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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屯兵补给,若海上要塞固若金汤……袁公欲得青州,必先封锁东莱,消息传不出去,三五月后入冬,待明年燕仲卿反映过来,青州之事已定,木已成舟,便由不得他了!”
“子远的意思,非但要陆路遣一部兵马入驻青州,亦需派遣船队自海上封锁东莱,甚至,击退燕氏水军?”
“并非击退,车骑将军。”许攸轻轻摇头,神色狠辣,开口缓缓道:“是击沉,击沉燕氏在东莱、在南北长山岛、在大黑岛各处水寨整备的船队,不走漏风声,同时袭击同时击沉,斩断其与东莱郡的联系;派遣船只打燕氏旗号向沓氐、汶县传信,水火无情啊将军,重洋之上突然掀起大风大浪,摧毁几十条战船,也不在意料之外吧?”
“子远,这是兵行险着。”
袁绍在渤海有近百条船,不假;想击沉燕氏留驻东莱与海外三岛的几十条船、千余军卒,不难;
但问题是一旦走漏风声意味着什么?燕氏在去岁单单汶县水寨船艇便有两百余艘,其中还有百余十余丈的战船,更不必说统合沓氐、乐浪几处水寨后的全部战船与水卒……那是能够直接自海上沿袭渤海腹背的,一旦走漏消息,海岸近畿的盐池、铁监将会被辽东水军肆无忌惮地横扫。
袁绍确实怕燕北,但怕的不是燕氏在陆地上千里有余的广袤土地与数以十万计的精兵劲卒,再强大的军士要想攻破一座座城池,也不是旦夕之间能做到的。袁氏之忧,忧在海上沉沉浓雾里乘风破浪的战船!
感受到袁绍的疑虑,许攸亦不敢确定,所谓的谋士,大多数时候只是探讨解决问题的思路,而并不承担责任。一旦主公不想承担这个责任,便无计可施。他说道:“在下去与幕府诸君,议出可行之策?”
“不必再议了!”袁绍摆手,扣上华贵兜鍪重新走向校场,昂首阔步走出近丈,转过头来回首说道:“发兵吧,命淳于仲简率颜良文丑二将于河间国信都一带重重布防,防范走漏消息燕氏之反扑,另调水军突袭东莱,扫平诸岛燕氏水寨,至于青州,我亲自去!”
袁绍的身体在倒退,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带着从前不曾有过的坚定道:“尽管危险,夺取青州却值了!燕氏敢攻我南皮,袁某便遣一大将渡海拆汶县攻辽东,擒其家眷破其根基!迁至青州重头来过!”
“便是有无双之权谋,亦难敌两手刀兵。子远啊,我一直在想,那孙综不过辽东僻土一介庶人,燕北亦不过马奴出身的叛将,何以在车骑将军幕府肆无忌惮颐指气使;孟德不过吾弟,何敢称州牧屡次拒我之命……袁某想明白了,是因为他们的兵马强盛呀,四世三公又有何用?反倒成了孔文举说公路,冢中枯骨,那是骂我袁氏俱为志气低下之辈呀!”
“醒了,醒了!那个燕氏的说客,孙综,敲醒了袁某的妄自尊大。然我辈亦不可妄自菲薄,知己,方可知彼!”袁绍终于转过身去,“燕氏停战,并非是不想战,今年不战明年不战,后年,也总归是要一战的。既然早晚一战,何必等他恢复元气,东莱郡,我袁本初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