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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赐宴文武百官,并宣布赐假十日。
这天晚上,景帝喝了很多酒,汪舜华服侍他躺下,看着他头上暗生的华发,有点心疼,他现在还不到二十二周岁,换成当年的自己,还是个没有不出校门的大学生;而他,却要担当起家国天下的重担。
她不容易,他更难。
所以,他们必须携手同心,共克时艰。
虽然说元宵节期间百官都放假了,但景帝还是没有多少闲暇,整天忙着批阅各种奏疏。汪舜华吩咐小厨房准备了几样他喜欢的酒菜,等他回宫,陪他小酌,就算是忙里偷闲了。
那日午后,汪舜华正躺在贵妃榻上小憩,听到夏玉莲低声呼唤,赶紧起来,景帝已经进来了,笑道:“你累了,就躺着吧。”
汪舜华到底是起来了:“也就是睡会儿午觉,已经醒了。圣上今天回来得早,想是公务已经处理好了?”
景帝嗯了一声,到她身边坐下:“嗯,国事是永远忙不完的,都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的事。”
汪舜华从宫女手里接过巾帕,给他略擦了擦:“外头的事,妾帮不上忙;只是请圣上注意劳逸结合,保养身子。身子才是一切的本钱。”
景帝笑:“怎么说你帮不上忙,朕可等着你的金口。你每次不说则已,一说必中,尤其是关于我军胜败之道和国家用人之道,朝臣们听了也佩服。如果不是你的那番话,于先生还不肯接受爵位呢。”
汪舜华道:“这是圣上英明,群臣同心,将士用民,妾不过因风吹火,如何敢居功?圣上不要嫌弃妾僭越,妄言国事就好了。”
景帝笑着拉着她的手,没说话。
“不过,眼下还真有件事,要讨圣上的恩旨。”
景帝笑:“什么事,你说便是。”
汪舜华看了眼夏玉莲:“玉莲已经过了二十,当年我答应到时候就放她出宫;只是去年事情多,一直没有顾上,如今想请圣上恩准,让她早日出宫择良人婚配。”
景帝并不在意:“当年你许诺,朕也答应了,就这么办吧,不必知会朕;后宫的事,你做主便好了。”
夏玉莲喜出望外,连忙跪下磕头。
景帝摆手,汪舜华敛了笑容:“妾想说的,其实不只是玉莲。‘雨露由来一点恩,争能遍布及千门?三千宫女燕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宫人皆良家子,幽阴深宫,徒生哀怨。宫怨诗作得再好,也不如给这些宫女们一个出路的好。”
景帝显然没有想到这一茬,皱紧了眉头。
汪舜华接着往下说:“更何况,如今国家艰难,正待修复元气,遣散部分宫女出宫,让宫里少一点怨女,让外头少一点旷夫;不仅节约了用度,也可以彰显圣上仁德爱民之心。”
景帝点头:“你说的很对。”
汪舜华再接再厉:“妾是想着,那些年逾二十,还没有接受宠幸的女子,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放她们出宫;有家的回家,没家的,禁军京营里想来有不少单身的,圣上可以给他们赐婚。”
景帝看了她很久:“皇后,这事情就不必了,麻烦。”
汪舜华知道他不愿意,牵扯到禁军,皇帝很敏感,不过她不打算放弃;她扯住正准备离开的景帝,对王诚等人说:“我陪圣上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已经过了元宵,外头还是很冷,雪花纷纷扬扬的。
景帝走在前面,很不想和汪舜华搭话。
他知道汪舜华贤能,但是没想到她的手也太长了,居然伸向了禁军!她想干什么?收买人心吗?
有了这个念头,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当年在郕王府,她就是以这一招笼络了人心,让王府所有女人都远离自己。
现在又想故技重施,简直岂有此理!
景帝自觉不是好色之徒,结婚前没通房丫头不说,这是国朝的规矩;结婚几年都只专宠她一人,包括她怀孕期间也没有捻三搞四,如果不是她主动去招惹王振,他也不至于纳了杭孙二人。
如今,他做了皇帝,国事冗杂,内忧外患,绝对没有太多的心力耗费在后宫上,可她不但不体恤自己,为子嗣考虑给自己张罗嫔妃,反而把人往外推,简直岂有此理!说的那么温婉动听,表现的那么贤良淑德,还不是为了自己!
简直令人作呕!
汪舜华不知道自己在景帝心中,已经成为两面三刀皮里阳秋的小人,但她能看出来皇帝的不高兴,其实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有机会成为小老婆的漂亮姑娘被撵出门去,是个人都会不高兴;她也毫不否认,确实有那么一点小心思在里头——汪舜华自然是美人,但那也要看和谁比,在宫外还算出色,但放进美女如云的后宫,只能勉强说还过得去,毕竟这些人是真正千挑万选的;虽然说承恩不在貌,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景帝也不能例外。就算不能把所有情敌都赶走,趁机解决几个特别出色的,总还是能的,但这不是重点。
看着后面没人,汪舜华拉住景帝:“圣上可是不愿意?”
景帝的声音有点冷,皇后要做好事:“朕敢不准?”
当时前后左右都是人,估计过不了一会儿,六宫都会知道这件事,都会认为皇后贤德;自己要是硬着来,反而成了罪人——雨露由来一点恩,争能遍布及千门?自己够不着,还不让人去找!
听听!
汪舜华语音放得很轻:“妾知道圣上不高兴,这六宫如花似玉的,妾看着都喜欢,何况圣上?只是,妾此举,不单是为了自己落个好名声,更是为了圣上,能尽快在宫里立住脚跟。”
“怎么说?”
景帝马上来兴趣了。
汪舜华道:“如今瓦剌虽然退兵,但他们绝对不会放弃光复元朝的企图;而朝廷,没有了外患,自己内部会不会斗起来?如果有一天,也先提出无条件送太上皇回来,圣上是接还是不接?”
景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不可能,也先不可能这样做!”
汪舜华语气也很坚定:“为什么不可能?也先捉住太上皇,是想以此为王牌,长驱直入,至少逼迫朝廷退步;但是现在圣上继位了,这张牌就废了,他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他放回来,由着你们兄弟去争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景帝怔了一下,汪舜华又开口:“就算太上皇一时不能回来,不还有太子吗?现在太子年幼,以后他长大了,出阁读书了,而圣上又有了自己的儿子,你说,朝臣是该支持谁?”
景帝显然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敢面对。他脑子有点乱:“梓童,别说了。”
汪舜华语气很坚定:“我不说,就能当事情没有吗?”
她放轻了语气:“我知道,圣上和太上皇骨肉情深,我不该说这些;只是圣上如今正位这么久,也该知道太上皇是个什么人。土木之变,绝对不是一时的意外,自从当年喜宁欺辱英国公开始,祸根就已经种下;从被王振撺掇着出征开始,就走上了不归路。也别说王振喜宁等奸臣误国,去年城下叩关,又是谁劝他去的?他真的不知道守将开关的后果吗?——所以,你觉得他会痛改前非吗?”
景帝闭了眼睛,不想说话。
他不想承认,自己不希望哥哥回来,甚至希望哥哥早点死。
要干掉太上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否则历史上的景帝不会犹豫那么些年;除了似有若无的兄弟感情,舆论也是景帝必须考虑的因素;而今,即便加上杀子之仇,汪舜华也不敢指望景帝态度大转弯,更不敢指望群臣众志成城。
在这个信奉“君君臣臣”的明朝,一个君臣的名分,就足够把人压死。
要对付左护法这种外斗外行内斗内行的奇葩,不要指望群臣,包括于谦,只会让人家为难;景帝同样指望不上,在政治上太幼稚、太单纯。比起他那个集蠢阴坏于一身还赢得个好人名声的哥哥,他的宫斗手段之简单粗暴,简直拙劣到可笑。
她也不能阻止太上皇回朝,无他,关乎明朝的面子。也先如果要逼迫明朝签订城下之盟,这才同意送回太上皇,不用景帝开口,满朝文武就会把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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