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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聂缙捉住她的手,低头凝眸看着她:“公主不吃饭了吗?”
“真是!”昭和挣脱了手打在他肩上,啐道:“不解风情的臭小子!”
聂缙浅浅一笑。
他伸出筷子夹菜到昭和的碗里, 昭和看了都是她最爱吃的小菜,她其实并不大喜欢吃大鱼大肉的东西,最爱吃点清淡鲜嫩的菜品, 比如新鲜的冬笋子、洁净溪流里的小虾米之类的, 只是因聂缙要养伤,便多备了些肉品。
吃罢了饭,门外早有下人收拾了碗筷去了, 又送上新鲜水果, 这些果子在这个时节可不是容易得来的, 都是快马加鞭保温从南方运过来的,过来后又用棉花暖着才不至于冻坏。
昭和最爱吃樱桃, 她斜依在小几边,懒懒啃着樱桃,鲜红的樱桃汁流到她唇边,散发出润泽的光芒。
聂缙看了一眼, 目光闪了闪,问:“公主是打算让聂缙入宫做羽林卫?”
昭和睨了他一眼, 知道是楚离对他说的,点了点头继续吃她的樱桃。
“我想尽快入宫去。”聂缙道。
昭和心儿一顿,她情知聂缙一直想着报仇的事儿,而冯立带着左军,他入了右军自然是要储存实力伺机报仇,她也有此打算,可是一想着他这就急着离开公主府离开自己,心里就不高兴了。
殷红的唇嘟了起来,昭和不说话,樱桃也不吃了,将个樱桃扔在桌面上的盘子里,樱桃跳出了盘子,咕噜噜的滚到了聂缙的手边。
这就生气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聂缙摇了摇头。
“你就这么想走?”她撇起嘴,“那行,我这就去吩咐,让他们收拾你的东西,你明儿一早就去宫里头住吧。哼!”说罢,她扶着桌几便要起身出去,聂缙急忙伸手拉住她,她往后一倒,倒在了他的腿上。
“绾绾……”他搂着她在膝盖上,无奈的叫了一声。
昭和听了这两个字心口儿颤了颤,抬起妩媚的眉眼,看到他一双深黑如子夜的眼眸,伸出双手覆住了他的双眼,嘟囔着:“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
“宫廷离公主府并不远。”他还是可以抽空回来的。
昭和心里道,你住我隔壁我都嫌远了,你居然你还说宫廷不远。
“来回也得一个多时辰呢。”昭和不满,“何况你去了要管事,要练兵,哪里常有空回来?”
这几句话,虽是生气,却说得他心里软软的,他孤身一人在这世上,能有这么一个人念着自己挂着自己,便不再觉得这世界是一片荒漠。
聂缙拉下她覆在自己眼上的手,翻了身,将她压在了波斯绣花毯的地面上,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绾绾你究竟想要怎样?”
她听到他的气息越发的急促,心口相抵,仿似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剧烈心跳,她的呼吸也跟着他变得快了起来。
“我……”她咬着下唇,雾气蒙蒙的妩媚大眼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我不知道……”
看她这么懵懂而娇憨的样子,聂缙再也忍不住,低头含住了她的唇,道:“别咬了,会咬破的。”
两个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一起颤抖,幽幽的梅香仿似从窗外飘进来,又仿似从她身上氤氲过来,带着沁人心脾的暖香。
聂缙想起古人用温香软玉来比喻女子,诚不欺他。
他低头舔着她的唇舌,慢慢加深,唇齿交缠,舌尖碾转,她勾着他的脖子,两人纠缠在一起仿似并蒂莲花。
她悄悄伸手探进他的衣领里,偷偷的摸索一番,到底是常年习武的人,肌肉劲实遒劲饱满,她非常喜欢。
“绾绾……”他喘息着呼喊她的名字,她不安分的手继续下滑,在他腹肌上好生的抚摩了一番,男子浑身轻颤,按住了她捣乱的手,声音暗哑:“你再这样,我控制不住了……”
这几日他们亲吻是有一些,但从未越界。在他的印象里,唯有成亲之夜才可以做那些事情。至少在他受过的教育里一直都是这样的。
女子旖旎一笑,舔着他的唇,撩拨他:“傻瓜,谁要你控制了?”
这一句话仿佛爆炸一般在他脑海中爆开,一面是她致命的蛊惑,一面是他软弱的克制,只她这一句,仿佛告诉他他一切的克制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她一直就是这么个肆意妄为的女子,从不在乎那些条条框框世俗礼教,而他,偏生就是这么喜欢她的洒脱自由无拘无束。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抛开一切,来爱这么一个人。那就干脆的,豁出去爱吧!此时此刻,无论怎样的男子恐怕都能化身禽/兽
他跪起身,脱去了外袍里衣,露出了蜜色的肌肤和劲实的胸膛。
宽肩窄腰,简直是完美的身体。昭和愉悦的注视着,嘴角上扬,露出欣赏而满意的笑。
他到底是害羞,脱了上衣看到她这副调戏的眼神立即扑上来伸出五指盖住了她的眼睛,吻住了她的唇,两个人再次纠缠在一起。
昭和提醒:“小心你的右手。”
“没事。”他的右手一直用手肘撑着地面并没有使力所以不碍事。
绸带落下,衣衫仿似落叶般簌簌而下,羊脂美玉般的肌肤,光滑无一丝瑕疵,他贪恋的抚过她每一寸肌肤,感受着手心的温润软滑。
他第一次碰触女子,小心翼翼如同捧着水晶一般。
“聂缙……”她伸手抓着他的肩膀,指尖掐进肉里。
这声音鼓励着他,身上的衣物渐渐落下,昭和垂眸看他,聂缙不许她看,捂着她的眼睛压着她磨磋着。
桌几被推开,地板发出轻轻的“咯吱”声音……
几片梅花随着风儿飘进屋子里,落在昭和平铺在地上的发上,她仰着头望着屋顶,握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勃发的力量和热情……
不知多久,云雨散去,窗外早已夜色如漆。
聂缙拉了一条毯子将两人一起裹住,抱着怀里的女子低头吻着她的乌发。怀中的女子慵懒而满足,如同小雏鸟般窝在他的怀里,脸上尚余着粉色的余韵。
昭和浑身舒畅,尽管腿间略有不适,可是这愉悦早已大过那不适,她太快乐了。
而于聂缙而言,这种事情太过让人兴奋和新鲜,他从未想过竟是这样激情澎湃而美好愉悦,他抱着怀中的女子,低头吻着她的额发、鼻端、下巴,吻着吻着,手又不安分起来。
“绾绾……”他低喘,“你好美,我……从未想过你这么美……”
他抵着她,又有动作。
“聂缙!”她懊恼的捶着他的胸口,“你是想让我起不了床吗?”
“再一次,就一次……”他贴着她的耳畔低语。
她承认,她被诱惑了。
2
几度缠绵,昭和第二天果然起不来床了,暖阁有床铺,昨晚他们就在暖阁中歇息,半夜她累极时昏昏睡去,清晨却是迷迷糊糊在他的动作中醒来。昭和恨恨咬着牙,这厮,就跟狼一样。
她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摸摸身边带着暖意,却空空如也,她披衣起来,双腿脚步虚浮,心里又将聂缙骂了一遍。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殿下,起了吗?”
昭和披衣起来推开门,春华等在门外,手里端着洗浴的东西,昭和只觉得身上黏腻,有心洗个澡,便吩咐:“直接送去浴池吧,本宫要去汤池好生洗洗。”
春华抬眼看到她脖颈和锁骨上的红印子,禁不住红了脸,垂下眼帘轻声道:“是,殿下。”
“聂缙呢?”
“他在准备衣服呢。”
昭和蹙眉:“嗯?什么衣服?”
春华诧异的看着她:“他说殿下今日让他入宫中羽林卫。”
昭和眼珠儿一转,顿时有些懊恼,她可没答应,昨日莫不是那厮想尽快入了羽林卫,所以才那般卖力的诱惑她?
她真的恼了,抬脚便要去找聂缙算账。
“殿下……”春华提醒她,指了指她脖颈上的红印,“要不要遮掩一下?”
昭和去了镜子前一看,脖子上锁骨上果然深深浅浅的红印,急忙拉了暖披过来紧紧的将自己裹住了,蓦地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的情形,脸上火辣辣的烫。
“罢了,不去浴池了,本宫这就洗漱一下。”她洗了口脸,顺便将身子擦了擦,换了身清爽的衣服,随意梳了个堆仙髻,拢了拢头发,披着羊绒暖披便出来了。
雪后初晴,天气异常的晴朗。
昭和踏着积雪到了聂缙的房门口,看到他果然在收拾东西,“真的要走?”
聂缙听到声音蓦地回头,看她娇媚的脸上有怅然之色,走过来抚了抚她的发,“昨儿不是说的吗?现在羽林军中无人,我怕楚离独力难撑。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昭和幽怨着敲了他胸口一下,道:“还说,你倒是完事走人,我可是路都没法走了。”
聂缙俊脸一红,扶着她到桌边坐下,柔声道:“是我的不是。你要我怎样赔偿你?便是刀山火海,我都能为你去。”
昭和被逗笑了:“哪有那么多刀山火海要你去?如今这羽林军怕是入了冯立的眼里了,怎么又不是刀山火海呢,你还不是抢着争着要去?肖仁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务必要小心。
我知道你仇深似海,我也不拦着你,何况现在特殊时候,你早一日去军中,越发能掌握主动多一份胜算。你年纪轻,我已经派了有力的将军入军中辅佐你,届时你多听听那将军的意见,另外还有楚离做你的助手,他先你一步进入军中,情况终归是比你熟些,有事两人也有个商量。”
聂缙定定的看着她,心中恻动,她什么事都为他想的这般周到,难为她身为女子竟有如此才略,当真是不易。皇家公主又如何,倘若没有能力一样会沦为棋子,幸好昭和是个有力量的女子。
他抱着她,能拥有这样的女子,他何其幸运。
蓦地想起一件事,他起身到自己的箱笼里翻出一样东西递到她跟前:“我问过春华,知道你的生辰就要到了,这只簪子送给你。”
昭和眼底划过一丝惊喜之色,“簪子?!”
那簪子黑檀木制成,簪子头柄乃是精工的如意样式,如意上又缀着一朵金丝蕊白玉瓣的梅花,梅花下两条金色流苏缀着两颗滴水珍珠,她什么精致华贵的首饰没见过?只是这只簪子却不同,它是聂缙第一次送给她的东西。
“这是……你亲手做的?”昭和欢喜的望着他,如同一个得着糖葫芦的小姑娘。
聂缙点头。
“我早该知道的。”昭和快乐的自语,看这花型,她便知道是专门为她做的。
她蓦地起身,如同燕子似的扑到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手指划过他的脸:“小子,还学会了讨人喜欢了。”
聂缙脸上浮起腼腆的笑意:“你……喜欢就好。”
昭和的脑袋在他胸前蹭:“喜欢,是你亲手做的,我怎么能不喜欢?”
她温软饱满带着暖香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聂缙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昨晚的缱绻缠绵,那极致的快/感,他一回想起那些身体蓦地再次绷紧了,呼吸急促起来。他血气方刚初尝情爱滋味,一旦开始便食髓知味起来。
现在不是时候,他暗暗告诉自己,极力压制住涌动的欲念,好容易压下来,昭和突然抬脸对他狡黠一笑:“我知道你又想了……”
他尴尬的满脸通红,赶紧的拉开她退了几步。
昭和抚摸着手里的簪子,道:“你既有心送我簪子,过几日我生辰你可必须赶回来,倘若不回来,我可是不饶你的。”
“一定。”
昭和踮起脚点了点他的鼻尖,满意的说:“这还差不多。”
“回头我专门去做个盒子,将这簪子好生的装起来。”
“嗯。”聂缙温柔的看着她应道。
昭和收好簪子,郑重其事的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只见那玉佩中间一截却是个豹子形状,像女子的配饰却做成豹子形状的真是少见。
他看到昭和用力一掰,豹子形状的玉佩分成两半,在那中间出现一个金光闪闪的金豹子,那样式形状倒像是军符一般。
聂缙一愣。
昭和脸色郑重的问:“你听过金豹令没?”
聂缙愕然,点了点头:“羽林军的金豹令?”那是传说中的东西,从前他在聂府的时候就已经听见父辈们说起过羽林军的金豹令,据说有两枚,可是谁也没亲眼看过。那是个极为神秘而富含力量的东西,一般人哪有机会看到。
他没想到,这枚令牌真的在昭和的手中。
昭和给他看了金豹令,又以玉佩扣上,变成了一个样式看起来很寻常的玉佩,她将玉佩交到聂缙的手中:“从今往后,它交给你保管。”
聂缙一惊,双眸定定的看着她,不了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金豹令执掌羽林军右军军权,人马高达一万五千兵马。这数目听起来不多,可是皇城不允许屯兵,在这天子脚下的皇城之中,羽林军控制着皇宫守卫,一万五千兵马足以颠覆一个朝廷。这枚小小的令牌分量不可谓不重。
他,一个十七岁少年,如今,这枚金令却在他的手中。他不是皇族,亦非劳苦功高的老将,何德何能能握有此令?
昭和当然知道他会吃惊,道:“你在聂府应当学过兵法,该懂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我既然让你统领右军,必定会遇到不可预测的事件,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冯立对右军虎视眈眈,你一没资历,二没年龄,三没经验,没有这枚金令,唯恐你难以镇住场面。”
聂缙紧紧握着这块令牌,深知她说的有道理。可是,他这能指挥好控制好这万千兵马吗?
他眉宇间隐现担忧。
这块小令牌压在他手中,却仿似压在他心里一样,沉甸甸的。
昭和握住他的手,将他五指握紧,包住了这枚金令,认真的说:“我不信你,还能信谁?聂缙,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乃是栋梁之才,有朝一日要一飞冲天的。你可知道苍鹰是如何教会雏鹰学会飞翔的?”
聂缙望着她,她的双眸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坚定,不由自主的让他相信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苍鹰会将雏鹰推下悬崖,不能学会飞翔便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我信你,所以我给你一飞冲天的机会,而不是永远都在我的庇护之下,你明白吗?”
他怔怔的看着她,终于,郑重的点了头。他展开双臂将女子紧紧的拥入怀中,蹭着她的额发,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心中的感动,他知道她懂。
昭和亲自送他到了公主府门口。叮嘱道:“你的右手暂时不要握剑,待到完全好了再动刀枪也不迟。”
聂缙点头,昭和挥挥手,眉间染上淡淡愁色。
赵掌事亲自赶车送他去羽林卫,看到如此情景,赵掌事颇为感触。人呢,真是有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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