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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客亭,伤心处。
离别,永远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次日清晨,郑绥赶至五兄郑纬的屋子里时,已是人去楼空,甚至还有早去的温翁等人,都是一脸的苦笑,“时候还早,十娘再去歇会儿,侯一去城门口问过了,五郎昨日夜里便已起程。”
郑绥心头了然,能猜到的,大约是五兄不想面对小儿女姿态,不想面对泪湿罗巾的情状,更不想看到她乌咽哭泣的样子,遂提前走了。
虽一晚上没怎么睡安稳,但这会子,郑绥心头空落落的,却是怎么也不困。
没过多久,郑纭也过来了,得到的消息,和郑绥一样。
郑纭瞧着垂头丧气,一脸倦容的郑绥,不由劝道:“既然五郎已经离开了,十娘还是保重身体才是,别让五郎这一去不安稳,还得挂念着十娘才好。”
郑绥没有接话,而是突然问道:“四郎,我们什么时候起程?”于今,五兄郑纬不在襄城,她也不愿意再在这屋子里多住下去,这套院落,是襄阳城的大族赠送的宅子。
郑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目光望向旁边的温翁和傅主薄两人。
只听温翁回道:“按照原计划,只要十娘和九娘十一娘,没什么问题,明儿我们就可以启程。”
郑绥轻轻哦了一声,告退便先回屋子。
这一进去,便是一日没有出屋子。
接下来,启程后,日子又是在马车的摇晃中度过,在崎岖的山路中穿过。
郑绥没有再和九娘阿罗同车,每日里言语少了许多,一天到晚,做的最多的,便是拿着一张山河地理图,掰着手指头计算着,五兄郑纬到哪儿了。
所有的邸报信笺以及外间的消息,傅主薄都会让文士抄送一份,交到她手中,郑绥以往不大爱看这些东西,如今,却是最欢喜不过,于这之间,可以得到零星得到一些消息,甚至还有平城那边朝堂的消息,偶尔能见到外祖父和阿舅的名字,也正因此,自此后,郑绥便喜欢上这些邸报了,这一习惯,便一直保留了一下去,并且跟随着一生。
消息如雪花一般,纷沓而至。
郑绥看得多了,又听傅主薄说得多了,渐渐地便想得多,以至于有些事,无需傅主薄挑明,郑绥自己也能揣摩明白了,譬如:十八从叔及那一行人,在五兄决定前往南阳郡时,便不再有性命危险。
又譬如,五兄这次过去,羯胡可以不讲信义,但五兄不能不孝不悌,哪怕有性命之危,他也必须去,如其不然,一旦五兄背负不孝不悌,贪生怕死的骂名,将会遭整个士林抛弃,从前累积的声名尽毁,也会让天下人唾弃。
正谓:盛名之下,为名所累。
就是五兄这样。
当郑绥一行人抵达荆州时,另一边,郑纬带着两百余人,一路快马加鞭,正好赶至南梁郡。
彼时,桓裕已从建康星夜兼程,赶回徐州,南梁郡又进入了对峙状态。
而郑纬带着两百余人进入南梁郡的地界时,让一队羯胡军士包围住,那起人倒是没难为他们,领着他们一路北行,抵至营地,此营地,便是石赵和南楚交战对峙时,设在南梁郡的营地。
幸而,郑纬在进入南梁郡地界前,便派人去了徐州。
这次会面,亦是熟人见面,到达营地后,当日晚上,郑纬便在中帐,遇到了老熟人,“卢尚书,咱们又见了。”
卢衡起身相迎,依旧笑容满脸,“五郎,风采依旧,别来无恙了。”
郑纬冷笑一声,“阿奴与卢尚书还真是缘分不浅呀。”
卢衡浑不在意,只请郑纬入座,郑纬自是不曾客气,中帐里,除卢衡外,还有三员大将,两员幕僚,只是郑纬并未理会,跪坐下来,就着案几上的酒,自顾自地斟酒自饮。
一身素衣长袍,裾带随意间显露着几分飘逸,如云的乌发,用一根竹簪子给束起,帐中灯火下,面容俊美,肌肤胜雪,眉目清亮,说不完的流光溢彩,淡淡的神情,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超然于外,睥睨万物,使一室为之侧目。
呯地一声响,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静,也使大部分人晃过神来。
只见一个军士,五十岁上下,身着铠甲,深目高鼻,身材魁梧,提着剑快速走至郑纬的案榻前,伸腿踹翻了案几,案几上的食物酒酪,全部飞散到地面,连郑纬身上都有些,不过这会子,却顾不上这些,只因军士手中的那柄剑,剑尖直抵着郑纬的喉咙。
“高将军,不可。”卢衡急忙喊道,起身过来阻拦。
那位将军一听这话,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鲜血就直冒了下来,抬头瞧着郑纬神色依旧自若,未有任何变化,正襟危坐,遂转头望向一旁的卢衡,“卢尚书,这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礼仪,进来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说完,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卢衡看了眼郑纬,对着那位高将军严词正色道:“将军这是做什么,还请将军把剑收起来,郑五郎是某请来的客人,若是高将军有什么不满,尽可向陛上禀报。”
高将军哈哈大笑,“我哪敢对卢尚书有什么不满。”说着把剑收了起来,朝着卢衡微微拱手,他不是不知郑五郎是陛下要的人。
卢衡瞧着郑纬脖子已割破了皮,渗出鲜红的血液,忙拱手谦意道:“高将军鲁莽了,还请五郎别介意,我在这儿给五郎赔不是了,马上让军医过来给五郎包扎一下。”
“不必了,不过小伤。”郑纬感觉出来只破了些皮,并不碍事,只听他淡淡道:“原来是将军鲁莽了,我还以为是你们赵国军中的待客之道?”
正要转身离开的那位高将军,一听郑纬的话,又转过身来,腾地一下,抽出剑,直指郑纬的脑袋,“你……放肆。”
“高将军。”卢衡忙地出身阻止。
“卢尚书可别怪老夫没给你面子,实在是这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说完,那位高将军,怒气冲冲地用剑指着郑纬挂在腰上的佩剑,“你起来,世人传言,郑氏五郎,才貌冠天下,你既然身上佩剑,便和老夫打一场,看在你黄口小儿的份上,老夫让你三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