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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是肇儿不够优秀吗。父皇,肇儿发誓,一定会成为很好很好的皇帝……”
皇帝默了很久。
恍恍惚惚地,喊了一声“太子?”
是呢,陛下何时喊过他肇儿。
“父皇……”刘肇愣了一下,感觉到皇帝的一点点抽开。
“太子,你皇兄呢?”皇帝轻咳了两声,有些无力而沙哑说道,“将……咳,将你皇兄叫来。”
刘肇望了望紧闭的门,又看着面色青灰的皇帝,最终只是无声。
“是皇后算计了朕,太子,你性纯良,跟着窦氏,即便是当了皇帝,路也走不长。不要过分相信窦氏,更不要依恋她……你记住了。皇后可以这般算计朕,日后,也可以算计你,因为……咳咳,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咳咳……”猛地,他呕出一大口血。
门被推开。
皇帝望着眼前面貌依旧如当年美艳端庄的女子,眼中个满是憎恶:“窦氏……你,你这是要反吗……”
“不要相信哀家,难道,要信陛下吗?”皇后走到太子身边,温柔地抱住了他,“太子是哀家的孩子,但对于陛下而言,只有清河王殿下才是您的皇子,不是吗?”
皇帝眸色阴蛰,颤颤巍巍的手抬起,却又没支持许久,无力地放下,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刘肇。
刘肇望着母后,又望了一眼陛下。犹豫了一下,攥住了窦氏的衣角。
皇帝猛地又呕出一口血来,他咬着牙:“太子!”
“母后,御医怎么还没到?”刘肇抬头望着窦皇后,有几分着急地望着皇帝,“父皇他……”
“都是命。”窦皇后伸出手,摸了摸刘肇的头,叹息一般地说道,“一切,都是孽债。”
皇帝又是一口血,呕在床榻下,染红了龙纹赤章的履头。
那时候刘肇还并未多想,御医苑距寝宫不过半盏茶时间的步撵,为何紧赶慢赶,那三位御医竟是走了半个多时辰。
只是看着那沾血的龙纹,刘肇觉得手心一片冰凉。
这便是,他的人生。
这便是,刘肇十年光阴里,所看到的世间之景。
父皇就是在那个夜里去的。而那一夜后,清河皇兄开始沉迷风月,不再涉朝堂之事。刘肇始终对他都怀有复杂的情愫,便也忍不住,总是多替他担待着些。
一月后,他冠上紫金龙冠,窦氏临朝,兵权倾分。
那一年,他虚岁方十。
那样多年以来,他看穿多多少人暗藏刀锋的眼,才能万千处事,都能存一双风淡云轻的眸。
如今的这一双眼眸,却只是默默地望着无尽的苍穹。
星光耀眼。
尔后,他掩上窗。回过身去,走至床榻边。摸着她已经是滚烫的额头。此时她不再是毫无知觉地厥着,而是模模糊糊地微挣扎着,眉头也缓缓蹙起。
一碗补药又端了上来。因为无法进食,但是这病又太耗身子,若不是不小心进补些许,只怕光是亏虚也得要了命。
然而方才那碗药,连端上两趟,也就入口了小半碗。
刘肇望着那碗乌泱泱的补药,将它放置在一旁,左手搂着她的肩背,右手绕到另一侧扶着她的头,将她扶着略坐起,将枕头置于身后安置好,又端起药,喂了两勺,全没喂进去。
他于是将药凑到自己唇下,喝着一口后,抬着她的下颚,温柔地触碰到她的唇,将药送入她口中。
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恍若是意识恢复了些,口齿含糊地喊着疼。
他用温巾为她拭汗,看她实在难受得紧,犹豫了一下,环视了屋子,确认了没有风口,这才走至她的床边,将被子稍稍往下拉了四五寸,不再是盖得严严实实。伸手将她的领口处衣物拉开些,她的呼吸声恍若松快了些许,胸膛起伏也没有方才那么剧烈。
然而,刘肇望着她略敞开的衣领内,凝脂一般的肌肤。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可怖的疤痕。
他的指尖触摸着她肩胛处的那道伤口,却只是感觉到一片滚烫。她却好似猛地贪恋着什么,略扬起了脖子。刘肇微微蹙眉,微凉的手指前端覆上了她的脸颊。
她无意识地侧过头来,让脸和他手接触的地方更多。刘肇深记谢老御医吩咐的,忌生冷。寻常人可用的冰敷降热,她却因阴寒体制而并不得用。
但是这样一来,这热一时半会,便是降不下去了。他抬起另一只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感觉到那手是有些凉的,便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
继续用温巾给她擦拭着。
猛地,他的手腕被扣住。他整个惊骇住,凝在当下纹丝不动,但那炙热的手只是握住了他手腕片刻,又竭力地垂下。他仔细看她,却看到她并未醒来。
“归荑?”他轻轻唤她。
过了许久,她毫无意识地哼了一声。知道并不是回应他,但刘肇心里还是因这一声而瞬间有了踏实感,他长出一口气,神色终于恢复了往日里的静默。他又唤了一声:“归荑。”
她模模糊糊地哼唧了两声。
在那一年冬夜前,他未曾料想,遇见一个人的某瞬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的指尖,扫过她远山烟眉,触摸到了她的眼皮。
这是一双,看着雒阳城外风景的眼睛啊。
“朕一直都知道,终有一日,你会回到朕身边。”
唇边笑意温润,眉眼里,却透着绰约的寂然。
他恍若叹息,门外猛地传来异响,刘肇略一深想,起身走出门外去。
而此时。
猛地,身后的她,睁开了眼。
眼前模模糊糊,但却好似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待到眼前变得清晰,一种陌生感却扑面而来。
略一动,便是仿佛浑身都疼。五脏六腑好似被一团火焰燃烧着。
然而,微掩的门外,却好似有人声。
努力地凝神,想要听清门外的声音,却好似听到了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扶桑细细想来,猛地面色一变,这是宋箫的声音。
对了,廷尉府!她,是在廷尉府!
“……回陛下,已经处置妥善……颇为仔细……料想不论是谁,也是不会有路子追查的……”
断断续续地,她听到了宋箫的声音。
“那便好,这几日也算是辛苦。那便结案吧,窦瑰的案子结了,案宗明日呈上。此案便算是了结了……”
她的心猛地一紧。
五叔叔!
猛地抬眸,她紧紧地盯着门外的身影,那墨兰色的衣角,似是在哪里见过。
“但是宋箫,朕保了窦南筝,可不是为了给你当弓使箭。她如今究竟在查什么,只怕只有你知道。但愿你此后能拿捏着分寸,窦南筝手中兵权的分量你不是不知,拿她当探路石,只怕,宋廷尉是探不起的。”
“臣下……明白了。”
“如今只是耿家对她起了杀心,若是等到哪一步,清河王想动她,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保她。那个时候,可不会有第二个窦瑰了……”
扶桑一震。
如同猛地跌进了沸水中,她恍若能听到血液汩汩流淌,炙热灼烧每一寸皮肉。
那句话什么意思。
她的五叔叔……她,费心心思,也想要他能够活下来的,五叔叔……
不可能,绝不可能。
“亲笔画押是早先便拿下的,如今,也只要取来那一份便好了。”宋箫的声音毫无起伏,“却不曾想,他也是贪生怕死的,临了了到最后一刻,却又喊着要翻供,说他是无辜……”
“哦?”
“幸而,最后的那一场审问,依旧是密审。但是,窦瑰已起了翻供之心,但是,这个罪名一旦扣不上窦瑰,就势必要殃及窦副将。臣下便按照了陛下之前的吩咐,上不了三思公审,便只能因地制宜了。”
因地制宜。
什么……因地制宜。
五叔叔翻供了……他,想要活下来。她做到了,五叔叔他……终归是想明白了。可是,可是……这一句因地制宜,又意味着什么。
她心中,已经有了她承受不起的猜想。
“死讯明日朝上奏请,只怕今夜,宋廷尉是无眠无休了,案卷就拿之前密审画押的那份,至于第二次密审翻供之说,听到了的,该处理的人,也得处理干净。”
扑通——
门外的刘肇,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眼,往屋内瞥了一眼。
脸色骤变,几乎是狂奔而来,将跌落在床榻下的那单薄的身影一把搂住,右手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腿,将她抱起,欲安置在床上,却意外地发现她醒了,眼眶可怖地发红,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归荑……”
刘肇动作止住了,就这般抱着她,感觉到她灼人的体温。
“不是知道吗,窦侯爷……是冤枉的。”她方才紧咬的唇,一松开又是隐隐的血印,她余光瞥向门外,她知道宋箫也在那里。
她奄奄一息的时候,那般求过他。她求他,倘若窦瑰有一线生机,请一定一定。
一定要救他!
一个是当朝天子。
一个是朝堂命官。
“陛下,宋大人……”
她伸出手,猛地扣住了刘肇的胳膊,指尖深掐,他面色却未改,依旧稳稳地抱住她。
“他是清白的!”她的声音猛地扬起,声音沙哑而锐利,“你们……不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吗?!”
她的手掐着他的胳膊,几乎脱力到颤抖。
鬓发凌乱地耷在脸庞。
“他已经翻供,他说出了实情,他……想要活下去啊!”她滚烫的身体,不断地挣扎着,明明重病之身,刘肇瞬间竟是险些抱不稳重她,“他想活,他要活,既然如此,他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她赤红的眼,紧紧地盯着刘肇:“你们……你们!”
“好毒的一副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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