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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这话说得跄跄了。
展昭忙抱拳:“徐三哥这话差矣,若是展某,莫说三碗,就是三缸,展某绝不皱一下眉头,说个‘不’字,只是今日事情不同,丁姑娘是醉酒,分不清轻重,我们清醒之人可不能也不分轻重,一大群英雄豪杰逼迫人家女儿家家,传出去可就叫人笑话了,卢方大哥,您说展某说话可有道理?”
白玉堂一听这话,顾不得跟展昭猫鼠智斗了,忙着点头:“是啊,堂堂陷空岛名满江湖彻地鼠,穿山鼠,何时倒成帮闲了!”
韩老二徐老三一听这话,瞪起眼睛。
白玉堂却换个笑嘻嘻笑脸:“我又说错么?”
这般讨价还价,做买卖呢?
双侠有心带了妹子一走了之,又想到今日宴席乃是白家谢客宴,自家妹子这是砸了人家场子。
白家妹子并未对不起丁家,说穿了,没人对不起丁家,只是这个时机不对。也是自家疏忽,自家错,早一年也好,晚一年也好,偏生选了这么个时候。白家夫妻恩养了白老五,怎么能够在人家养父母尸骨未寒就要人家欢欢喜喜入洞房?
这不是陷人不义么?
再有白家妹子不是江湖女子,重孝在身,不饮酒也是情有可谅,自己兄妹确乎强人所难了。
况且人家陷空岛老大老二老三都出言偏帮妹子,兄弟起了龌龊,他们就更不好意思了。
这丁家双侠能这样替人着想,也属于仁厚之辈了。
祈奕期初想要仗着白玉堂袒护逃过去,不想你来我往闹成这样,祈奕实在没想到,暗一思忖,得了,大不了醉死呗,谁让自己犯了众怒了。想到众怒两字,祈奕又觉委屈:妈的鬼啊,老子做什么了,竟然都针对老子呢?
这样腹议问候一番,祈奕心里舒坦多了,祈奕又有些心虚,虽然自己不能承认,但是白玉堂拒婚,多多少少因为白家关系,遂咬牙踏上一步:“大家别争了,倒酒吧!”
祈奕酒量多少,白玉堂可是知道,她是个米酒也能喝醉的主儿,心中一急,就要上前拦阻。
蒋平知道白玉衡是无辜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关紧,自有人帮腔,不会叫他吃亏。
白玉堂则不成,今日这事儿就是因他而起,他若开口就会变味了。遂赶在白玉堂出声之前拉住了他,暗暗朝着卢方努努嘴:“大哥憋着气呢,你一开口,岂非火上浇油?双侠够意思了,也没难为你。二哥三哥也是搅搅浑水,人丁家妹子事实受了委屈了,陷空岛这回是欠了茉莉村,今后两下里还要相处呢,你就低低头,让让怎的?他们还能吃的了小妹呢?不过让丁家三兄妹顺顺气,以后不好发作罢了。”
又暗中朝着开封府七子努努嘴:“瞧他们,甭担心。”
白玉堂皱眉:“这事儿就是要人担待也该我担待,冲着义妹做什么?”
蒋平撇撇嘴:“你省省吧,真当谁都傻子呢,你那心思整个写在脸上!”
白玉堂顿时烧红了脸颊,住了口。一双眼睛不甘心睨着蒋平。蒋平也斜睨着,两人暗中较劲儿。
在众人眼里,丁月华白玉衡乃是小儿女意气之争,在包公眼里就是君君臣臣了。他把众人之话都听在耳里,若他不在场,这事儿也不打紧了。而今他身在当场,若眼睁睁看着节义公主被逼醉倒。别说太后不放过,就他自己也过不去。
遑论节义公主有孝在身,大宋朝以仁孝治理天下,这般逼迫公主就范,实在于理与法不合,更重要是有违厚道。
两人眼眸交汇,一番斟酌。公孙策开口言道:“韩义士所言极是,结拜贵在诚意,不在酒喝得多少,只是这代酒确乎不成体统。不如这样,就把徐义士展护卫之意折中一下,酒碗换成酒盅,一杯换成三杯,我们见证,她二人饮酒三杯义结金兰,可成?”
公孙策此言一出,两面都兼顾了。
双侠没意见。
祈奕已经决定酒醉一场了,如今三碗成三杯,已经是大喜过望,焉能不从。
一时间,公孙策张罗摆下香案,白玉衡丁月华那头三拜,起身三杯,那杯子也不小,足足也有三两三,也就是祈奕喝了差不多一斤糯米酒。按照现代糯米酒十五度算,祈奕喝了一两半白酒,立时就头重脚轻了。
丁月华虽然醉得比祈奕厉害,桩子却比祈奕稳当些,喝干了酒水,把酒杯一摔,扑上来搂着祈奕呵呵呵笑起来:“够意思,今后我们就是姐妹了,妹妹事情就是姐姐事情,今后说若欺负你,直管告诉姐姐,姐姐我拧下他头来给你踢着玩儿。”
祈奕这会儿工夫也醉了,听了这话很对胃口,想起了自己两世情分,两世心酸,无来由眼角一行清泪:“哎哟,好姐姐啊,只可惜你来的晚了,不瞒你说哟,当初对着那招人恨的东西,我真想过要扭断他的脖子呢,这人怎么这样坏呢,后来......”
祈奕酒劲儿上头,打个酒嗝,把话也打掉了。站起身子摇摇晃晃,似乎踩在棉花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公孙先生主持结义赞礼,下意识一伸手,将祈奕搀住了。
祈奕被人抓住不舒服,就在公孙策怀里扭过身子,摇摇头,盯着公孙策,半晌看清楚了,她倒认出了公孙先生,笑嘻嘻伸手就抓公孙先生虎须:“嘿嘿嘿,公孙先生啊,干娘说的对,先生果然美髯公,若是红脸就更似关公了。你这个红脸关公摇着鹅毛扇,包公抱着尚方剑,呵呵呵呵,这叫一红一黑,所向披靡!”
丁月华却急着祈奕先头话,扑过来将祈奕抓回去:“妹妹,你说完啊,后来怎的啦?”
祈奕已经忘记先头话:“什么怎的啦?”
丁月华做个抹脖子动作:“拧他脖子啊?”
祈奕吃吃笑,左看右看,压低声音:“嘘,杀人抵命,知道不?
丁月华手指戳在祈奕头上:“胆小鬼,只要他该杀,就杀了再说呗,管他抵命不抵命,告诉我,他是谁,我替你去拧下他的脖子来?”
祈奕虽然醉了却还记得清楚,丁月华再是武功盖世也拧不到张岩脖子,因摇头:“不成呢,隔着千山万水呢!”
起初礼成,双侠哄着妹子撤退,丁月华哪里肯呢,拉着祈奕不放手,说要妹妹一起。白玉堂也吩咐丫头服侍祈奕进房休息,祈奕也不要,跟丁月华勾肩搭背嘻嘻笑:“哎呀好烦啊,你们走开,我要姐姐说话。”
大家一看,这两个酒醉佬怎么能较真呢,只得顺着他们,只求他们不吵不闹就好。两个酒醉佬,一个身份特殊,大家俱都不放心,再者酒席未散,陷空岛除了白玉堂其余双侠都去喝酒。
开封府七子则留下包公公孙先生。大家远远坐在下首,任由两位姑娘坐在上首主位榻上信马由缰,海阔天空。
南清宫一干人等本来吃了散伙饭就卸任了,这会儿临危受命,继续服侍两位小姐,明儿再散。
就这般,一大群人围着二人劝说他们沐浴歇息,二人全不理会,只顾东扯西拉天南地北说笑。
包公与公孙先生原是要等着二人安静歇息,就算交差了。熟料他们二位聊着聊着聊起杀人来了。这个话题听着膈应。包公不免苦笑,再次示意丫头搀扶白玉衡先撤。
熟料丁月华酒醉不分好歹,拦在祈奕身前,谁上前就拳打脚踢,嘴里好嚷嚷:“妹妹别怕,我保护你。”
祈奕醉了就还知道拍马屁,跟哪儿树根大拇指:“姐姐仗义,英雄啊!”
丁月华被祈奕拍得晕呼呼,豪情万丈:“那是,我丁月华巾帼不让须眉,铁骨铮铮女丈夫,提得起,放得下,绝不攀龙附凤呢,我不争了,五哥我不要了,让给你了。”
这话一出,满室皆惊,俱尴尬,所有人等,包括白玉堂都想听听白玉衡如何回答,熟料祈奕醉了说话也有水准,她嘻嘻一笑,也把手戳上丁月华额头:“错!你喜欢直管上前抓住,哪有你这样让来让去呢!”
丁月华皱眉:“我是为你啊,你不喜欢啊?”
祈奕又笑:“笨!我喜欢的自己会去抓,我排除万难,遇佛杀佛,遇鬼杀鬼,何须你送!”
丁月华看看自己手:“抓住?”
祈奕点点:“嗯!管他皇帝老子还是包青天,只要你喜欢,直管一把抓住!”
丁月华醉得狠了,说这话忘记了初衷,皱着眉头推搡祈奕:“包青天可是有铡刀啊?”
祈奕已经被丫头哄得瞌睡眯眯,眼见睡熟,丁月华兀自叨叨,祈奕不过随口比喻,不想丁月华一句赶一句上来纠缠,祈奕嫌他呱噪,有些恼了,一挥手:“笨蛋啊,包青天铡刀铡恶人,你几时见他铡老婆?”
这话让公孙先生差点失笑。
八王府婆子听到这儿吓着了,皇帝老子岂能随口说呢,包公跟这儿镇着呢。急忙伸手捂住祈奕嘴:“公主,您累了,老奴服侍您睡下可好呢?”
祈奕原本昏昏欲睡,被人捂住惊醒了,十分不耐,跟哪儿拼命挣扎,丁月华也上来帮忙,把一群婆子大的东倒西歪。
包公见这事儿不得下地,依着两位天不怕地不怕姑娘性子,也不知道她们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遂对团团转悠的白玉堂言道:“锦衣候,事急从权,你想法子让节义公主安睡吧,这样下去可不成,太后皇上王爷面前都不好交代。”
白玉堂点头应承,上前伸手在祈奕脑后一拂,祈奕软绵绵就到了,白玉堂弯腰抱起义妹沉声吩咐婆子:“前头带路。”
丫头婆子忙忙起身,张灯推门。
丁月华见祈奕被制又闹起来,追打白玉堂,被迫子拦门关住,她便死命拍门,嘴里叨叨:“妹妹别怕,我来救你。”
包公皱眉吩咐道:“去叫双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