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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冉正估算着瓷瓶的价码,烟翠回过头催促一声道:“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呀!”
白冉闻言,跟着烟翠进了里屋。里屋的布置相对简单,跟寻常人家的闺房大同小异,秀榻之上趴着一个女人,旁边还有两个丫鬟伺候着。不用问,这肯定就是鸾香阁的老板娘。白冉从没来过鸾香阁,更没见过这位老板娘,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做烟云。眼下她脸朝里趴在床上,却也看不见她的模样,看着那标致的身段,再品一品烟云这名字,想必当初也该是风月场上的绝色美人。
“姐,我把人给带过来了。”
听见烟翠的声音,烟云转过了脸,这一眼看过去,白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的推断有误,这可不是一位当初的美人,而是一位正当年的美人。按照常识推断,老鸨,老鸨,既然有个老字,都应该是半老徐娘,可这位烟云姑娘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额头饱满,下颌略尖,鼻梁细长,唇红齿白,脸上施了重重的脂粉,隔着数尺之远,依然香气扑鼻。世间的美女分很多种,有的美在了一个秀字上,有的美在了一个纯字上,而这位姑娘,实实在在的美在了一个妖字上。就是这么妖,可也就是这么美,尤其是那柳叶眉下的一双媚眼,眼头稍低,眼角上翘,顾盼之间,便能把人魂魄勾去。白冉心里忍不住慨叹:这简直就是成了精的狐狸。
“敢问这是哪一家的名医?”烟云开口了,且听那娇美的嗓音,一字一句让人骨软筋麻,虽说白冉有些定力,可也忍不住发出一身燥热。
“这位先生不是医生,他是一位……术士。”
“术士?”看着这男子三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白衣,烟云轻皱眉头,问道,“什么叫术士?”
“这个术士就是……”烟翠转过脸来,对白冉道,“我这也说不清楚,要不你还是自己跟我们姐姐说说吧。”
白冉闻言,俯身施礼道:“烟云姑娘,在下姓白名冉,是白门术士三百七十一代传人。”
“三百一十七代?”烟云一惊,道,“你们家传了三百多代?”
烟翠在旁道:“怎么样姐姐,了不得吧!”
“什么了不得?”烟云道,“我让你给我找个郎中过来,你怎么给我找了个什么术士?”
烟翠道,“姐,咱们郎中都找了几十个了,可没一个中用的呀。”
烟云上下打量了白冉一番,问道:“这个人中用么?”
白冉道:“中不中用,却也不敢妄言,对症下药,且看手段便是。”
“下药,好啊,”烟云笑道,“你先开个药方看看。”
白冉抿了抿嘴唇,搓了搓手,先看了看烟翠,又看了看烟云,笑道:“我还不知道姑娘的病症如何,却要怎么开这个药方呢?”
烟云对烟翠道:“你没跟他说么?”
烟翠脸一红道:“这不是……不好开口么……”
“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烟云道,“我身上长了个东西,痛痒的厉害,看你有什么良方,能把这个东西除掉。”
白冉沉默了一会,转脸对烟翠道:“如果你这的老鸨子不想治病,又何必叫我来呢?”
“你刚说什么?”烟云怒道,“你说谁是老鸨子?”
烟翠在旁拧了白冉一下,白冉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恕在下口误了,应该叫莺花校尉对吧?且叫你一声校尉大人,你们把白某叫来,只说身上长了个东西,就让白某下药,这不是成心戏耍于我?”
烟云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白冉道:“医经二百一十六卷,草药八百八十五味,人身有四百七十二般病症,若没有望闻问切四种手段,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法诊治。”
烟云道:“我这生病的地方,恐怕不太方便你望闻问切。”
“既然是这样,白某告辞了。”白冉转身要走,烟翠上前拦住道:“先生,你不是能掐会算的么?怎么还像那些郎中一样,非得弄什么望闻问切?”
白冉笑道:“一掐一算,算的是天机,赌的是生死,连着小小的疑难杂症也要找神仙问卜,试问白某有多少道行禁得起这般挥霍。”
白冉执意要走,烟翠苦留不住,却听烟云道:“行了,把门窗都关上,他要望闻问切,就由着他吧。”
丫鬟关进了门窗,烟云问道:“你是想先望呢,还是想先问?”
“还是先看看病灶所在吧。”白冉露出了一丝笑容,从进门到现在,这位烟云姑娘一直趴着,可以推测她的患处应该在背上,既然在背上,起码要脱了上衣才能看个分明,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大饱眼福。
“要看是吧?伺候着!”烟云一声令下,两个丫鬟走到了秀榻跟前,让白冉没想到的是,丫鬟没有解开烟云的衣裳,却把她的罗裙拉了下来,两片雪白的丰臀在白冉面前一览无余。
造化了,真是造化了。白冉心下窃喜。烟云道:“看见了吧,我病在了屁股上,你想问什么只管问,你要是想闻,我也不拦着你。”
“不急着问,也不急着闻,我先切切脉吧。”白冉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切脉?行啊。”烟云该伸出一条手臂,没想到白冉却一巴掌拍在了屁股上。
“脉象沉稳,稍微有一点紧致,左脉软滑,右脉凝滞,看来有邪祟入体呀。”看着白冉一脸庄重的表情,烟云也不知该作何回应,只是问了一句:“这屁股上也有脉么?”
“人这身上,一分一寸各有脉象,越靠近病灶,这脉象越准。”
“那这脉什么时候能摸完呢?”眼看着白冉摸摸掐掐折腾了半天,烟云有些不高兴了。
“嗯……”白冉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把手收了回来,对着屁股又看了半响,轻叹一声道,“这病症确实有点棘手啊,你看这肌肤白里透红,一般人绝对看不出病灶所在,可在白某眼中……”
“有什么看不出来的,”烟云指了指左边的屁股,“这不明摆着在这么?”
白冉定睛一看,原来左边的屁股上面有一道浅色的红痕,看着形状像个胡桃,貌似是胎记之类的东西。可既然说是病在此处,恐怕绝不会是胎记这么简单。白冉伸出手指,在红痕上面碰了碰,不想烟云突然呻吟了一声,但见那红痕猛地隆起,似有一物在其中翻滚蠕动。
白冉一惊,赶紧收回了指尖,眼看那红痕跳动了许久方才平息。丫鬟替烟云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烟云转过脸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
白冉咬着指尖,沉默了许久,低声道:“邪祟,这可真是邪祟。”
“你有办法治么?”烟云问道。
白冉拉了把椅子,坐在烟云身旁,道:“校尉大人,还是先说说病因吧,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