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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以止住自己身体翻滚的趋势。</p>
无奈所抓住的，不过都是去年冬日树木落在地上的枯枝枯叶。</p>
经我一抓，立即发出咔嚓的脆响。</p>
力气不足，手中匕首在干硬的地面划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甚至刀刃在翻滚的过程中扎进了肉里。</p>
一路血迹斑驳，却也没能稳住向下的趋势。</p>
全然无用。</p>
在我绝望之际，后背忽而一空。</p>
那些遮掩深渊的障物突地下落，我的身体也开始从绝壁下坠而去。</p>
危急时刻，手腕一疼。</p>
“……你——”我话未说得完整。</p>
哑子跟着我跳了下来，指腹都磨得破了的手死命抓着壁上凸起来的一块岩石，方勉强将我俩的下坠之势止住。</p>
手腕被他一手攥住了。</p>
但一只手如何支撑得住整个儿身体的重量？</p>
我感到自己手臂几乎脱臼似的疼。</p>
遑论正以一只手强撑着我们两个人的哑子？</p>
我微张着唇，正要开口。</p>
岂料还是被哑子抢了先。</p>
他沉声道：“将你的匕首插在你跟前的土面上，快！”</p>
已经听到土石松动的声响，甚至有不少的泥土掉落下来，砸在肩</p>
头上。</p>
至于落到了眼睛里，只得拼了命地狠眨眼睛，好使自己视线清晰。</p>
鬼使神差的，我不敢多问，只是将匕首握紧。</p>
我不敢动作太大，生怕一个不甚，摔下万丈深渊的就是我俩。</p>
小心翼翼地抬起手。</p>
不知我们掉到了什么程度去，已经听不到上面打斗的声音。</p>
而方才哑子和我所说的话，直到现在，也没有听见回音传来。</p>
底下深不可测。</p>
无心再多想。</p>
我与哑子的身体都在开始慢慢地往下落。</p>
我咬牙，将呼吸放弱了，摸索出一块还算是结实的土璧，将匕首刀刃插了进去。</p>
然后仰面，轻声道：“已经插好了。”</p>
“别怕！”</p>
话落的同时，哑子蓦地提力，将我往上一揽，以自己单手扣住了我的腰肢，将我揽在他的身侧。</p>
继而他原本抓着岩石的手一松。</p>
两具沉重的身躯在同时下堕，耳畔只有呼啸的风，连人的呼吸都几不可闻。</p>
猛地——</p>
哑子握住了那把匕首，一连在土璧上扎了数下，才终于停在了一块岩石上部，以匕首入土的支持力和岩石苦撑着。</p>
坠下的趋势终于止了。</p>
但是一口气仍然高悬在嗓子眼儿。</p>
彼此静默了良久，甚至连呼吸与心跳声都被明晰地放大。</p>
处于本能，左手同样抓住了他的腰间，不断地有粘稠湿热的液体涌出，许是我方才被匕首划伤的。</p>
也可能是哑子的。</p>
他为我挡了一刀，腰腹处亦是有一个伤口。</p>
“你分明会说话，为什么还要瞒我自己是个哑巴？”</p>
且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名字。</p>
虽然嗓音低哑，甚至有些难听，与我记忆中所听到的截然不同。</p>
但是他的确为此瞒了我。</p>
他的目的何在？</p>
抑或说，他是否有什么我不知情的苦衷在？</p>
哑子没有说话，但是如此亲密的接触，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躯微僵，心跳如擂鼓。</p>
但见他喉头一动，等了良久后，却迟迟等不来他的答案。</p>
他还是没有回答的打算。</p>
我不多加勉强，失望过后，慢慢察觉到那把匕首似乎开始支撑不住，与岩石碰撞出金石之声。</p>
随时都有脱出来的可能。</p>
“我们会死吗？”我倏尔问道，又换了一个说法，“荣靖……你到底是不是荣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