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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夏远笑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顾余笑。”
他又接着道:“其实我来找你还为了找另外一个人。”
顾余笑道:“谁?”
夏远道:“你的一个老朋友。”
顾余笑道:“我老朋友就你一个。”
夏远道:“他是你的一个老的朋友,他的年纪确实已经够老了。量子基金中国区投资经理,格雷斯·普其。”
顾余笑道:“他确实是个年纪很老的朋友了,老得都请不动了。”
夏远笑道:“能请得动他的,恐怕只有你了。他现在在杭州吗?”
顾余笑道:“他下午刚和我喝过茶,明天就要走了,准备回香港,你现在就想见他?”
夏远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1点了,他皱皱眉道:“这么晚了他会出来吗?”
顾余笑笑着道:“如果别人现在想见他,他一定不会出来。如果是你想见他,他一定会出来。我对他讲过你的故事,他很难想象世上会有你这么年轻的股市天才。”
夏远道:“你也一样,呵呵。”
顾余笑从夏远手里接过手机,给格雷斯·普其打了电话。格雷斯听说是夏远想见他,非常开心地说马上赶过来。
夏远,顾余笑,杜晓朦三人就坐在茶楼里,喝着茶,等待格雷斯的到来。
夏远突然问道:“你和方璇发展得怎么样了?”
顾余笑突然没笑了,淡淡道:“发展的速度超乎我的想象。”
杜晓朦道:“你那是不是快乐死了?”
顾余笑摇摇头,道:“不是。”
杜晓朦问道:“你不喜欢她?”
顾余笑道:“喜欢,喜欢得要命。”
杜晓朦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快乐得要命?”
顾余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夏远看着杜晓朦道:“任何故事的结局都有一个可以解释一切的解释。”
顾余笑看了夏远一眼,夏远突然转变了语气,笑着道:“要是方璇也是一个像你这么罗嗦的女人,顾余笑当然不会快乐得要命,而是真的要了他的老命了,呵呵。”
杜晓朦也学着顾余笑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们男人呐,就是不懂得包容一个女生一点儿的小习惯,哪怕是这么大的一丁点,一丁点的小习惯。”她拿出小指头来比画,夏远和顾余笑都笑了起来。
(54)
夜已很深了,深的夜总是很容易让人醉的。如果他们喝的不是茶,是酒,他们早已经醉倒了。
这样的夜色,这样动人的城市,西湖,明月,柳树,晚归的人们,如此的夜色,谁不愿被它醉倒呢?
茶楼里亮着温馨的灯光。茶楼外一抹弯月,月如钩。
其实人生又何尝不像一只钩呢?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只钩,每个人年轻时都希望能钩到最好的东西,可是等到时光消逝,年华老去那一刻,却会觉得自己失去的却比钩来的要多得多,这是不是一种无奈呢?
当挂上的钟摆指到1点45分的时候,茶楼里走进一个外国人,一个外国老头。他在夏远的那张桌子坐了下来。
夏远道:“普其先生,这么晚打搅您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听说您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我才这么晚约你出来。”
格雷斯笑着道:“我是顾余笑的朋友,你也是顾余笑的朋友,你也就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约我,不管多么晚,我都会出来的。”
从他的笑容里,看得出,他把能够成为顾余笑的朋友,当作一件多么令他值得骄傲的事。
夏远道:“我听说你们量子基金,准备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投几十亿美元的资金,进入香港股市。”
格雷斯神秘地笑了起来,道:“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商业秘密,如果我告诉你的话,用你们中国话里的意思表达,就是影响不好的。”
他又笑着眨了下眼睛,继续说:“可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准备投几十亿美元购买香港股票,就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商业秘密。我发誓,我现在所说的话只是把你知道的这个秘密重复一遍而已,绝没有向你透露一点商业秘密。我们准备在接下去周内,向香港股市投入0亿美元的资金,用于购买股票。”
夏远他们三个都笑了起来。
格雷斯又笑着道:“你是顾余笑的朋友,我绝对信任你的品格,你不会把这秘密说出去的。”
夏远诚恳地点点头,又问道:“那这么说,你们量子基金是相当看好香港股市的发展了?”
格雷斯点头道:“确实非常看好。不但我们看好香港股市,在我们看好香港股市之前,顾余笑在和我网上聊天,评论股市时,就说他觉得香港股市至少在未来一年多时间里很有发展潜力。”
夏远道:“既然你们这么看好香港股市,那你们为什么只投0亿美元,为什么不是投50亿美元?”
格雷斯大笑了起来,道:“顾余笑说的一点也没错,你果然是个最聪明又最狡猾的家伙。你是想让我改变操作的金额,让那些已经知道我们操作计划的基金,在预测指数时出大错,对不对?”
夏远没有否认,只是笑着道:“我知道这个想法很不光彩。”
格雷斯笑着道:“不,你这个想法很正常。市场是每个人都希望赚钱的地方,市场不是慈善机构,它不会去可怜人。只有赢的人,永远是最光彩的。不管用什么方法,赢,永远要比输来得光彩得多。很多国家,政府,金融机构都骂索罗斯先生发明对冲基金,破坏金融市场,引起金融危机。但索罗斯先生是最后的赢家,他是最光彩的。他只不过是替市场挤干净泡沫,替一些人摘下虚伪的面纱而已。索罗斯先生也是建议我投资香港股市50亿的,只不过我为了谨慎一些,准备先投0亿,既然你与索罗斯先生的看法一致,那我们基金就在接下去周里,向香港股市投入50亿美元。”
夏远对顾余笑道:“现在普其先生已经告诉我们,他们量子基金决定投50亿美元进入香港股市了。你应该很容易对这三周的指数变化,做出预测了吧?”
顾余笑摇摇头,道:“不,我从来都不知道各家基金的内部消息,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根据内部消息来预测指数。”
夏远问道:“那该怎么办?”
顾余笑道:“我只能根据我自己的方法进行预测。我相信错误不会太大。因为我相信在香港这样极其成熟的市场里,市场里的一切角色都会时刻达成一种默契,向着应有的趋势而变化发展。即使这段时间量子基金的资金不进入,总有别的资金进入。量子基金进入得多,别的资金就相对进入得少。各方总会在市场里达成一种谐调。所以我觉得量子基金的进入,对市场最后的影响,还是有限的。”
格雷斯拍手笑道:“能这样看市场的人,无论是谁,也绝对想不到只是一个1岁的中国青年说的。”
顾余笑对夏远道:“这次关系到你的股神大赛,我预测要更加谨慎一些,给我个小时时间,我再告诉你。”
夏远笑道:“我对你的预测一向很有信心,只是这次不会再要我捡易拉罐了吧?”
他们俩都笑了。
夜色渐带晨曦,东方微露晓白,浙江大学校门前的那辆宝马车已经停了个多小时了。
车里的灯一直亮着。
夏远已经睡了个小时了。
杜晓朦却像块精力用不完的电池,一直在翻看杂志,听音乐。
夏远想不通她一个女的精力怎么会比自己还好。他想不通的事,从不愿多想,所以他一直睡得很愉快。
这时,杜晓朦敲了敲夏远,把他推醒,道:“顾余笑在外面。”
夏远连忙打开车门,顾余笑两眼布满了血丝,看得出,他在这三个小时里耗费了多少脑力,用尽了多少心思。
顾余笑动作略显迟钝地把三张文件纸交到夏远手里。
夏远看着一身疲惫的顾余笑,点了下头,他没有说谢谢,因为有些朋友,是永远不需要你说谢谢的。
夏远看着顾余笑,突然笑了起来,问道:“这次你要不要我捡易拉罐。”
顾余笑笑着道:“不要。”
夏远道:“为什么?”
顾余笑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夏远道:“可是以前你都要我捡易拉罐。”
顾余笑道:“那也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夏远点点头,道:“我们是朋友。”
顾余笑笑着道:“好得要命的朋友。”
他的笑是不会因为他的疲倦而呆滞的。他的笑永远是顾余笑的笑,就像天边朝阳初升,对大地的笑容。他不会因为疲倦而变成不是顾余笑。无论他多累,多疲倦,他总会笑,因为他是顾余笑,因为他永远是那个“回头看看我的笑容吧”的顾余笑。
他们俩相互看着,笑着。
只有两个字,朋友。
一轮红日初升,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