟子放在餐桌上,“你们两个女人在家里喝酒,门都不好好关上,也不怕招来什么坏人?”
“招来的是你就安全了是吧?”温顽把棒球棍扔到旁边,“你关门就行,为什么要进来?”
“我还以为你们家遭贼了呢,当然要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孟仁律回答得十分平和。
他的态度就像这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她竟然会惊讶?真是奇怪。
“你看完就可以走了吧?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买了炒粉。”孟仁律指指垃圾桶,他刚才就是把从外面买来的炒粉倒进家里的碗里,“你现在是宿醉,应该很不舒服吧?先过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你出去了,然后又回来?”温顽并不是很容易被人带跑偏的,尤其在她警惕值高的时候。
“对啊。”孟仁律也就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谁又给你开的门?”
“你们两个都睡得那么死,谁能给我开门?”
“所以?”
“借了你的钥匙。”孟仁律从口袋里拿出来,“正好还给你。”
“谢谢。”温顽迅速从他手里拿走那串钥匙。
孙小乔住的房子的门是特制的,钥匙只有固定发的五串,和温顽一人一串,剩下的全部都放在其他地方。这种钥匙是不可能私配的,所以温顽拿回钥匙就安心不少,倒不担心孟仁律又配了另外一副。
拿回钥匙她的表情仍然不怎么好看,“我是跟小乔一起住的,你知道我们是两个女生,你还随便闯进来?”
“你吃醋吗?你放心,我只把你放回床上,绝对没碰过她。”
“……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温顽费解,他到底什么脑回路?怎么比她还奇怪?
这跟吃醋又有什么关系?
“别说其他的了,过来吃饭吧?”孟仁律朝她招手。
“谢谢你帮我带早饭,不过,我可以自己出去吃,也可以自己做,下次如果你发现我的门没关,麻烦你帮我关上门就可以了。”温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气且温柔。这种情绪是需要克制才能完成的,因为她现在分分钟想翻脸。
随便闯进别人家门还要她谢谢她?
又不是只有她住在这,还有孙小乔呢!想到她刚才居然还去冲了个澡,温顽越想越火。
“好吧。”孟仁律非常勉强地答应,“如果有下次,我关上门就走。”
见孟仁律至少还肯承认错误,温顽略感欣慰。
“你从哪里买的炒粉?”
“右拐有条小巷,里面有家粉店。”
“那里哦,我平常没怎么路过。”温顽出门一向是左转,不管是上班还是出去玩,地铁站的入口在左边,她很少右转,何况小巷子人少,她也不喜欢去。孟仁律买回来的炒粉数量挺足,她看一眼,先拨出一半留给孙小乔,才开始吃。
“你不多吃一点?”孟仁律在旁边问。
“这几天我吃得够多了……你不吃?”
“我已经吃过了。”孟仁律笑眯眯地看着她,“待会我开车送你们上班吧?”
“嗯……”温顽仔细想了想,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孟仁律才刚送来早饭,她嘴里还吃着人家买的食物就拒绝他的关心,好像有点无情。
她安安静静把自己那碗吃完,去叫醒孙小乔。
孙小乔的状态倒是不错,补眠一小时就够让她精神振作了,揉着眼睛去浴室洗漱。
经过客厅时看到沙发上坐着个男人,吓得一跐溜。
“你谁?”她再次揉揉眼睛,终于认出孟仁律,“哦……”
“您好。”孟仁律板正地站起来和她打招呼。
孙小乔点点头,“你好。”一边扭脸给温顽使了个眼色,叫她跟上。
温顽跟上去钻进浴室,孙小乔把门一关,“他怎么来了?”
“他来送我们上班啊。”温顽懒得提他其实昨晚就来了,免得让孙小乔有多余的担心。
“难道……你跟他?”
“单纯地送上班而已。”温顽强调前两个字。
“那就好。”孙小乔点点头。
“在你心里我得有多不慎重啊?你这么不放心我?”
“呵呵。”孙小乔把她推出去,“我要洗漱了。”
“那你快点出来啊。”温顽懒得跟她计较,“还给你留了早饭。”
“嗯嗯嗯。”孙小乔已经开始漱口了,含着水含混不清地支应几声,飞快地关上门。
孟仁律拍拍沙发,“坐着等?”
“我还要收拾东西呢。”温顽讪笑着返回卧室。
她还是觉得跟孟仁律单独相处十分为难,等听到孙小乔开浴室门的声音,她才也跟着打开卧室的门,从房间里走出来招呼孙小乔去吃饭。孙小乔把头发一缠就到餐桌边吃饭去了,她一开始吃就安安静静,主要是有“陌生人”在这,她也不习惯跟温顽无所顾忌地聊天。
孙小乔匆匆吃完饭,温顽去洗碗,催着她准备出门。
等温顽洗好了碗碟筷子,孙小乔换了衣服从卧室走出来。
孟仁律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吭声,见孙小乔出来才扭头去问温顽:“现在可以走了吧?”
现在八点还没到呢。
但无论是温顽还是孙小乔都没心情继续跟孟仁律闲聊,便都点头说可以走了。
下楼去坐上孟仁律的车,他说话算数把两人送到了公司,驱车离开。
温顽和孙小乔去办公室,开机时温顽觉得不关门这个问题也是个隐患,得提提。这次是有孟仁律正好撞见,运气好。万一他没来,没看见,是贼瞧见了怎么办?孙小乔也该有些警惕性了,昨晚的事情温顽记得不是很清晰,不过她非常记得自己是走在前面的,是她开门,先进了玄关,然后把手里拎的东西放在客厅,孙小乔走在后面,是她关的门。
显然也是她没把门给关紧,这一马虎不就容易出事?
于是温顽提起最近泉城很有名的一个社会新闻,是说有个女白领回家路上被一个有心人跟踪了,她不知道啊,回家时随随便便把门关上。没想到就是这么瞧,随手一关门,门却没关上,她又没有转身查看和锁门的习惯,换鞋子进了屋就不管了。那个跟踪她的人立刻找到机会,潜入屋内把她谋害。
“这新闻我知道,好多软件有推送。”孙小乔啧啧地摇头,“真倒霉啊。”
“要是她有检查的习惯,或者是一进门就把门反锁,也许就没事了,谁知道背后有个盯着她跟踪的坏人呢?”温顽旁敲侧击。
“是啊。”孙小乔附和,“我第一次看到那新闻的时候真怕得要死,那图真瘆人!”
“别光看图啊,你想想,她锁门不就安全了?”
“那也不一定,那变态跟踪她这么久,就算不能潜入她家,说不准也会在路上打主意。”孙小乔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说得也对,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啊,一进门就要关上门,得好好检查,最好把门也锁上。”
“没错!”温顽欣慰地说,脑子里顿时闪过一句弹幕:孺子可教也!
孙小乔紧接着说道:“我就一直这么做,变态在路上拦我没关系,我就怕有人潜进我家。”
“对,家里一般都很放松,没什么防备……”温顽刚打算附和,琢磨一会又诧然,“等下,你刚才说什么?”
“哪句?”
“就前一句,你说你一直这么做?”
“是啊。”孙小乔点点头,一脸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你等一下啊。”温顽又问,“你一直锁门?你有这种习惯?”
“当然!我可怕这种事了。”孙小乔特别自豪地炫耀自己惜命的事迹。
“没有吧?你昨晚就马虎了。”温顽可不敢培养她得意忘形的脾气。
昨晚得意一次,就没关门,下次再得意,还不得敞开门迎客啊?此风不能惯。
孙小乔顿时不服,“我昨晚马虎?哪有,我昨晚明明锁了门!”
温顽再次怔住。
“你说真的?”
“我骗你干嘛?”
“你今天不是宿醉吗?昨晚的事情你也记得?可能你弄错了,或者弄混了呢?”温顽问。
孙小乔摇摇头,依旧自信,“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
“你喝醉了。”
“嘁,你以为?我又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喝醉,醉了还什么都忘记。”孙小乔不屑地摇摇头,“我就是有点困而已,还不至于喝坏脑子,昨晚的事情我从头至尾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都没忘。我肯定关了门,也肯定锁了门。我可是打算跟你喝酒的,哪敢不把安全问题理清楚?万一有坏人闯进来,我们两个醉鬼岂不是任人宰割?喂,你这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
温顽顶着一张如同遭了雷劈的震惊脸,惶恐地看着孙小乔。
她所凝望的人虽然是孙小乔,却犹如透过她在看她背后的某人,但那人不在这间办公室。
“顽顽?”孙小乔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见着鬼啦,吓成这样?”
“小乔。”温顽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还有没有其他房子?”
“啥?”孙小乔倒霉的右手被温顽捏得生疼,“我又不是房产商!”
“那我们先去租一间酒店。”温顽急切地说,“暂时别回家了。”
“为什么?”孙小乔可喜欢她现在住的房子了,一听要换屋,立马就急了。
温顽把之前的事全说了出来。
她原本真的相信了孟仁律的说辞,但是跟孙小乔一对便感觉到不对劲。孙小乔说得这么肯定,就是真的有把握,不是十成,也有九成九。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孙小乔已经关好门,又上了锁,孟仁律是怎么进来的?据他所说,他看到孙小乔家的门没有关,那么,如果是有贼来了又去,这贼怎么不带走家里一件东西?这贼有胆量闯进上锁的家,见着地板上躺着两个喝醉和喝睡的女人,难不成反而被吓跑?
“我真的锁了门!他说我没锁,不,他说我没关门?”孙小乔急了,“怎么可能!”
她记得喊出了声音,旁边不少同事都投来疑惑的眼神。
温顽赶紧拽她一把叫她小声,接着说,“我当然相信你!可是,即便你昨晚锁了门他也能闯进来,这是怎么回事?”她不得不去想最糟糕的理由。即使今天她和孙小乔安好,但一旁有个随时能够闯进别人家里的人虎视眈眈,谁能不怕?孟仁律对她说谎时,情绪只有略微波动,这让温顽更加心惊。孟仁律已经修炼到,当着她的面说谎也毫不心虚了!
如果他想做更可怕的事呢?
就算她和孙小乔再也不喝酒,难道再也不睡觉?一辈子在那个房子里战战兢兢?
“我哪知道……”孙小乔还没琢磨明白,以为温顽在质问她,顿时又害怕又委屈。
委屈不用解释,她害怕的是——有个人能随时闯进你家,搁谁谁不怕?
何况她对孟仁律的印象本来就很微妙。
“你别着急,我不是怪你,但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就算你锁了门,他也可以随便进来,是不是很危险?他可知道你家在哪。”温顽有点心虚地想,孟仁律能知道,其实也是因为她住在这。但这种事,哪有无视害人者先去责备受害人的?温顽自觉她也是个潜在的“受害者”,越想越担心。
就那么个分分钟翻脸,动不动黑化的家伙,她真不敢去赌他的道德感。
“那我们该怎么办?”孙小乔忙接着问道。
“刚才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搬家。”
“可我真的没有第二间房子……在棠山倒是有。”
“你逗我呢?就为了一个威胁,泉城也不待了,什么都不要了,跑回棠山?”温顽坚决地摇头,“我们今天就别回去了,住在外面的宾馆,待会去超市,买些日用品,暂时先住在外面吧?之后想办法搬家。”
“好!”孙小乔忙不迭地答应。
她在喜欢自己家,也知道权衡轻重。
不过孙小乔还是补充,“等我买好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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