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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勇即便深夜也赶回了惠泉。
这一周的例会,除了总结上一周的工作,布置这一周的任务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必须跟大家阐明。那就是:方勇在离开公司的这两天,了解到营销员中产生摩擦,搞鹬蚌相争。
鹬蚌相争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也是公司内部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因为往往这样,渔翁就会得利。渔翁是谁?谁是渔翁?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十几个营销员,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其团队成员在习惯的动物组员中,比鬣狗少,比狮子多,刚好和狼不相上下。
那么,这些狼崽子们的近况如何呢?
季胖子首先发言:“苏州那边上周去了一趟,上周五陈曦路去苏州办事,也顺便去瞧了一下,但没见到甲方,只和乙方的工程师聊了一下。这是市税务局的办公楼,大概有差不多二万个平方的业务,是我以前一个地板砖的客户介绍的。工地的竞争对手有美丽、长江和其他几个小公司。他们的报价是多少我暂时不知道,但我们这边陈曦路让我报五十八。我看低了点,但我报了。”
方勇听这样的会议简报很来精神,也振奋人心。指导着说:“不低了。现在经济不景气,几家公司竞争激烈,你不能报得太高。公司今年任务重,为了占领市场,只要不低于四十八元,都可以考虑。”
方勇问还有没有,季胖子说没有了。
方勇又强调说:“陈曦路的任务重,压力大,他的想法必是以价格取胜多拿几个单。毕竟人家美丽公司一色的美女,天航也非常讨嫌。这样,你这一周就不要搞其他的了,专门盯死这个!样板送的是哪几个花色?”
“满天星、毛毛虫。”季胖子答。
方勇说:“把我们所有的样品都送齐。在周三的时候,我陪你去一下,你把甲方的税官约上。他美丽有美女,我飞扬也有。小曼,到时,你跟我们一起去!”
那边叶曼蕴哦了一声,似乎对动不动把她充当公关小姐有意见,但是自己有对师父的话从来言听计从的习惯,此时当然也不能反对,便无奈地哦了一声。
方勇不管小曼的脸色变化,扫一下每个队员的脸后说:“抓紧时间,下一个。”
这次新招来的也参加了公司的拓展训练的小向站起来说:“开发区工地,是,是我发现的。我去,去了两次没有送成资料。小罗前天抢,抢着把资料送了,说这个单就是他的了,凭什么?凭什么?”
小向是刚毕业的大专生,比较内向,不擅言谈,说话时因激动,有点打突。
小向激动的原因显然是有人抢了他的单。而这个抢单的事就正是方勇掌握的鹬蚌相争的情况。现在大家主动说出来,他很满意。但是,发生抢单的事,他又很生气。
他示意小向坐下,问:“划分给你的是哪块片区?”
“惠山,包括沌口的惠山经济开发区。”
方勇把头转向小罗:“划分给你的是哪块片区?”
小罗争辩说:“虽然是北塘,但小向不是进不了对方的门嘛。这不,我一次就送达了,对方还接受了样板。”
方勇伸手在小罗肩上一拍,说:“你行啊!小罗!”
但突然把笔记本往桌上一丢,大声说:“可你知不知道?这是小向的第一张单!第一张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纯女!纯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像生命一样重要!你抢他的纯女单,不就是强奸他吗?你是老营销员,是营销部一成立就加盟的元老,这些刚来的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你有责任帮助他们,而不是欺负他们!你为什么不帮助帮助小向,看他两次进不了门是哪里出了差错,帮他分析分析,或者带着他亲自跑一趟。这样互相帮助,团结友好,多好啊!单做成了,小向也会感谢你的呀,对不对?一句感谢比你抢一笔提成要舒服得多,你知道不?何况,你这样抢单,公司就能给你提成吗?除非我糊涂了!”
方勇教训小罗的声音首先很大,后来慢慢弱化。但即便弱化了,份量还是落地有声。
方勇又对所有人说:“在社会上生存是有游戏规则的。所有的规则是不能打破,最起码也是不能轻易打破的。动物有动物的地盘和领地,我们做营销的也有我们的地域和领地。在公司与公司之间,说白了,争的就是地盘,可我们公司内部营销员与营销员之间,那就不能争地盘,只能互相借力,互相帮助。除非我们觉得这个单业务量特别大,需要另外队员的参与,或者,这笔业务的客户中有你同学、朋友、亲戚,由你出面的话,要节省开支,要少走弯路,这样,你才可以切入。但这些,都要根据情况,由公司来安排,由我来调配,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要不,就一切都乱套,就没有游戏规则可言了!因此,大家务必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方勇对小向和小罗说:“下午两点半,你们两个带我一起去惠山工地看看。”
既而,又半命令式地对小罗说:“你,小罗,是兄长,是他们的大罗,未来的罗文,‘把信送给加西亚’的中国罗文,就该现在做出兄长的样子。把手伸出来,和小向握手。单做成了,小向单独请你的客。即便他不请,我请!”
小向这时笑了,说:“我当然请。”
小罗虽然不是很自愿,但还是伸出了手,而小向早就友好地接过了。
方勇问:“单多大,几个平方?”
“三千。”小向和小罗异口同声。
“三千,作六十块一平方计,一十八万,有三千六百块提成。我作主,小向你六百块用来请客。对了,我再强调一点,一万平米以下的小单,价格每平方不能低于六十块。”
会议继续进行。
媒体城的单复杂,叶曼蕴准备向大家报告时,方勇打断道:“这个单就莫说了,待会开完会我和你去工地。你现在谈谈江夏的那个单吧。”
叶曼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说:“这个工地距离市内有点远,有好几个竞争对手。不过,几个竞争对手都是小蚂蚁,不是我们的对手。我纳闷的是,一个农业园基地的建筑工地,单天花吊顶业务量有五六万个平方,房子都已经封顶两个月了,一个样板房都没有建,奇了怪了!”
方勇含笑,给大家解释说:“不是奇了怪,而是你不知内情。再说,选定什么天花,就一定要建样板房吗?不一定的。主要的是,这个工程是主管农业的副省长亲自抓的,虽然他快退休了,但德高望重,亲自坐阵当甲方代表。天航和美丽都送过样板,都被副省长一个个打下阵来。天航集团麾下收购的几个厂中,有国营企业的影子,老板李梦晴又是大股东,国营性质的架构还保留很多,比如有党委领导。因此,他们以为副省长亲自抓的项目,揽下这笔业务是十拿九稳的,就没怎么重视。
“一天,集团董事长李梦晴,还有惠泉公司总经理丁奇带着营销人员去送样板,副省长问‘三农是什么?’、‘谁是李昌平?’,营销员和他们的董事长回答了两农,但还有一农怎么也想不出来,李昌平是谁更是想了半天也没回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