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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不过这一二年,还是先放放。”上官倾之随口说了个谎言。
微醺的承木莲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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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之死的第四年,上官倾之看着儿子们在自己当时一怒之下修建的教习场院里习武,内心仍然泛着酸楚。
这几日,他难得清闲在家,送走了官媒,叫来了上官谦。
“秋季,完婚吧。”
上官谦前两日被父亲叫住,让官媒相看了之后,便一直躲着不见人。
上官倾之回府之后便多少听到些下人回话,关于覃英之事。此刻看这儿子面上不自在,心里便大概知道了一二。
“那个覃英,我听说了。”
听到父亲突然直说了,上官谦面上更加尴尬,口中解释道:“父亲休要多虑,我只是不想太早婚娶,毕竟,,,”说到这里,他哽住了。想到母亲、姨母和妹妹们的事,他全无心思做人生快意的“洞房花烛”。后来很多年,他回想,即便当时上官倾之告诉他,他是迎娶覃英为妻,上官谦也照样会拒绝。
人,年轻的时候,对轻松得到的东西,不会很放心上,因为年轻的生命里不会体会,岁月的无情,只知道,每天都会是许多各种不同的开始,其中包括遇到覃英这样心悦的女子。
上官倾之听出儿子内心的疙瘩,并不接嘴,只用沉默来回复儿子他的决定。
自从传出上官谦准备娶亲,上官府内便一改日常的沉闷,本应有的欢腾和灵动,再次回到每个家人奴仆的面上,大家甚至开始放肆的说笑出声,这让上官谦,颇感意外,也同时决定,顺从父亲的安排。
覃英,回家哭了两天。
第三天,她照旧晨起梳妆、打扮妥当,拉了小丫头一起,来到上官府。
李婶娘见她还来,毫不掩饰她的惋惜,“英丫头,这快一年了吧,你进进出出的,家母就不说你什么?”
“说了,我不爱听,所以跑这里来,和你们在一起,我开心。”覃英掩着心口,仍然欢心着。因为她决定,今日要对上官谦说出她的决心。——愿意做小。
上官谦这日,从禁军的营房里回来,已经是晚饭后了,他匆匆吃了剩饭,便起身去母亲排位前跪着,因为这几日,他异常烦闷。
下午又听到周围的人在说,东北在招兵,好几个已经报名、跃跃欲试了。
武人,没有战功,如何立身。
他也想,但是想来父亲是不会同意。
自从母亲亡故,他已经习惯于听命父亲大人的各种,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也应该是个建功立业的男子。所以晚间,他看父亲不在家,便净了口、盥了手,走进后室里。
在这里,上官家的男人们,能找到片刻安宁。
正当上官谦拈香为敬,让身心放松,要默默对着姚玉的排位坐一会儿的时候,耳边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停在门外。他猜不出是谁,只好轻叹一声,跪坐在蒲团上,开口问,外面是谁?
覃英听到上官谦的不耐烦,略退缩了片刻,眼见天黑时间不等人,便左右看着无人,隔着房门,一口气说出自己藏了一天的秘密。
“大公子,我是覃英。我知道你不久便娶亲,我等你到此时,就是想告诉你,我心意已决。只要你答应,我愿意进府做妾的。”话音娇嫩,也像荷花一样,动人。
然而,此刻的上官谦,非但没有心情去理解,更是全无心思来接收。他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言辞来回绝。
——和这姑娘说少了她未必理解、说多了她未必接受。
覃英,听到房内悄无声息,甚至连叹息或者轻笑都没有。她想,难道上官谦不在房中了?她抖着胆子推开了房门,只见这个交代过绝不可进入的房间里,两排白色小烛火静静闪动着,地上跪坐着表情戚戚然的上官谦。
覃英,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来不及关门,便听到上官谦憎恶地说,“我此生不会纳妾!”事后,上官谦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因为气恼说出来,还是内心真的就这么打算。毕竟当时的他,连娶亲都是迫于父亲的压力,更不要说纳妾。
他一点没有体验和预计,男女之间能有多少乐趣,需要身边有那么多女人,陪着。
有一年,他曾问过承木莲,为什么男人们都要妻妾一群。承木莲反问他,你觉得呢?
他回说,因为大家都这样,不一样不太好吧?承木莲听闻,哈哈大笑。
然而,下定决心的覃英,哪里知道此刻上官谦的内心,他无奈地面对着母亲的牌位,愣愣地等着痛苦自行流走。
曾经鲜活的日子,此刻只能是回忆。
这样的痛苦,对覃英也是一样的。她听闻上官谦的鄙夷,自尊不堪最后的重负,垮塌了。她捂着开始伤心哭泣的嘴,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