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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情形,属下心知肚明,阿南也不会怪您。”两人无话可说,又或许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便都沉寂了下去。
旁边有小将催促道:“那边有人来了...”
恒将军抱拳作揖,沉重道:“主子好生保重!”
十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保重,待将来,爷与你醉饮一场!”
恒将军往偏门处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主子,奴才身不由已,只能暂且把阿南葬在玉泉山的山顶上,若您有空,去看一看她。您如果去看她,她地下有知,会很高兴。”
十四颔首,道:“知道了,好好侍奉弘历,勿思其他。”
恒将军拂袖行了个跪礼,重重道了声:“卑职遵命!”
夜里十四独自喝了两壶酒,他年纪大了,我本不允许他多饮。但见他闷闷不乐,似乎有一肚子的心事,便开恩允他多吃了一壶。
十四酒醉熏熏,吐了一地,连站立都歪歪斜斜,半点尊严也无。
他拉着康儿说起当年远征西域时,自己是如何的骁勇善战,如何的百战不败。康儿听得认真,仰着小脑袋问我:“阿玛这样厉害,为何会贬到清河镇?”
康儿把所有的一切都理解为左贬右迁而已。
九子夺嫡是如何的惨烈,他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杀兄弑弟,平常人等无法想象。
我摸摸康儿的头,温和道:“一个人失败,有时候并不是他不够厉害,而是他心中不能割舍的东西太多。”康儿面露迷惘,瞅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纯净无暇。我蹲下身,道:“眼下最紧要的是,如何把你阿玛扶到榻上去,你愿意帮额娘吗?”
康儿点点头,笑道:“阿玛太壮了。”
十四睡到半夜,又哭又笑,时而被噩梦惊醒,时而*嘶叫,就像他刚从战场上回来的那几年。我除了替他拭泪,替他盖被子,便只有紧紧的抱住他。
翌日晨起,十四亦如往常,先看会书练会拳,再吃早膳。阿醒来了信,是用满文写的,我让康儿翻译成汉语念给我听。一时弘历派人来宣召十四,十四也未推脱,换了身衣裳便去了。我让白芷寻太医要了两付解酒的汤药,细细的熬了,等着十四回来喝。
十四晚膳时才回小院,面容冷峻,令人害怕。
我担忧道:“发生什么事了?”
十四揉着太阳穴,往炕上一躺,道:“没事儿,爷只是头疼。”白芷端了醒酒汤来,我伺候他喝了,道:“晚上喝白粥,养养你的胃。”十四嗯了一声,靠在大迎枕上,几欲睡去。
如此沉闷了两三月,到了初夏时节,十四的脸才渐渐开朗。
弘历终于恩准我们一家回京。
十四最后一次在大殿拜见了雍正,他唯一一次恭恭敬敬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可雍正,却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
两兄弟终于在人生的尽头,达成了和解。
回京前一日,十四道:“今日天气正好,不冷不热,阳光明媚,咱们去爬山吧。”我手里给康儿缝着袜子,笑道:“咱们可不就住在山上吗?爬到哪里去?”
十四背对着我,望着窗外的日光,道:“爷去山顶看一个人。”
我放下手中针线,道:“好。”
因为山下早已被弘历封了路,除了官家的人,平常老百姓是没法进山的。所以十四没有带任何侍卫,除了我,他不许任何人跟着。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小径崎岖,荒草遍地,若不是我长衫长裤,只怕会有满身伤痕。十四在前面开路,他小心的替我拨开藤条,踩去荆棘,又背我走了两三里路,方到山顶。
但山顶上什么都没有,没有屋子,没有亭子,我不知道他要看谁。
好不容易在隐蔽处寻见小土丘,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写着“紫岚之墓”。
我戏谑道:“是个姑娘?”
十四走到土丘上,扯下几把野草,道:“她是阿南。”顿了片刻,接着道:“打青藏战役的时候,她替我挡了一箭,她是为我而死的。”
此事他从未跟我说过,忽而言及,我禁不住吃惊。
这个叫紫岚的姑娘,为了十四,不仅从怀州追到京城,不仅女扮男装入了将军府,不仅私自潜逃去追随十四征战沙场,她还...她还为十四挡了一箭。
她竟为了十四而死。
她对十四的爱,一点不比我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