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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捕我等。”
“我等南去之后进山,绕一日光景,再折而北返。物资带不走的便优先带财物布帛。粮食能带就带一些,不能带走的,就送给附近生活困难的百姓也好。”
“是!”刘季武拱手应道。而后抬起头,仿佛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苏百人将那边,我们是不是该派人去知会一声?”
李延炤笑笑道:“苏抚不甘寂寞,定然要连着干好几票才肯善罢甘休。我们却没有他那样得力的探子。在陇西这种地方,两眼一抹黑。若强自为之,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落入别人的陷阱。先遣几名哨骑边探路,边向北去寻苏抚。见到他了,便知会他一声。”
顿了顿,李延炤又道:“现今我等抢掠虏贼的这些财货,虽算不上收获巨大,不过也足以让县中支撑好一段时日了。”
言罢李延炤挥挥手,刘季武便前去召集那些将财货装运完毕的士卒。还剩下不少粮食搬运不走,其中一些骑卒便将之集中到十多辆车上,而后用自己骑乘的军马,拉着这些装载了粮食的车先行前进。遵照李延炤的吩咐,沿着驰道向东南方向而去。
等到这些装载粮食的车辆行出一个时辰的光景,天色也已大亮。李延炤引着剩下的自己部下军卒,又回头望了一眼营地中横七竖八躺倒的俘虏们。而后大手一挥,这些剩余的部属们,也向西南方踏上官道,徐徐而去。
自刘赵光初七年春开始,境内陇西各郡县之间押运粮草财货的运输队,便开始不停地遭到马匪袭击。短短两月之间,便发生了六起类似事件。损失财货粮食无数。陇西各郡县之间,或独自派兵搜寻,或联合派兵进剿,谁知却一无所获。
这些情况报到长安之后,刘曜震怒。当即派出中山王刘岳引五千骑兵前来陇西地区,配合各郡县助剿这支马贼。
而消息灵通的苏抚得知刘赵派遣骑兵前来助剿,便早早将掠来的一部分装载不走的粮食财货藏到了之前令部下们找好的数处山洞之中,并封闭了洞口,在地图上大致位置又做了标注,方才扬长而去。
刘岳带着五千部众浩浩荡荡地前去陇西之时,也不曾想到,他如此声势浩大地开展了这次围剿行动,也是扑了一场空。在各郡县的积极配合之下,虽然扫荡了不少马匪的山寨营地等等,然而各郡县被劫掠的财货,却是无从寻觅。
由于是刘曜亲自下令进剿,刘岳也不敢大意,花了将近半年光景,将整个陇西之地又好好梳理了一遍。除了那令他如鲠在喉的金城郡附近,别处但凡有名有姓的大股马匪山贼,皆在他兵过如篦的打击之下灰飞烟灭。
此事引起的连锁反应便是,随着刘岳进剿马匪山贼的这些行动,陇西的治安空前清明了起来。如果不算刘岳手下对路过地区的汉人百姓的掳掠屠戮,以及陇西各郡县为了弥补之前被马匪劫掠所出现的大额亏空,而对百姓们开展的更为残酷的压榨剥削。陇西如今的治安,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优异。
不过这些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军事行动,也为陇西地区,及身为陇西邻居的广武、金城二郡来说,却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首先,深受进剿行动戕害的陇西地区马贼——其中不少还是先前陈安溃众,在陇西渐渐严峻起来的形势之下无法生存,便借着自己对陇西地区道路情况的熟悉,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地躲过刘赵进剿大军的追捕,直向凉州而来。
先前金城之战时,张阆对欲降凉的冯定这部残卒苛待至那般,这些原同属陈安部下的人,也是皆有耳闻。因此地处大河南岸的金城几乎无人问津。这些马贼宁愿忍饥挨饿地渡河再多行一两日,也不愿就近投奔金城。
其次,在日益严重的压迫和匈奴刘赵的直属骑军不知什么时候就到来的屠戮和劫掠之下,陇西残存下来的汉人百姓,也纷纷开始举家迁徙。拖家带口地向着凉州而去。
已经率部回到县中的李延炤,心情沉痛地签了一张又一张抚恤单据。在这次两个来月的行动之中,他与苏抚部起先各自为战。不过随着可选择目标的变少,和日益强大起来的运输队护卫,最终两部还是合兵一处,一同对这些已听到风声的目标开展了几次还算成功的突袭。
不过随着敌人防范意识的提升,带来的最直观的后果便是自己麾下兵卒的伤亡也跟着成比例地提升。这让李延炤感到分外心痛。几次下来,自己这边已是伤亡近半,而苏抚那边情况更糟,已经召集过一队援兵的他,最终剩下的人也不过七八十个。
令居县骑卒在这一系列行动之中,阵亡二十八人,伤三十三人,其中十七人落下了终身残疾,可能再也无法留在军旅之中。
阵亡者中,甚至还包括从关中逃难,就一直跟李延炤相处在一起的韩文灿。上次在金城失了牛二壮,李延炤已是痛心不已。此次又在陇西没了韩文灿,想着早先为保护自己而亡的牛二壮,李延炤心中愈发痛心。
之前已经分批掠回的财货,如今皆是堆积在县府府库之中。不明就里的辛彦,并不知道李延炤麾下的士卒们,为了这些能让县城发展壮大的财货付出了多少血的代价。他只是在看到这些堆积的财货之后,一方面对李延炤的能干赞不绝口,另一方面开始暗自懊悔自己当初的反对。
他哪里知道,心中沉痛的李延炤,却并未在意过这些细枝末节。将阵亡士卒的名册交给工坊,令工坊中的木匠们为他们赶制牌位。他想择日便将这些英灵的灵位送至忠烈祠中,好让他们享受郡府与民间的香火供奉。
饶是如此,李延炤依然觉得心情无比沉痛,且不说县府训练培养这些将卒花去了多少财货和精力,这些士卒背后的家庭,如今要么失去了顶梁柱,要么落下残疾。老无所养,幼失怙恃。才是令他感到分外心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