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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酒,那才真辣得过瘾。
辣椒红得发亮,额头上的汗珠子也红得发亮。
朱蒙看着也觉得过瘾,可等到他自己这么吃的时候,他就发现这种吃法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过瘾了。
他已经被辣得连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吃两口饭,照你这样吃会吃坏肠胃的。”朱蒙为刘子安添了碗饭,说道。
然而刘子安并没有吃,接着喝他的辣酒,吃他的辣椒。
朱蒙摇头,不知道这孩子在犯什么神经。
乙戌君则是个行动派,一把夺过了刘子安手中的酒壶和辣椒,道:“先吃饭。”
刘子安看着面前的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行了,如果你要是个小姑娘,或许我还会安慰你两句。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哭?”朱蒙笑道,把饭碗又往刘子安那边推了推。
刘子安这才开始老老实实地吃饭。
“宝禾先生不在,我们肯定没法像他那样照顾你。有什么不满你就明说,别哭哭啼啼的,让人看见了像个什么样子!”朱蒙见刘子安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递给他一方手帕,道。
刘子安接过手帕,不好意思地擤了擤鼻子,道:“你们很好,是我自己犯浑了,别介意。”
朱蒙点了点头,没再追究。
一时间,三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他们静下来,旁边的人谈话的声音便听得清楚了。
刘子安虽然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但那桌人聊天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让人想不听都难。
“那人的排场难道比十巫还要大?”
“大得多了哩。十巫出来时,最多也只不过带三四个随从,可是他无论走到那里,至少也有七八个人在暗中跟着他。”
“是为了保护他?还是怕他跑了?”
“都不是。”
“那是怕他惹事?”
“也不是。”
“那我就不懂了。”
“什么事你不懂?”
“既然不怕他跑,不怕他死,也不怕他惹事,那为什么要派七、八个人跟着他?难道咱们巫咸国的人都很闲吗?”
“跟着他主要是怕他忽然消失不见。”
“消失?天底下有这种巫术?”
“就因为不是巫术,所以才不远万里地把他带回来啊。回来的路上,据说把随行的人上天入地折腾得够呛,后来连他们自己都找不到会来的路了,还是国君派人把他们接回来的。”
刘子安闻言暗暗心惊,这说的怎么那么像是宝禾先生?!于是更加用心地听起了旁边那桌的谈话。
“能让巫师迷了路,这家伙不简单啊。”
“可不是嘛,而且据说这家伙能读取圣石上的信息。”
“他是巫师?”
“怪就怪在这儿了,他不是巫师,而且自从他接触过圣石之后,圣石就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圣石是什么?”刘子安轻声问道。
朱蒙摇了摇头。
“不过可以断定,他们说的那个人,八成就是宝禾先生了。”他道。
刘子安也觉得他们说的是宝禾先生,毕竟天底下恐怕没有比他更能迷路的人了。只是,宝禾先生在哪儿呢?
他正想着,旁边说话的人便忽然没了声音。
原来方才样东西飞过来,塞住了他的嘴。
乙戌君笑了。
那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外面会忽然飞进块泥巴来,砸进他的嘴里。
乙戌君却早已想到。
窗外的院子里,已经来了三四个人,他们的脚步声虽然轻,却瞒不过乙戌君。
动作最轻的一个人,刚刚便已到了窗外,乙戌君连他从地上挖块泥巴起来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可是第一个走进来的却不是这个人。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个很高很高的女人,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裳,个子小小的,如同五岁孩童,然而身材却出乎意料地好,应该凸起来的地方绝不平坦,应该平坦的地方也绝没有凸起来,只要把她整个放大一号,她实在可以算是很有诱惑力的女人。
她的年纪已经不能算很小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有了皱纹,可是她笑得还是很媚,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叫人受不了!
她吃吃笑着,扭动着腰胶,走到对面桌那人面前道:“我佩服你,我真的佩服你!”
那人满嘴是泥,吐都吐不出,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让别人佩服的地方。
这女人笑道:“我实在没有法子不佩服你,明知道我们就在这附近,却还敢在这里嚼舌头。”
她的话还没说完,窗外已有人大吼:“跟他废什么话!”
吼声就像是半空中忽然打下个霹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只支起一半的窗户也被震开了,一个人就像是一面墙似的扑了进来,瞪着对面桌那人。
他一定要低着头才能瞪着他!
因为他站在这个人身旁时,个子足有他的两倍。
“个子这么大,难怪声音声音这么响呢!”刘子安揉了揉耳朵,心道。
那高个巨人话一说完,便举起拳头向旁边桌那人打去。这一拳就算不把他活活打死,至少也得打掉他半条命。
刘子安下意识地侧过了头,不愿看到那血腥的画面。
不过,这一拳并没有打在那倒霉鬼身上,忽然间人影一闪,已经有个人挡在他面前。
高个巨人这一拳气力已放尽,已经没法子再收回去,只听“卜”的一声响,这一拳已着着实实打在这个人肚子上,听声响却好像打到了一块硝过的牛皮。
这个人硬碰硬挨了一拳,居然还是面不变色,连眼睛都没有眨。
可是他的脸色本来就已经很可怕,就好像他身上穿着一件蓝布长衫一样,已经洗得发白,白中透蓝,蓝中透青。
他的肩极宽,臂极长,可是全身都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这件又长又大的蓝布衫穿在他身上,就好像空空荡荡的挂在一个衣架上。
像这么样一个人,怎么能挨得住巨人的那一拳呢?不是亲眼看见的人,实在很难相信。
那巨人一拳击出,倒退了三步,抬起头,才看见这个人的脸。
这个人脸上还是完全没有表情。
巨人脸上的表情却很绝,好像很想对他笑一笑,却又笑不出,明明笑不出,却又偏偏想拼命挤出一点笑容来。
那小个子女人却已笑得弯下了腰。
无论谁都看出她笑得有点幸灾乐祸,不怀好意。
巨人总算也笑出来了,干笑道:“幸好我这一拳打的是你。”
这人冷冷道:“是不是因为我比较好欺负?”
巨人立刻拼命摇头,道:“我发誓,绝没有这种意思。”
明明那么大的个子,此时看来,倒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
巨人陪笑道:“这巫咸国之中,谁不知道巫盼大人您是金刚不坏之身,我这一拳打在您身上,不就跟挠痒痒一样吗?”
巫盼却还是板着脸,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巫礼。”
“巫礼,无礼,这名字倒也配他。”刘子安偷笑道。
巫礼见巫盼这么说,松了口气,道:“只要巫盼大人明白就好了”
巫盼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只会挨揍,不会揍人?”
巫礼立刻又拼命摇头,道:“不是,我绝不是这意思。巫姑可以为我作证。”
那矮个女人忽然格格笑道:“他的意思是说,巫盼大人已经是金刚不坏之身,就算挨了他一拳,也不会在乎的,更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原来这女人就是巫姑。
巫礼又松了一口气,道:“今天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巫盼冷笑道:“现在你总该明白,她究竟还是帮着你的。”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一个人叹着气道:“夜深露重,风又这么大,你们明明知道我受不了的,为什么偏偏还要在里面吵架,是不是想要我大病一场,病死为止。”
这人说话尖声细气,说两句,咳嗽几声,一口气好像随时都可以接不上来似的,显然是个病人,而且病得很不轻。
可是一听见这人说话,连那个趾高气昂的巫盼大人的态度都变了,变得很谦和有礼,道:“这屋子里还算暖和,你快请进来。”
外面的病人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像我这种身份的淳淳君子,有人吵架的地方,我是绝不进去的。”
巫礼抢着道:“我们的架已经吵完了。”
“还有没有别的人准备要吵架?”那病人又问道。说真的,刘子安听他说话都替他觉得累的慌。
巫礼道:\"没有了。\"
这病人终于唉声叹气的走了进来。
虽说才下过雨,天气有点凉,但来者身上穿着件皮袍子,居然还是冷得脸色发青,一面咳嗽,一面还在流鼻涕,就有点让人奇怪了。
其实他年纪还不太大,却已老病侵寿,像是个行将就木的人。
他看起来简直全身都是毛病,别人只要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他摆平。
但是别人却偏偏对他很尊敬。
巫盼居然搬了张椅请他坐下,等他的咳嗽喘息停下来的时候,才陪着笑问道:“现在你是不是好一点了?”
这病人板着脸道:“我总算还活着,总算还没有被你们气死。”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看看,这地方宝禾先生是不是能来?”
这病人叹了口气,从狐皮袍子的管袖里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刘子安他们,道:“这些家伙是谁?”
巫姑道:“不过是闲人,马上就赶走。”
“赶快赶快。”病人摆了摆手道。
“等等!”刘子安见巫礼那个巨人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叫道:“我不是闲人。”
“那你是什么人?”巫姑看了他一眼,妖娆地笑问道。
“我是宝禾先生的徒弟,也是他唯一的徒弟!”刘子安道。
那病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刘子安,忽然道:“你过来。”
刘子安依言走了过去。
这病人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很久,道:“把你的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在这种场合伸舌头?
刘子安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想惹麻烦,可是也不想被人当做笑话。
他没有伸出舌头来。
巫姑又在吃吃地笑,道:“你一定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人要看你的舌头。”
刘子安点头承认。
巫姑道:“他第一次要我把舌头伸出来让他看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
“哦?”由于他们都姓巫,刘子安以为他们是一家子,但就现在来看,好像并不是。
“常常都有人要我让他们看看,有人要看我的脸,有人要看我的腿,也有人要求我,要我让他们看看我的屁股。”
主盟下意识地想吹个口哨,但他忍住了。可不能不承认,她说的这些部份,确实都值得一看。
巫姑笑道:“那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看我的舌头。”
“现在你想通了?”刘子安问道。
“那时候我想不通,只因为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可是现在……”巫姑媚笑着说道:“现在随便他要看我什么地方,我都给他看。”
刘子安注意到巫礼在那里瞪眼,忍住笑问道:“他是谁?”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巫彭大人。”
刘子安笑了。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全身都是病的人,居然是天下大夫的老祖宗。
这几个“巫”当中,他唯独听说过巫彭。
巫姑笑道:\"别看他自己一身的病,可是别人不管有什么病,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巫盼冷冷道:“平日别人就算跪下去求他,他也懒得看的。”
巫姑道:“可是今天宝禾先生一定要到这里来。”
巫盼道:“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到这儿来,但绝不能冒半点风险。”
巫姑道:“所以我们要先来看看,这地方是不是有危险的人,是不是有人生病?”
巫盼道:“因为这里若是有人生病,很可能会传给宝禾先生。”
巫姑道:“所以他要你伸出舌头来,看看你是不是有病?”
刘子安叹了口气,道:“看来宝禾先生这段时间过得不容易啊。”
巫彭也叹了口气,道:“他不轻松,我们也不痛快啊。”
刘子安苦笑道:“有理!”
巫彭道:“可是现在你已经用不着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病我已经看出来了。”
“我的病?”
“病得还不轻。”
“什么病?”
“心病。”
刘子安笑了,脸上虽然在笑,心里却在暗暗地吃惊。
他的心里确实有病,病得确实不轻,可是从这难道已经明显到能让人看出来了吗?
“你的脸上已有病象,显见得心火郁红,肝火也很盛丁想必是因为心里有件事不能解决,只不过你一直都在勉强抑制,所以,别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这位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居然真的有点道行,连刘子安都不能不佩服。
巫彭道:“幸好你这种病是绝不会传给别人的。”
朱蒙忽然站起来,道:“我呢?你为什么不替我看看?我是不是也有病?”
巫彭道:“你的病用不着看,我也知道。”
“哦?”
“你是个商人?”
“没错。”
“商人一般只有一种病。”
“哪种?”
“贪病。不过这病虽然无药可治,倒也不会传给别人。”
“我呢?”乙戌君开口问道。
“你没病,但是你很危险。”巫彭道,“很抱歉你不能留在这里。”
乙戌君倒也没多说什么,默默起身,离开了酒楼。
“我等会儿回来。”他道。
“那么宝禾先生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来了?\"”朱蒙道。说实在话,他觉得宝禾先生怪可怜的,表面看上去这帮人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但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枷锁呢?
“现在还不行。”巫彭摇了摇头。
“为什么?”刘子安问道。
“因为我还在这里。”巫彭叹了口气道,“我全身都是病,每一种都会传给别人的。”
“你既然会替别人治病,为什么不把你自己的病治好?”刘子安也叹了口气,问道。
“我的病傍不能治。”巫彭一本正经道。
“为什么?”朱蒙觉得这话新鲜,它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不能治的病。
“因为我的病一治好,我这个人就要死了。”巫彭道。
这是什么道理?
老孔不懂,刘子安不懂,不光他们,巫盼、巫姑、巫礼他们也不懂。
“为什么?”他们一齐问道。
巫彭笑了笑,没有回答,看着刘子安,反问道:“你刚才看我是不是有点不顺眼?”
刘子安有些尴尬,不知该承认还是该否认。
“可是不管你怎么讨厌我,却绝不会对我无礼的。因为我全身都是病,随便谁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打倒,你打了我非但没有光彩,而且很丢人。”顿了顿,巫彭又道,“可我的病如果治好了,别人对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以前我得罪过的人,一定也会来找我的麻烦,我怎么受得了?”
“所以我的病是千万不能治好的。”他摇着头,叹着气,慢慢地走出去,到门口,顿了顿,又道,“记得帮我给老朋友带个好。”
刘子安忽然发觉这位全身是病的大夫其实也很有趣。
这些人好像都不是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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