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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皇妃道。“冰儿,叫奶奶。”
“我才不要叫她奶奶呢!凶巴巴的!”皇妃又是委屈又是哀怨的瞅着老夫人说道。
“冰儿!不可如此对老夫人说话。”应皇子拉过皇妃来说道。“老夫人这是在给你教治家的道理。还不谢过老夫人。”
“罢了。”老夫人道,“强扭的瓜不甜。她既是不愿,就由他去吧。”
说罢轻叹一声,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皇妃看着这一幕,大生恻隐之心,忙上前一步说道:“谁说不愿意了?你也得给人一个说话的机会嘛!”
老夫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皇妃。那眼神似有期待,似有不敢相信。
皇妃一时冲动,脱口就叫了出来:“奶奶!”
老夫人却是得意的一笑,转身就走。步履矫健的跟刚才的虚弱判若两人。
“诶!你使诈!”皇妃大声叫道。
“我怎地诈你了?”老夫人边走边回头说道。“我有说过什么吗?”
皇妃恨恨的一跺脚,可看着老夫人脚下不稳,还是忍不住说道:“小心,看着脚下!”
“我当……”老夫人想说我当然要小心了,说着脚下一个趔趄,不敢再大意,嘴上却嘀咕道“我七老八十的人了,连走路都不会还用你来教啊?”
“你别耍帅了好不好,扶着些奶妈!”
皇妃在身后又叫。
“这也用你管啊?”老夫人还是嘀咕着,手却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奶妈的胳膊上。
奶妈心里暗笑。说道:“皇妃这孩子。还说老夫人凶巴巴的,她这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是这般声气。”
“好话人人会讲。可背后藏着的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难说喽。”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角门,老夫人略歇了口气,才抬起腿来,迈过门阶。奶妈看着老夫人像是颇为吃力,忙把一只手搀到老夫人腋下,扶着她。嘴上道:“都是皇妃不懂事,让老夫人跟着操心了。只是这皇妃也是打小被老爷子惯坏了,没大没小的。若是论起心眼儿,却并不坏。”
“我若是连个心眼好坏也看不出来,那这辈子真算白活了。”老夫人只是说道。
就在这时,朝歌发生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竟然真如赵承志所言,太子康复了。非但如此,太子竟然还临朝了,在满朝文武面前亮了个相。太子临朝那天,义王也在朝堂之上。义王曾再三叮嘱应皇子,让他不管听到或者见到什么,都只要相信一点,那就是太子已然亡故。可看着太子坐着黑色的沉木座椅,被人缓缓推到圣上的龙椅旁边,他一时竟也有些恍惚。他死死的盯着金銮殿上的太子,全然忘了一切。好一会儿,才猛醒过来,随着百官三呼万岁,匍匐在地。
还真的是太子。
起码相貌是。虽然面色苍白,身体孱弱,但相貌是不错的。太子是皇长子,头胎受孕,广纳父母之灵秀。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吸收了父母的长处。所以,太子长的既像圣上,又像昭皇后。只因重要的部位,眼眉,脸型,像昭皇后,所以看起来更像是昭皇后一些。连气质也如昭皇后般温雅,平和。坐在沉木座椅上的人相貌不差,只是看起来有些局促,眼神躲闪着,偶一跟人相触,便像惊飞的小鸟似的倏然闪开。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大病过一回的人,气血亏虚,胆气不足。加之久别朝堂,一时回来,有些情怯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义王总也不肯相信,控制不住的总想去端详太子。只因知道圣上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在静静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所以才强自压抑住了。
殿下响起了一阵嗡嗡声。朝臣们无不是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要知道,太子久未露面,他们也都以为太子早已不在人世了。谁能想到这突然之间就又出现在面前。
圣上扫视着殿下群臣,一一看着他们面上的表情,好半天才出声道:“……真乃神佛庇佑,列祖列宗在天有灵,竟让我堃儿沉疴得愈,日渐康复。”圣上说着几乎流下泪来。略顿了顿才又说道,“此也是天佑苍生,让我大英朝得有明主,让我英朝百姓能够世代安居安享太平。因此朕决定,大赦天下,让天下苍生普沐天恩。”
“圣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又是一阵山呼。
“堃儿,你久未见众臣工,可有何话要说?”圣上转身对太子问道。
太子仓皇的扫了一眼殿下群臣,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咳了两声才道:“孩……”可刚一张口,就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孩?义王敏锐的捕捉到了太子说出口的这个字。难道太子想要说的是孩儿?这可不对啊,要知道太子地位特殊,既是君也是臣。在天下臣民面前是君。储君。可在圣上面前却是臣。当然也是圣上的儿子,可是这是在朝堂之上,自然是要以臣子自居的,岂可如此轻率。更何况,太子在圣上面前一向都是自称儿臣的。
“罢了罢了!”圣上心疼的看着太子,“不急于这一时。今日只是让你出来和众臣工见个面。你要好生将养身子,早日重返朝堂。”
太子虽只是匆匆露了一面,可在朝野上下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那些依附于各皇子党的,不得不重新考虑起立场问题来。原本打算群雄逐鹿的,见太子已然康复,也不得不放弃了原来的打算。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是真的康复了,这些人有很多都是从小看着太子长大的,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坐在那里,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就连义王,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原本以为太子是必死无疑了,谁能想到,沉木座椅是真的为太子而造。一时竟把再三叮嘱应皇子的话完全丢在脑后。这一日下朝,连朝服也没有换,就匆匆上轿,去往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