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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澄的这一句来的很突然，突然间，整个餐厅都安静了下来。
乔笛的心里咯噔一声，她整颗心都悬空了，由于对于过去两年记忆的空白，导致她无法直面过去的事情，也无法面对任何质询。
她低下了头，默默地攥紧了手心。
“哥……”
迟焰犹疑着开口，语气里充满了阻拦的味道，却明显底气不足，所以只叫了一声“哥”，便没了下文。
迟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知道，该面对的一切，还是要面对的。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季冰弘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面前的西冷牛排，他淡淡地出口，好像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可大家都知道，他其实是整件事情的中心，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季冰弘的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冷峻禁欲，他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的皮肤像奶油一样，流畅的下颌线在暖黄的灯光下发着光，他像一尊完好无缺的神像，稳如泰山地坐在餐桌前，似乎无形之间掌控了一切。
迟澄似乎早就料到了季冰弘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双手交叉，支在下颌下面，一张棱角分明而精致宛如天赐的散发成熟男人魅力的脸庞此刻也显示出了本身的威压。
“别这样。”
季冰弘没有抬头，他只是非常平淡地切开牛排，然后用叉子将小块牛肉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拒绝的气息。
“我不想揭开伤疤。”
季冰弘的语气很淡，淡到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动。
“而且乔笛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一切都还是未知。”
迟澄立刻跟上：“可当年的事情，给你，给我，都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不是吗？我因为这场事故失去了妻子，连生活轨迹都发生了变化，而你，遍体鳞伤，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查明真相吗？”
季冰弘顿住了。
他被迟澄推搡着，不得不在这个场合直视那两年的过往。
他终于抬起了头：
“可真像太庞大了。它可能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你想过吗？”
迟澄：“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做好了接受的准备。并且，我一定要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迟澄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是那种未达眼底，只挂在嘴角的，冷酷的笑意。
季冰弘定定地注视着迟澄的眼睛。
“你也很恨吧。”
迟澄点点头：“嗯，我恨。”
季冰弘沉默了良久，开口：
“我对不起迟家。”
迟焰和迟澄同时低下了头，他们没有说什么，他们心里也知道，季冰弘确实是对不起迟家的。
当时的绑架案，无论如何从哪方面看，都是针对季氏，都是针对季冰弘，可偏偏，和季氏关系最好的迟家因此受了牵连。
就像多米诺骨牌，季冰弘是倒下的第一块骨牌，而迟家就是紧邻着他的第二块，不能幸免地倒下。
而那只推倒第一块骨牌的黑手，却现在逍遥法外，隐藏得足够深，没能被绳之以法。
乔笛知道季冰弘不想说的原因。
季冰弘最为受害人，最直接地与绑匪接触了两年，受到最残酷的虐待，除了绑匪，没人能知道在那两年里季冰弘遭受了什么，变成了什么非人的模样。
那一定是非常凄惨，非常难看，非常不堪的样子。
或许在宴会时莫名其妙出现在酒会上，把季冰弘堵在房间里羞辱的男人只是九牛之一毛。
或许还有迟澄和迟焰根本想不到的，更下流更龌龊的手段曾用在季冰弘身上。
这些，要怎么让季冰弘当众说出来呢？
乔笛望向季冰弘优越贵气的侧脸，心里像被狠狠地扎了一刀一般，生疼生疼。
“迟总……大哥，冰弘他，可能还没办法把他经历的那些事说出来，不过，我确实很想知道，在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能说一说吗……这样从头说起，或许就能看出一点端倪，或者当时被忽略的细节。对查清真相一定会有帮助的。”
乔笛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下面轻轻握住了季冰弘的手。
果然，季冰弘的手冰凉，连指尖都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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