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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将领,便大步而来,直勾勾地望着他,直望得他满面羞惭,恨不得地上裂开条缝让他钻进去。
“你可知,我为何请你来此?”经过短暂而尴尬的沉默,李延昭终于率先开了口。
“我……我不该抛弃妻子,独自逃跑。”被妇人唤作二郎的那名男子,也甚是识相,此时便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的过失,也并未再多作狡辩。
李延昭对他的这种合作态度深感满意,于是便沉声道:“身为一个汉子,是要当起家中顶梁柱!可你倒好,危难关头抛妻弃子,独自逃跑,如若我等是歹人,你的妻儿会是何等下场?你可曾想过?”
那男子垂下头,用令得李延昭几不可闻的微弱声音道:“正是不忍目睹她们母子遭逢不幸的惨象,余……余才独自逃命……”
闻言,李延昭霎时对这人这种清奇的脑回路而感到佩服不已了。不忍见自己妻子遭逢迫害的惨象,便可以抛弃她们独自逃跑吗?
“身为一个汉子,你不知为他们娘俩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你不知拿起身边能够用的东西,锹镐,木棍,石头,来反抗吗?你没想过用你自己的血,为她们争得一线生机吗?你也配叫爷们?”李延昭越说越觉心中气愤不已,扬手一马鞭,便已是抽到了那二郎脸上,霎时间,一条殷红的血印,便在他脸上浮现出来。
那汉子闻言羞愧不已,思虑了半晌,终是垂下头道:“将军您教训的是,在下谨记。以后若是遭逢危机,我当拿起身边一切东西,以护得她们母子逃出生天。”
对于他这篇剖白的话语,李延昭心中并不相信。人的武艺等等或许可以依靠后天练成,然而血性这些东西,应当是先天就具备的。
对于眼前这个怂包软蛋,李延昭并不抱什么期望。然而也不能将他一刀砍了,从而使那对母子失去丈夫与父亲。
“你且记好了。”李延昭抖了抖手中马鞭,对他言道:“此事你且谨记,为使你加深印象,某便要略施薄惩,你且忍忍!”言罢右手一扬,一鞭子已是甩出,直直抽到那汉子胸口,那汉子猝不及防之下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便已痛呼出声。
“忍着点!”李延昭已经懒得跟他废话,只是一马鞭接着一马鞭连绵不绝地向着那男子抽去。
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十鞭子已是抽完,李延昭仿佛完成一桩伟业一般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唤过身边不远处的一名兵卒,一边解下自己的干粮袋,一边叮嘱那兵卒道:“给他分一日份干粮,然后松绑,让他滚蛋。”言罢看也不看那汉子,便自行转身离去了。
那军卒望着李延昭的背影点点头,而后自从他的干粮袋中取出一日分量,又呼唤同伴前来给那汉子松了绑,将那一日份干粮交给他。那汉子不顾身上伤痛,连声道谢。而后便自离去了。
“百人将如此,却为哪般啊。”一名士卒叹息道。而后静静地望着那汉子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惩治完那汉子,李延昭自去召集了一众部属,而后令邵雷选出几名秉性较好的军卒,护送这些流民前往郡城。
待得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李延昭便率领着剩下的骑卒们,继续踏上哨骑的路途了。
此时正是六月间,昼长夜短,大约戌时前后,天色方才擦黑的时候,李延昭方接到前方哨骑报告,大抵行进至距狄道不过十里左右之处。
放出警戒哨骑之后,李延昭令众骑卒下马休息片刻。然而还未休息半个时辰,队率邵雷便已带着一名瘦高骑卒气喘吁吁地走到了李延昭左近处。
“禀百人长,我部侦骑探得,驻守狄道与桑城的匈奴休屠王石武部,约四千余骑,正在集结出发,似乎目标是去往东面!”
刘赵给石武的封号是酒泉王,然而酒泉之地,隶属凉州,因此在这些凉州兵将的口中,谁也不会承认刘赵应付差事似的,给石武加封的这个称号。诸兵将依然称石武的旧号休屠王。
“东边?!”李延昭瞬间从靠着休息的树干上弹起,面色凝重地望着那名说话的骑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