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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臭气熏天的尸首就让这小子去摸吧,挑着眼睛看着问道:“这得死了一年多了吧!摸到什么没?”
“司马,有一大块玉!”
那年轻士卒显然做这些事很熟练,竟没半分厌恶,更是真教他摸出一方玉印出来。看了两眼对姜晋惊喜道:“司马,这玉上还有块金子呢!”
金子,玉!
听到是个值钱的物件儿,姜晋也不管漫天的腐臭味,三步并两步过去伸手便将那玉印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看着螭虎纽上头晦涩难懂的篆文,低声喃喃道:“什么命什么天,福……”
姜晋本来识的字就不多,何况这方印玺上写的是先秦时的篆文,他更是费力半天才认清三个字,但是仅仅三个字却令他如遭雷击,眼睛骤然瞪大连脸色都变得发白。
高皇帝的故事在天下百姓心里都传烂了,谁不知晓先秦那方传国玉玺上刻得正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司马,这是什么官印啊,看着比高校尉的铜纽印还厉害呢!”
极短的时间里,姜晋便将震惊的脸色隐去,转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这块玉成色不错,看上去是个值钱的物件儿,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赏钱……这人身上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士卒正是刨完了才抬起头,对姜晋摇头道:“就这么一块,看着可能是朝廷的宫女,身上也没别的值钱物件了。”
“嗯,我觉得这个玉可能是一套,是不是漏在井里了。”姜晋脸上对士卒的笑意近乎是生平最大的热情,抬起二指向井口说道:“要不你再去井里看看,兴许还有掉在水里的饰物。”
士卒一听眼珠转着便是喜上眉梢,闻言便起身绑紧了绳子边向井边走边甩着两手道:“司马说得对,正好俺再去水里涮涮手。”
“嗯,你去吧。”
姜晋抿着嘴唇,在士卒刚转过身时便已撕下一块衣襟将印玺包好揣进怀中,接着快步走到井边。左手攥着井绳,右手便探到身后握住冰凉的刀柄,舌尖舔过虎牙对井下好似随口般地问道:“嗳,你识不识字啊?”
井下士卒本已半个身子进入冰凉的井水中,隐约听到上头司马问话,便涮着手抬头喊道:“司马你说什么,俺听不清!”
冷冽的刀锋自后腰抽出一寸,姜晋看着腕子粗的井麻绳朝下头喊道:“某问你识不识字?”
接着便听到井下传来阵阵回音,“俺个农家小子哪儿识字啊!”
“哪儿识字啊!”
“哪儿识字啊!”
“不识字……不识字难保你以后也不识字。”姜晋皱着眉头在井边翘脚坐着喃喃自语,想了想又探着身子对井下喊道:“你在辽东还有亲人吗?”
“俺在辽东有瞎了眼的老阿母……司马,井下没东西了,一片浑!拉俺上去吧。”
行!这下都问明白了。
“你等着啊——”姜晋朝井下再喊了一声,面色狰狞地抽出短刀一手把在井绳上前后剌着,咬牙切齿好魔症一般道:“我剌你上来,剌你上来!”
麻绳虽粗,架不住姜晋力大与下头还吊着个人,转眼便断开数绺。
“司马怎么……啊,绳子断!”
就在他问话的当口,姜晋手上一轻,小童腕口粗的麻绳便被他割断,井下‘扑通’一声便有重物入水的声音。
绳子虽被割断姜晋却尤觉不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短刀入鞘,使出吃奶的力气搬起方才吊起的巨石挪到井口坠了下去。
这一次,什么都不会爬上来了!
做完这一切,姜晋只觉后脖颈子冒着凉气,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这才长出了口气,揉了把脸又坐回井口听了数息时间,见井下没有任何动静,探手揣进怀里摸着一方印玺,这才彻底放心。
解开拴在马背上的缰绳,姜晋也不管仍旧陈尸在外的那句烂肉枯骨,飞马便向南宫之内急驰而去,一路上对把守转角的士卒高声呼喝着问将军燕北的位置。
整整一刻,骏马累的快吐出白沫,这才通过复道上士卒们不断的指引去到武库附近,撒了缰绳姜晋便对左右士卒问道:“将军呢,快让将军出来!”
听到士卒说燕北发现了武库下的密道,姜晋急的直跺脚,左右看看觉得任何人都有可能从他手里抢走印玺。急忙对传信士卒问道:“将军身边都有谁?”
“赵司马、太史长史。”
姜晋一听还有别人,脸色一变,眼珠子一转便推开传信士卒,手揣在怀里走进武库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