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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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山虽然性格执拗喜欢认死理，但是，在烈山的心里，尊重长辈显然也是一条“死理”。再次看到蚩尤呼唤鬼方国的兄弟过来处理尸体，烈山终于再也无法忍住心底的疑问。只见烈山拉住蚩尤小声说道：“大伯，侄儿有一事不明。依照侄儿观察，大伯麾下的勇士们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不知道是不是粮草不济？依侄儿所见，眼前这条大蛇虽然可恶，但是血肉间似乎隐含着能叫人精力充沛的力量，何妨肢解了大蛇为勇士们充饥，如此总好过直接就炼化了吧？”

    烈山提出的意见很简单，就是放着这么大一条蛇在眼前，为什么不熬蛇羹就着烤蛇肉吃掉？其实，早在昨天夜里，烈山就已经觉得蚩尤的做法有些不妥了。因为，在烈山的想法中，有一条极为简单的行事准则，那就是，别人怎么对他，他就一般无二的对待别人。所以，烈山心里想的是，既然窫窳能吃人，那么人吃窫窳就业应该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昨天夜间，因为蚩尤说需要鬼方国的兄弟将窫窳炼成白骨战士守夜。再加上，烈山自行揣度，蚩尤或许是厌恶食用这些曾经吃过自己兄弟的窫窳。所以，烈山强压下了心内的疑问，并没有问出口。可是，到了天都蒙蒙亮的时候，蚩尤依旧决定让鬼方国的兄弟过来处理长蛇的尸体。曾经在昨晚清楚地听到蚩尤说过，鬼方国的巫法制造的白骨战士，只要被第一缕初生的太阳携带的紫气照到就会解体的烈山，终于在此刻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疑惑，向蚩尤问出了这个问题。

    烈山虽然心里很是不满蚩尤的做法，抱着一种“这回长蛇除了差点吃了你以外，更加不是用来守夜的了吧”的想法。但是，烈山仍旧很是小声，并且刻意斟酌了用语之后才向蚩尤提出了问题。怎知道，这一问，蚩尤还没回答，倒是刚刚还在帮烈山将长蛇大卸八块的九黎部勇士们先笑了起来。

    见到部下大笑的蚩尤，脸上也不自居的带上了一丝笑意。只听蚩尤说道：“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莫说是我不想，你问问你身边这些兄长叔伯们，他们谁愿意吃北冥的任何生物？其实，早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断粮了。不知道为什么，不论哪一部的族人押送粮草，都会故意克扣我们九黎部一点。甚至就在上一次，也不知道换了哪一部的畜生崽子来运粮，居然驾驶着大风就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去了。你们是不知道孤军深入北冥深处的我们，每天要经历多少战斗。再加上友军的故意不配合，甚至是连粮草都故意克扣。若不是有你博哥哥特意从东洲送来的‘栾鱼丹’，恐怕你眼前的这些叔伯们也全都早就死光了。其实，我们并不像你说的那般粮草不济，而是早就已经断粮多日了。就在你们到达的前几天，我们所有人身上已经一粒吃食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