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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彤彤对我真的、真的很好。她一定会是个好老婆的,王姐当年不是也对涛哥(王姐老公)情有独钟、痴情一片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顾左右而言它。“她就是喜欢我呢,当年他家老娘不同意,她还非我不嫁……”那个好久不曾说话了的男人,终于找到了话题。吴韧干脆就跟他一唱一和尽说些“胡话”,二个男人就在那里使劲海吹神侃、打哈哈,吴韧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太深入“正题”了,理由是他们喝高了,喝高了的人就算说过的话也可以不算数的。
“兄弟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堂客的事嘛,急不来的,天下好姑娘有的是,让我老婆给你物色几个?财政局的小张、农业银行的小李、我们单位的小燕,还有……反正是花园里看花,任你挑任你选。”
“看看这德性,猫尿喝多了就尽说起胡话来了----”
酒宴在王姐的调侃声中结束,她搀着涛哥,彤彤扶着吴韧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
南方深秋的夜晚飘荡着薄薄的轻寒,县城的大街上晚十一点已是“人烟稀少”,晕黄的路灯将吴韧和彤彤的影子拉成一长一短,闪烁的霓虹交替眨着诡秘的眼睛,仿佛在窥探这两个夜行者心中的隐密。吴韧似乎回到了繁华的大都市之夜,回到了女友露露的身边,他又想起了那些逝去的风花雪月、笑语嫣然;那些动人心魄的激情时刻……
只要一招手,那些逡巡的的士便会过来将他们送回到来时的地方。吴韧没有那么做,彤彤也没有那么做。风一吹,吴韧的酒就醒了大半,彤彤扶他的手就变成了挽着他的胳膊,微微依偎着他,他们就这样无言地并肩行走在空旷笔直而有点暧昧的大街上。
“太晚了,机关应该也关门了,莫回去了?”吴韧的话是试探性的,也许寂寞使然。
“嗯---”
“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嗯---”
“你打算怎样跟你老妈说?”
“同学聚会,不回了啦!”
也许是酒精在宾馆空调的作用下,也许是关于杨露露的性幻想始终挥之不去,吴韧感到异常闷热燥动,一股原始的冲动和**慢慢地从心底里升腾起来,继而弥漫渗透到每个炽热得大张的毛孔。他瞟了一眼彤彤,小妮子面色胭红,呼吸有些紧促,胸脯兀自在那里起伏。吴韧心一横,便怂恿她跟他一起去浴室冲凉,在彤彤的娇羞中吴韧一把将她拉进了浴室。
吴韧脱去衣服,调好水温,看到彤彤还傻站在那里,不由露齿轻笑,便过去温柔地帮她褪去衣裳,随着衣物的剥离,吴韧感觉到彤彤全身软得都快成那了八足章鱼,搂着她得像熟透的苹果似的恫体。轻轻一旋,水就冲在了两人的肌肤上.
温热的水凌空而下让吴韧舒服了很多,也逐渐清醒了些,浴室里热雾慢慢地升腾起来。他不由仔细端详起彤彤来,娇好的面庞,匀称的身材,白晰的皮肤,*的,浅浅的*,修长的玉脚,摸上去光洁细腻的肌肤……吴韧觉得其实也挺不错的了。他的脑海里同时闪过另一个倩影,是她,是冯梦兰——冯镇长,那张成熟而妩媚的脸。那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
**很快将吴韧的灵智淹没,也强烈地冲击着这对欲海中挣扎的男女。也许是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需要放松,也许是压制了许久的青春激情渴望渲泄,吴韧搂抱彤彤的手越来越有力,也越来越“放肆”。彤彤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在没有得到明确而强烈的拒绝下,两人终于滚到了一块……
激情过后终归平静,吴韧发现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落红嫣然。原来彤彤也并非雏儿,自己也只不过喝了第二锅水、第三锅水、或者说第n锅水。吴韧靠着床头软垫。抽着烟,一声不吭。脸上阴睛不定,他又想起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杨露露,她也并非处女,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他们是以笔友的方式认识的,她结束了他的男孩时代,用她那火火的嘴唇让吴韧在午夜里无尽地*……
彤彤大概也自然意识到了吴韧不说话的原因。
“对不起,吴哥,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傻丫头!”吴韧抚摸着彤彤的长发,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彤彤说读中专时骑自行车不小心……实情也好,谎言也罢。其实吴韧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也不想听进去,过去不可追忆,未来遥不可及,人真正拥有的是当下,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心中浓得化不开的是惆怅,同时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其实就是一种负担,而爱一个人绝对是一种自私。彤彤若不是真心喜欢他,她也绝对不会这样对自己如此坦诚。也许是自己伤害了她,吴韧一时无言。
“彤彤,你后悔今天跟我出来吗?”
“不后悔!”
“彤彤,天亮以后我就去买事后紧急避孕药,我们的事你还是先不要说出去,包括你的父母和闺中秘友,明白吗?”吴韧觉得他很自私也足够冷酷。
“嗯”
此时彤彤简直是只为了爱情而足具牺牲精神的羔羊。
接下来,吴韧就轮流请办公室除赵副主任以外的其它成员喝茶、赴宴、k歌,照样是彤彤作陪。不过吴韧也不会那么傻b了,他不再是一个一个地请,而是几个一组几个一组地进行。果真如王姐所说,当你给别人一个微笑时,世界回应你的是一片灿烂。吴韧很快改善了与办公室同事的关系,有人甚至开始当着赵副主任的面叫他吴哥了,赵的脸色就更加难看。
吴韧改善人际关系的目的达到了,同时作为附加“产品”就是也“深入细致”地了解了彤彤同志,他觉得多少有点“暗室亏心”的味道。和同事的关系是融洽了,吴韧以为日子总会发生点什么,改变些什么,或者说生活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新鲜刺激和意外惊喜,尤其是他觉得冯梦兰镇长对他很有点“那个”意思,但到底是哪个“意思”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想着这些,心中难免浮起淡淡地惆怅,郁结成岁月的忧伤,在每个失眠的午夜。可半年下来,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冯梦兰对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倒是和彤彤又“偷鸡摸狗”地干了几回,吴韧觉得无聊透顶也郁闷至极,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和决定,也许是自己误解了领导的好意,或许说其实她对每个人都是同样热情和关心,那是她的领导艺术,他太自以为是了……
人在年轻时做事若是看不到希望,往往是容易改变主意和决定而心生退意的。彤彤的付出并不能挽留吴韧的心,他开始权衡和盘算自己是否“潇洒”地别别这个叫小浪镇的地方。
正当吴韧情绪波动,萌生退意时。南方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江南的冬天,即便是下雪也不甚寒冷。
为了躲避彤彤的“纠缠”,吴韧在机关食堂吃过晚饭后,就乘着雪光。独自外出散步去了。回到机关时大抵九点半左右,这在冬天的乡村已经可以算是夜深人静了,因为天气的原因,办公室的值班人员都已经熄灯钻进了被窝,只有电视淡蓝的萤光闪烁跳跃、路灯孤独地昏黄着,他径直回了318。
开门,进屋,换鞋子。屁股刚挨上椅子,外面就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彤彤?”这么晚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想躲都躲不开啊。吴韧心中怏怏。但还没有作出正式“撤退”决定之前,他还不想摊牌,肖彤对于独在异乡作异客的他来说,还是具有一定价值的,至少在这样寒冷的冬夜。当所有的人都可能遗忘他的时候,还有一个女孩在为他守候,守候他窗前的灯火、守候风雪夜归人,这让他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暖流。
“谁呀——”明知故问。
“我。老宋——”
不是彤彤,吴韧未免有些失落。
“来啦——”赫然出现在吴韧面前的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头发花白,穿着中规中距的灰色中山装。表袋里还插了一支老式的钢笔。吴韧终于想起这个老宋的片段来了,此老系机关食堂的管理人员,跟他同样隶属办公室,但因其平日里沉默寡言,年近退休,基本上就没安排他具体的日常性工作,是闲和尚一个。吴韧跟其接触就更少了,只是隐约听说他过去因家庭成分不好的缘故,一直单身,后来政策好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仍然落个孑然一身,形影相吊,他跟他一样是个以机关为家的人。
“您快请进,外面挺冷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深夜来访,必有要事,吴韧不敢怠慢。沏上二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分宾主坐下。
“宋老深夜造访,定当有所教导,您请讲——”机关的人都叫他老宋头,吴韧翻过来称其为宋老,也并非其有意抬高他,而是基于最基本的尊重。
“事,晚上睡不着,看你回来了,就上来找你下两盘棋,长夜漫漫意难熬啊!”
“好啊,求之不得嘛,只是不知您老要来,没什么东西招待您!”吴韧找来电炉子,插上,一会儿灯管就红了。
“不,我这里有酒和盐花生。”老宋变戏法似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瓶酒和一包报纸包好的盐煮花生。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老宋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冲吴韧微微一笑。白居易的《同李十一醉忆元九》,此时从老宋的嘴里悠然而出,此情此景,却再是合适不过,不由让吴韧对老宋刮目相看。古人云:三步之内必有芳草;江湖有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棋也是老宋带来的,竟然是围棋,这在吴韧到小浪镇党政办公室几个月的印象里,他从来没看到老宋跟办公哪个下过棋,就更不要说围棋了,想不到此老还有如此雅兴。黑白起落间,吴韧很快就沉浸到黑白的世界中去了……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也不知过了多久,吴韧才完全从棋局中摆脱出来。棋品如人品,棋路如思路,这个老宋不简单啊!吴韧内心充满了感慨,同时也对老宋的身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老宋并没有要说的意思,他也不便过问。
“干——”老宋举了举杯子却并没有跟吴韧碰杯,自顾自地喝了。
“这半瓶酒就落你这,明晚再继续?”
“好啊,好啊,只要您老不嫌弃,晚生自是求之不得啊!”这回吴韧是发自内心的客气。
“年轻人,前途无量啊!”这是老宋头临走时留下的话语,难道老宋会相面,有未卜先知之明?无缘无故,凭空决这等话,吴韧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老宋总是在九点半到十点时间段准时敲响318的门,两个年龄差异甚殊的人,俨然成了一对配合默契的老朋友,每次来老宋话也不多,也不恋战,手谈二至三小时,他便下楼而去。直到第七天晚上,老宋落了个东西在吴韧的椅子上。
那是一本厚厚的有些陈旧了的笔记本,翻开扉页《红尘鞭影》四个正楷字就映入了吴韧的眼帘。
话说民国初年,有一对异性兄弟,情同手足,因时局动荡,民生艰难,他们以倒斗摸金为生,说白了就是靠盗墓发家。当他们的孩子还小时,就订下了儿女亲家,并以一对出土的汉时古玉佩“蟠螭双蠡璧”作为定情信物。一次偶然的机缘巧合,他们探得了一位蒙古亲王的古冢。因墓藏过于丰富,他们计商分两次盗取,凡摸金倒斗之事都是在月黑风高之夜、夜深人静之时,且讲究三香三拜吹灯摸金、时辰到雄鸡一叫就得住手的规矩,否则必沾晦气,殃及已身子孙。这两兄弟也不例外,第一天晚上,满载而归,各家均分得珍宝器皿若干,两家商定干完这票,就从此金盘洗手,按当时民国的法律盗墓者一旦抓获必将处以极刑。第二天晚上,看看就要大功告成,突然遭到了军警的围捕,在上面拉绳子望风的兄弟丢下正在地下作业的兄弟,仓惶而逃,警察将守株待兔,将地下的兄弟连同出土的物品搞了个人赃俱获,凯旋而归。
逃脱的兄弟连夜找到“亲家母”,担惊受怕的女人一夜祈祷换来的却是丈夫锒铛入狱的消息,顿时失了主心骨。幸有“亲家”百般安慰,答应打通关节,贿赂伪县长以求换从轻发落,情急之下的女人将镇宅巨宝青铜器“牛虎铜案”交给了“亲家”。骗得巨宝后的兄弟,携妻女仓惶出走,人间蒸发了。
苦苦等待“亲家”出面,打通要害关节,拯救丈夫的女人,最后等来的却是丈夫杀头的噩耗。急愤之下的女人,一病不起,也随丈夫撒手西归了。年仅十五岁的主人公从小康之家一夜之间沦为街头流浪者。此时正值日寇铁蹄蹂躏中华大地,国恨家仇,支撑着少年顽强地活了下来。当过伙计,扛过枪,当过知青,援过边,岁月流逝,无依无靠的少年变成了中年,国恨已平,家仇未报,它始终像熊熊烈焰一样在每个夜晚炙烤着他的灵魂,父母的遗言历历在耳,让他如芒刺在背,可天下茫茫又去哪里寻找当年他父亲的“好兄弟”、他的“岳父母”呢?因此他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直到有一天,他终于从知情人口中得知他们早已在全国解放时随国民党溃军飘洋过海去了台湾,而当时大陆和台湾处于军事对峙状况,音信况且不通,就更不用说只身前往复仇索命了。得知这个消息的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故乡,在父母的坟头上痛哭了一夜,喝得烂醉如泥。政府怜悯其孤苦伶仃,且有一定文化,能写会算,便安排了他的临时工作,慢慢就成了公家的人,而他的生命在那仇恨的燃烧和无望的等待下错过了许多许多……
后来两岸关系缓和,通了书信,再后来就有人回来认祖归宗,从探亲客口中,他终于又打听到了“仇人”的消息。
那家人去了台湾后,凭借手中的珍宝和经商的头脑,很快在台湾撑起片家业,后来发展成为赫赫有名的章氏集团,但终因多行不义必遭天遣,两个老人均不到70就归西了,家族的实际掌舵人就是当年与少年有婚姻之约的章柳眉,听说她去台三十好远才跟国民党的一位军官结了婚,丈夫也英年早逝,膝下一儿一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