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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楝在床上吃的早点,高旻像英剧中的执事一般端着餐盘给她送进卧室,标准的英式早餐,新鲜柳橙汁、对半切开的葡萄柚、燕麦牛奶、炖豆子、煎得金黄的面包片、咸肉、熏鲱鱼、蔬菜沙拉、咖啡……那叫一个丰富,关键是色彩搭配明艳,让人食欲大增,配合房间内的古典氛围,再加上一位侍立在床边白衬衫黑西裤的“仆从”,很是令她过了一把女王瘾。
不知何故,高旻今天戏特别足,出门前抱来一个巨大的礼盒,他用哄小孩的口吻说:“拆开吧,送你的!”
摸了摸绑在盒子上的缎带,舒楝不解,“还不到过生日的时候,这贺礼送得有点早,里面不会是等身高的玩偶吧?”
“你打开就知道了”
“好吧”,舒楝三下两下拆了丝带,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立刻抬头把高旻从头瞄到脚,他身上穿的针织衫剪羊毛大衣细条纹烟管裤,包括脚上的徒步鞋和搭在脖子上的酒红色围巾原模原样的一套躺在盒子里……这是闹哪样,打算跟她玩双胞胎cosplay?
“本来想做高定,但要量尺寸试穿好几回,我猜你也没时间,就图方面买了成衣,当成咱们的队服,既然我邀你自驾游,就有义务不让你受冻”
高旻说得轻描淡写,可无功不受禄,这叫她怎么好意思接受,舒楝一脸为难,“高总,这不合适,和你组队旅游我也不吃亏呀,哪儿能老沾你光呢?”
“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我不还指望你开车吗,行了,赶紧换上,咱们这就出发!”
舒楝不再推拒,默默把这笔账记在心里,寻思着找机会还回去。
等舒楝全套衣服换上,高旻的眼睛像星星一瞬间亮了,笑着接过她手上的行李。
“老实说,咱们穿这么雷同,真的没问题吗?”,他俩往人多的地方溜达一圈,十之八九会被误认为孪生兄妹,也可能被当成神经病,情侣……这个没可能,情侣装也不是一模一样的呀,自古红蓝出CP,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哥们,你这分明是在搞笑!
高旻完全不在意,他觉得完美,说任谁看到都会第一时间把他俩归到一个团队。
舒楝心想,那猪八戒孙猴子还是一个team的,唐僧也没让徒弟们穿队服呀。看高旻一副小学生出游兴冲冲的模样,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市区路况良好,上高速前,出于礼貌,舒楝问高旻需要换她开吗,高旻良久无语……还是见外啊,所谓的“变熟”或许只是他单方面的感受,大概他过于乐观,低估了舒楝的防备心理。
与高旻相反,舒楝是个外热内冷的人,看似乐群性高为人随和,实则戒心很强,要想和她成为亲近,除了寄希望于时间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日久见人心。
高旻既无奈又好笑,“舒楝,男女交往掌握分寸感这没错,但男士理应照顾女士,千万不要认为一方吃亏一方占便宜或者大男子主义有违女权,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也是社交礼仪!”
言者谆谆,舒楝受教,决定行使女性特权接受高旻的照顾,她心安理得闭眼装睡,装着装着就不需要演技梦周公去了。
睡得快也是种福分,高旻不由笑了,调高温度,专心开车。
舒楝结结实实睡了一个半小时,在梦中一脚踩空惊醒,睁眼看见高旻正饶有兴味地瞧着她。
“怎么,我说梦话啦,看把你给乐的!”,舒楝尴尬地擦擦嘴角,该不会睡觉时流口水了吧,那可就出洋相出大了。
“你睡觉挺闹腾的,又说又笑演了一路的独角戏!”,高旻逗她。
“真的假的?”,舒楝震惊,同寝四年的舍友都没投诉过她睡觉不老实。
“开玩笑的,你睡得可沉了,估计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卖我不值钱,早过时令了”,舒楝自嘲。
“别妄自菲薄,起码对我来说你是无价之宝”
“哎哟喂,老高你肉麻起来不要命呀,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实话实话说怎么会肉麻,表达我对朋友的珍视程度而已!”
谈话进行不下去了,有调情的节奏。男女交朋友不方便的地方就在这里,不能随心所欲的开玩笑,一个不注意就成了打情骂俏,容易引发暧昧。
舒楝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转移话题,“咱们到哪儿了?”,透过车窗瞥见飞檐和粉墙黛瓦。
“苏州,自驾游的第一站,把大衣穿上,咱们下车转转”
薄雪覆盖着青石板路,幽深的小巷两侧是江南民居,高旻叮嘱舒楝小心脚下,怕她滑倒摔跤。
穿着徒步鞋还能摔个狗啃泥,那肢体肯定不协调,舒楝觉得高旻性格中有婆妈的一面,说好听点叫细腻,但过度关心怪让人有压力的。
高旻叩响辅首衔环,黑漆大门打开一线,里面的人谨慎地问:“找谁?”
“庆伯,是我”,高旻轻声回覆。
大门被推开,走出一位身穿长衫的银发老人,他惊喜不失恭谨地说:“少爷你来了”,看到高旻身后的舒楝,微微诧异,表少爷极少邀客造访祖宅,想必这位姑娘同表少爷的关系十分亲近。
庆伯不禁多瞧了舒楝几眼,还对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舒楝也笑着点头致意,心里却怪怪的,“少爷”这个词太有年代感了,现如今也就在古装剧中能听到,难以想象居然有人如此复古。
进门前,舒楝抓紧时间四处看了看,门牌是百花洲路79号,门框用花岗石条垒起,大约2米多高,1.5米宽,门楣上镌刻着金色的“觅园”二字,乍看不起眼,就像寻常民居。
以免高旻催促,舒楝紧跟在他身后,悄悄观察四周环境,抬头可见门厅上方悬挂的匾额,上书“品重名仪”,下方是一架紫檀嵌玉石山水围屏,看得出是古物。
舒楝以往只当高旻是个靠投机起家的新贵,可别的不论,单凭这座古雅的老宅推测,高老板没准还真是位大家公子。
庆伯端来热茶招待访客,“趁热喝,暖和下身子”
高旻喝完茶对老人说:“庆伯你不用忙活了,我带朋友逛逛园子”
“渺香小筑的朱砂梅开了,少爷和贵客可以去赏花”,庆伯殷勤道。
高旻笑着点点头,等舒楝把茶喝完,起身说:“咱们到里边走走”
舒楝这个客人自然没有不允的理儿,立刻站起来说好。
高旻说刚才他们喝茶的地方是会客的前厅,舒楝心想那一准还有后厅了。
绕过照壁,规整的院子前方有一座没有门窗的大厅,屋檐下的木格雕工精美,舒楝犯了经验主义错误,想当然地说:“这是后厅?”,把高旻乐得够呛。
舒楝羞恼,“我承认我无知,闹了大笑话,可你的反应也太过火了吧,有失厚道哇高先生!”
高旻止住笑,清清嗓子说:“我觉得你逻辑上没错,前厅对应后厅,也说得过去。但是咱们眼前这座建筑有学名称为轿厅,旧时主人停轿、上马的地方,也供轿夫喝茶休息”
“也就是古时候的车库?”,舒楝摸着黑漆立柱感叹,“高公子,看来您祖上是当官的,平头百姓可享受不了坐轿的待遇!”
“我外公祖上的确有不少人做官,这座园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明代,最初的主人曾官至光禄少卿,后来遭同僚构陷,罢官回归故里,叠山理水,营造了觅园……”,高旻做了个请的动作,偕同舒楝向园子深处游赏。
穿过形似斗笠的亭子,走入曲折迂回的游廊,当真移步换景,墙上的每扇窗都能框出一副山水,险峰大泽皆可入画。
“是活水吧?”,舒楝撑着梅花形的空窗朝外望去,寒森森的水汽扑面而来,高旻把她从风口拉开,“当心吹感冒了,这里阴凉得很,酷暑炎热时用以消夏,冬天没人来”,从游廊走出,折入南面的庭院,高旻才说:“是活水,和宅子外的内城河相通,不见源流,在风水上叫‘天门开’,风水学认为,水主财运,‘天门开’则财运来”
舒楝酸溜溜地说:“还是诗书传家的懂聚财,祖辈攒下这么一座花园大宅子,像我们家,往上数八辈都是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啥都不懂,混到现在仍旧是光荣的无产阶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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