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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某已过而立之年,三十又四。”
“我勒个去,我们□□的核心领导层都这么年轻了?等等,你怎么看上去之后二十四五的样子?你整容了?”
“可能是我书读的多,气质好,加上上天给了一副好皮囊,所以看着显得年轻吧。”唐泽雨笑意盈盈地说着,更是哄着陈玉娇道,“还要吃么?再不吃小窝头都凉了,吃了会伤胃的。”
陈玉娇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动作,忽地趴在桌子上,却是哈哈笑着拍桌子说:“我本想装一下我的心受伤了,好可怜的表情。可我天生不是这个料啊,太难啦。不过说真的,我觉得我膝盖中了好多箭。我也是读了很多书的,怎么画风就和你不一样呢?!简直是判若云泥啊。”
“可能我们读的书籍不一样吧,不过这样的你很真实啊,你的性子很好,人也好。直爽又不娇气,我很喜欢的。”
陈玉娇的确是如系统君评判的那样,技能点都点在了工科上,所以听不懂唐泽雨这一语双关,还带着暗示的话语。她就当做是普通的表扬,还很乐呵呵地回应了一句:“嗯,谢谢你的表扬。我也很喜欢你的性格与人,相处的很愉快呢。”
这话倒是让唐泽雨唇边的笑意里悄然之间染上了一点无奈,可霎时间又让他更加心情舒畅了。
等着陈玉娇在厨房里吃吃喝喝填报了肚子后,他才询问起那日陈玉娇下午与小霍同学的事情来。陈玉娇自然是没有什么隐瞒,现在知道身边有个军师,那心里的底气可是足足飞奔了十几个档次。一五一十的把那日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唐泽雨,还把酒肆里那日严安与徐乐说的事情也一并告知了唐泽雨。两人这么谈下去,时间自然是过的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傍晚时分,等天色在暗点,又要说宵禁了。
酒肆又开始说要准备打烊,陈玉娇才睡醒,精神好的很,怎么可能又睡得下去。所以就坐在大堂里的柜台边,看着店里的小二忙活着收拾场地,然后听着他们说八卦。
“昨日听说的堂邑侯快不行了呢,府邸来来回回的去了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请呢。”
“窦太主怕也是知晓驸马不行了,都命人准备了后事啦。这人怎么说不行了就不行了呢?去年都还听说堂邑侯身子好好的呢,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哎,生死无常,谁知晓呢。”
“大人物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好好的扫地收拾才是。别让老板看见了,不认真干活,气着了老板娘,你们都等着没地儿找吃的去。”
“……”
天大地大,最终还是吃饭的事情最大。关乎自己饭碗的问题后,干活的众小二们,都不在八卦这个话题了。
陈玉娇听完了这一个话题的八卦后,心底只是默默的叹息。都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抓紧时间找个机会,去探望一下身体原主的父亲吧。到底占用了人家身体,好歹也让人家长辈安心。这事情还是要找唐泽雨商量一下,见面了之后该怎么说,怎么样才能不被看穿。反正有他那个军师在,多询问一下总没有坏处。
酒肆打烊了之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后院的书房里,唐泽雨很是忙碌。陈玉娇坐在这一张超大号的书桌前,望着对面伏案劳作的唐泽雨,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阿泽,你说我要不要今晚去看看他?就想上次去看望窦太主一样,系统君给的盲点星很有用的。”
“你想去?”
“想去。”陈玉娇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毕竟是这身体原主的父亲。”
唐泽雨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定定地望着他,咬字清晰地说:“那是过去,现在这是你的身体。”稍稍一顿,他与陈玉娇相处这么久来,知晓对她要是用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到时候头疼的会是自己。“原主是原主,你是你。原主的事情,在原主消亡的那一刻就应该画上句号。现在,这就是你的身体。所以,与你自己不相关的事情,尽可能不要去参合。”
“可是这样好么?总觉得心里像是担心着什么似的。不安的感觉让我不舒服啊。”陈玉娇听了唐泽雨的话后,嘀咕道。
静谧的书房里,唐泽雨自然听得清晰。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颇有些无奈地笑道:“实在是担心,想要去的话,我陪你去吧。”这事情背后,闹得满城皆知,怕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见面能说清的。他知晓,以陈玉娇的心思,她肯定没有想到坏的方面去。人心啊,有时候可是脏的不忍直视,有时候又会善良柔软的不忍触碰。
“那我们今晚上就去?现在就出发?早去早解决?”陈玉娇是个不喜欢拖延的人,于是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唐泽雨阖上了面前的笔记本,转头眺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后,这才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出发前,有几点你的注意一下。”
“你说,我听着呢。”
“第一,尽可能不要开口说话。第二,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万不可情绪激动。第三,我站在你旁边,你不明白的时候,就看我的眼色行事。”唐泽雨抬手揉了揉额角,又笑道,“最后一点,去找你上次的眼药水,把这化妆过的眼瞳颜色弄回来,顺带把脸上的妆容也卸了。”
陈玉娇听得连连点头,然后就快步的跑出书房去行动。
她自己去打了水,一边折腾卸妆,一边同系统君吐槽:“系统君,我记得你说过,两个人若是同时佩戴上了‘盲点星’后,是能看见彼此的吧?”
【是。】SSS-02系统君上次借用了陈玉娇身体给小霍同学上了第一堂课后,它便一直沉默着,等着陈玉娇醒来之后,才在她脑海里说话的。现在听到陈玉娇要去探望这身体原主的父亲,它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会儿唐泽雨要与我一起走一趟,我要租借两枚盲点星,顺带还要劳烦你找一处安全的开门处。我去看了陈午,让他了个心愿就立刻离开。”
【好。费用参考上次。】
“知道啦!你这个钻到钱眼里的系统君!”陈玉娇好笑道。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陈玉娇把自己捯饬好后,就拿着系统给的盲点星过来找唐泽雨,顺带告知他这盲点星怎么用。两人一个讲解一个听说,一切准备妥当后,就推开了系统君安置好在书房里的任意门。
窗外天色晦暗,尽管今夜是晴天。可是天空上还有很多云层,高空里飘动的云层时不时地会飘来把月光挡住。
陈玉娇推开门的时候的,就发现头顶明亮的月光照亮了这院子的景致。
这次的开门地点居然不是在屋子里,有些不合常理。按照系统君上一次的尿性,开门地点都应该是在屋子里的。这一次居然不一样了,陈玉娇有些疑惑。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是陈午居住的院子。正欲东张西望的时候,忽然脑后被唐泽雨敲了一下。陈玉娇正要问话,转过头来就见到唐泽雨盯着她,眼神里满是警告。她立刻闭了嘴,然后指了指,那青石板铺就的石径。唐泽雨看到她所指的方向,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陈玉娇便放心的踏上了石径。
系统君在两人踏出任意门后,自然是立刻收起了门。
陈玉娇与唐泽雨一前一后的走在石径上,沿着小径,绕过一块大大的山石后,便见到了陈午所在的居住处。
那一排排的侍从与侍女,一个个在屋檐下站得端端正正的,气氛紧张压抑的很。间隔这么远,她都能够感觉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房间的门没有关,只是半掩着。里面的烛火光亮透出来,昏暗中却让人有一种悲怆之感。
陈玉娇回头望了望那一处,又抬手指了指那半掩着的门。唐泽雨伸手拍了她的手一下,然后拉着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轻轻地推了推她。自己倒是抢先一步迈开腿朝着那半掩着的门走去。
等两人都踏入了房间门之后,这一进去,倒是被里面的场景愣住了。
躺在床上的年过半百的男子的确是病的不轻,整个人的面色都呈现出一股死气沉沉的苍白。可为何他的床前间隔十几步的距离,却是跪着四个侍从,一个个都不敢抬起头来,就那么乖乖的跪着。陈玉娇被这一幕搞的回不过神来,她立刻就回头用眼神询问唐泽雨。唐泽雨冲着她摇摇头,然后拉过的她,在她的手心里写起字来。“小心为上,我去敲晕他们,你自己抓紧时间。”
陈玉娇明白了过来,冲着他赶紧摇头,又反过来在他的手心里写:“你力气有那么大吗?还是我来好了。”纤细的手指划过唐泽雨微微带茧的手心,触感就如雨滴落入碧潭,浅浅的漾起涟漪。
可还未等唐泽雨细细感受,陈玉娇这边已经是眼疾手快地敲晕了那跪在地上的是个侍从。她从逃出长门冷宫后,就听从了系统君的建议,平日白日里都戴着那副‘大力手套’。一来是做事方便,二来是自我保护。这养成了习惯后的,就一直戴在了手上。今日敲晕人,倒是用的格外顺手。
屋子里的动静外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一样。
陈玉娇前后张望了一会儿,发现的确没有动静了,这才摘掉了自己佩戴的盲点星。
身体原主的父亲堂邑侯陈午睡的很浅。沉疴床榻以来,他的精力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已经被病痛折磨的骨瘦形销,稍稍有一点动静就让他立刻惊醒。陈玉娇的眼神落在了这位长辈的身上,如今鬓发泛白,发无光泽。那张与自己此刻有些相似的脸庞上,依旧可以看出当年年轻时候的风采。
床上的病人一睁开眼,就见到了陈玉娇侧身坐在他的床畔。
那一刹,他非常的吃惊。
“阿翁。”陈玉娇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陈午盯着陈玉娇的面庞怔怔不语,却在听到那一声“阿翁”的时候,霎时间眼泪夺眶而出。那一刻,他浑身上下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硬挣扎着坐了起来。陈玉娇赶紧上前扶着他,低语道:“阿翁莫急,我在这里,不走的。”
未等坐定,陈午眼泪婆娑地抓住她的双手,那用力的力度,生怕自己一闭眼,她就不见了。在确定了自己面前是个活人,他又喜又悲,继而面露哀凄之色,言语道:“娇儿,到底是阿翁害苦了你啊。若是当初,阿翁拦住你阿母,定不会是这样的局面啊。”那说话的口吻里,全是是愧疚与深深的心痛与难过。
“阿翁,我没事,我很好。”陈玉娇最是不忍见人在她面前哭,她心极软,一见陈午如此,心中犹如刀搅一样疼痛。
她亲历过一些事情,深知父母对儿女的疼爱与关怀。她无法告诉这位老人,其实你们的女儿早就已经消散在了人间,此刻你面前的,只是一个顶着你们女儿躯壳的冒牌货。这个真相是永远也不能说出口的真相,哪怕就是演戏,她都必须要演下去。
“娇儿,我听你阿母说了你的事情,我不相信你阿母的说法,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在我离开人世之前来见我的。”陈午说话间,倒是使劲儿地压住咳嗽,生怕自己的动静大了,惊动外面的侍从。尤其是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竟然给了陈玉娇一种回光返照的错觉。
“阿翁,你会好好的。你只是生病了而已,会好的。”陈玉娇难过的哽咽,明明知道结果,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哄着一个人,这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她觉得她的鼻子酸的很疼,视线有些模糊。
“娇儿莫哭,人自是要生老病死。阿翁这一生有你这样的女儿,活得也值了。”陈午抬手,替她擦掉了眼泪,更是哄着她说,“阿翁最是放心不下你,得知你如今安好,阿翁就安心啦。”
“阿翁……”陈玉娇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控制泪腺。
“娇儿,我这里不安全,阿翁有些话,只能长话短说了。”陈午一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朝着那四个被她打晕的侍从望去。顷刻间,他的脸色不仅仅是苍白,而是染上了惧怕与担忧。“我儿听完阿翁的话,就赶紧走。这里不安全,他们在找你。”
陈玉娇被陈午的面色变化弄得也紧张起来,不过当她看到唐泽雨递给她‘安心,不要怕,这里有我’的眼神的时候,她又立刻冷静了下来。
陈玉娇看着唐泽雨的口型,以及出现前对她提及的可能,她霎时间就明白了陈午话里的所指。“阿翁,你别担心。我能安全的来这里,自然也能安全的离开。那么大的事情都发生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么。”
陈午听着陈玉娇这么一说,倒是微微一怔,继而怅然道:“娇儿啊,离开了那处也好。阿翁现在什么都不想,阿翁就想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他说话很是费精力,说的尤为缓慢,加上刚才情绪一下子波动,心情又是在短时间的大起大落,所以在放松了下来之后,顿感疲倦,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娇儿,阿翁不知道你有了什么奇遇。可我见娇儿如今的眉宇之间,没有了往日的愁绪与烦心,想必我的娇儿是真的过的好。阿翁也不想问你遇到了什么,就是希望你能继续好下去。”
“嗯,我过的很好,每一天都很开心。阿翁不用担心我,我离开了那里依旧是活得好好的。比以前更好,真的。”陈玉娇肯定的点头,她想要这位老人安心。一个人无论怎样,最后日子里说的话,都不会是坏心的。虽然她很不想承认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话,可陈午这一刻的体弱衰败给她的感觉,就是那么明显。
“阿翁这一走后,你阿母还在,这陈家就倒不了。”陈午说道一半,很是感概地叹道,“娇儿,若是你以后有能力,就照看照看你的两位兄长。若是顾及不暇,就先照顾好自己。阿翁知晓,一旦你阿母也走了,今上是不会留下余地的。”说道这里,陈午又是一声长长的哀叹,似乎要把胸中的不畅与担忧都顺着这叹气给送走。
陈午有很多话要对自己的女儿说,可是他的身体却不怎么支撑,思维也有些散乱。可能是有太多的不放心,太多的挂碍,一时间也无从说起。于是便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细细地交代给陈玉娇。陈玉娇耐心安静地听着这位老人话语,没有打断也没有催促。
可就当父女两人正在诉旧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金属撞击的细碎声响响起。
一听到这个声音,陈午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他抓住了陈玉娇的手,慌乱的不知所措,口中念叨道:“娇儿快走,他们来了。”
“阿翁莫怕,娇儿不怕的。”陈玉娇安慰陈午道。
可她刚刚把这话说完,屋子外就传来了一道低沉又威严男子声线,只听得那男子说道:“阿娇姐,朕等着见你,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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