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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话语里又不提请示过王盎,或是得了春光应允,只自己孤身一人猛不丁撵了来,谢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种怪异念头丝丝缕缕,在心头一闪而过。
谢姜眉尖儿微挑,抬眸看了骄阳道:“信呢?”
骄阳怯怯去掏衣襟,掏了半晌,拿了火漆封口的信袋,双手捧了道:“九公子命乌铁山送去主院,因夫人不在,奴婢便作主收了。”
听她提及乌铁山,谢姜几不可察地……一挑眉稍眉稍。
王九去河外时,因冯关高阳铸几人有事去了卷地,谢姜怕他长途跋涉身边护侍太少,便派乌铁山领了乌十四……十五……十六随行护侍。
旁人不知道,只谢姜与王九之间但凡相互传信,必定有个不明说的规矩,那就是不管是谁送,信件必得亲手交于本人。
贴身跟了四五年,这个规矩,乌铁山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这个……还将信交给骄阳?
心里瞬间转了几转,谢姜接了信纸,顺手往袖袋里一塞,看了骄阳,和颜悦色道:“你赶路累了罢?。”问了这句,不等她答话,便眸子一转,落在北斗脸上,吩咐道:“领骄阳下去用些饭食,再找套干衣裳给她。”
“是,夫人。”
北斗倒是没有想其他,屈膝施了礼,转回身便拉了骄阳往外走:“苞厨里有白饼……还有粥……你是先换衣裳还是先吃饭?”
“我还没有同夫人……。”骄阳待要回身施礼,奈何这小丫头两手不松,只顾拖了她出门。
韩嬷嬷仿似顺脚跟了,眼看两人亲亲热热拐过迥廊,这才缩回身子,在门口一顿,转身回来,低声问:“骄阳撵过来送信……莫不是九公子有甚急事?”
谢姜抬手拿了张白饼,咬了口饼,又挟了根咸菜,津津有味地吃。
她一派老神在在,没有半点拆开来看信的意思……
韩嬷嬷便皱眉,过了一会儿,忽然老眼一亮道:“难道夫人知道这封信写了甚?”
再不说恐怕这顿饭都吃不安生。
谢姜用筷子头戳戳咸菜碟子,道:“但凡九郎给我传信,嬷嬷什么时候见过有人可以代收?”
韩嬷嬷一怔,皱眉想了片刻,不由问:“夫人以为这封信是假的?”
“信不会是假的,我只是有点奇怪。”
谢姜干脆放下筷子,掏了帕子抹嘴。待擦了嘴,重将布帕塞进袖子,这才看了韩嬷嬷道:“左右不过是小事,乌铁山一时疏忽也说不定。嬷嬷快吃罢,吃完了收拾东西咱走。”
主子分明摆出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的态势……
韩嬷嬷就算还有疑惑,便也只好就此打住。
等用过了饭,又收拾妥贴东西,几个人便坐在屋子里等候。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
到底是深秋季节,一场秋雨一场凉。
等留白过来叫几人起程的时候,韩嬷嬷便翻出来件茱萸锦兔毛披风,给谢姜披了。
新月给谢姜撑了伞,后头北斗扶了韩嬷嬷。
又骄阳拎着两个衣裳包袱,几人便穿过大堂,一径出了“仙居似海”客栈。
映着客栈大门,一溜停了四辆黑漆平头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