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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灰尘逐渐落定,露出房间本来的面貌。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巴基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在屋里慢慢走动。
从放着一小盆枯黄的仙人掌的角落,到被蛀虫腐蚀了边角的中间地板,再到床角天花板上安着铁栏的气窗。他四处打量着自己即将落脚的地方,将这方景象烙入空无一物的大脑,却也不曾出现半点隐约的熟悉感。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走回床边,拖过自己的背包。巴基坐在桌边,将里面的装备取出,一样一样摆放在抽屉里。不断有子弹清脆的叮当声响起,杂夹着金属划过木头的闷响,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中,尾音拖得有些悠长。
拿起最后的黑色面具,他捏在手里多看了几眼。想了会儿,还是拉开最中间的抽屉,打算把它放在里面,可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
抽屉里,有一个棕色的信封。
那是平时最常见的简单样式,没有封口,也没有写下任何文字。而信封里面则装着一张薄薄的明信片,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倒出明信片,他轻轻拿了起来。正对着自己的那一面似乎是打印上去的照片,一栋颇有些年代的建筑,看起来像是三个大小递减的长方体拼接而成。在蓝天下的映衬下,显得庄重而宏伟。
很久以后巴基才知道,这里曾是处理整个大英帝国最危险事物的地方,伦敦最著名的建筑之一:还没有被炸毁前的MI6总部。而现在,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此刻,他的目光只是短暂在建筑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被照片中央一行黑色的马克笔笔迹吸引了注意力:
“林恩·莫里斯寄送冬日战士”
林恩·莫里斯,在皮尔斯给他的资料中,他的任务对象就叫做这个名字。
眼神有些困惑,巴基看了会儿,然后将明信片翻到了背面。
那上面只有一句话——
“分手吧。”
一点都不为这个智能化的盾牌感到惊讶,巴基伸出手,在盾牌中央的五角星上狠狠弹了一指头。按人体换算,差不多是戳在了林恩的脑门中间。气势很足,但力道不大,似乎是怕把他一指头戳散架了,比起警告,实质上更像在逗弄一只没长大的奶猫。
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巴基手里挣扎的林恩:……
怎么着?有个铁胳膊了不起啊!!我还全身都是铁的呢把我放开来互相伤害啊!!!
很显然不会听见林恩在咆哮些什么,巴基此时只是在坚决执行者皮尔斯给他的任务。反正盾牌已经到手,美国队长又明显追不上他了,只要拐过前面那个路口,找到组织为他准备好的撤退路线,那就算是整个神盾局的特工全部出动,也不会找到他任何一点踪迹。
步伐不由自主迈得大了些,虽然心脏在为即将完成的任务而激烈跳动,但其中应该还有些别的。巴基低头看了看里安静如鸡的盾牌,似乎被他刚刚那一指头戳得发懵,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但眼底却明明白白出现了一丝本不该出现在冬日战士眼中的困惑。
林恩·莫里斯。
他现在非常、甚至有点迫切地想要他回归原本的身体,和九头蛇的任务的无关,这完完全全出自他自己的意志……因为,他有很多事都需要他的回答。
这么想得有点入神。于是,当巴基听到天空中传来呼啸的风声和机械轰鸣之时,再想改变跑动的路线已经晚了。
他只能一个急刹,在路口停了下来。
然后,冬日战士就看到一台骚包的红金色战甲缓缓落下,靑色的火焰在半空划过一道璀璨的弧度。合着他背后林立的大厦高楼,以及瞬间从广告牌中响起的吵闹摇滚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和狂妄。
他在资料里见过这台战甲,还有他的制造者。
——钢铁侠,托尼·斯塔克。
在巴基停下脚步的同时,在后面追赶的史蒂夫也停了下来。他其实是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很黑科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的,但良好的听力让他能够从满世界摇滚乐的遮掩下,听到旁边建筑物中刚刚被他疏散人群的窃窃低语,而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钢铁侠’和‘斯塔克’,自然让他很快就明白了战甲后到底是什么人。
斯塔克总裁嘛,早上刚刚打过电话,据说还在洛杉矶跟人谈生意,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回想了下小辣椒的回话,林恩默默叹了口气,突然对神盾局到底有多不受钢铁侠待见有了新的认识。
“初次见面,Cap。”
托尼嘴上这么说着,却同时举起手,一道炫目的光束炮立刻毫无预兆飞了出来,直接朝巴基脸上打了过去:“你的胳膊怎么了?装了义肢吗?”
来不及想这句话里到底包含了多少槽点,巴基条件反射举起手中的盾牌,却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后退几步。感觉被光束击中的地方像被火焰烧灼般霎时变得滚烫,林恩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这可比被子弹打中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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