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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樊英说“别光顾着想这些,我呆在家里一分钱也没有,我们也未必好过,人家外地人也到上海来,我们上海人为什么不能去深圳打工,窝在家里,吃什么?儿子女儿,我们养两个呢?将来有用钱的地方多呢!”
陆石说“儿子女儿是将来的事,到时候用不着我们操心,她们攒了钱,有良心的将来还会给我们钱呢,到时候还不是有福气,你要作死做活的干什么?我反对,现在又不是缺钱,再苦也不落到乞丐的地步,要你出头干什么?家里有米吃,有房子住,不会饿死你!”
樊英说“你反对,你反对,说的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似的,我决定要去了,何况还有季亚陪着,我们正好有照应,没有季亚,我还真不去,我正好呆在家里,外面工作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总不能天天在家吧,我要去深圳工作去,人家车费都报销的。”
我和陆宁一致赞成樊英去深圳闯一闯,我在樊英身边鼓捣“机会这么好,还可以看看深圳什么样,爸爸一直没有出息,缩头缩尾的”
陆石希望我去劝樊英别去,我不乐意,陆石说“你懂什么,你妈走后,家里什么活都由你干,看你还说‘好’。”
我说“我干就我干,我什么都不怕,妈妈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挡着。”我妈听了,走过来抱住我,感动的说“我的宝贝”
樊英从上海姐姐樊丹家里拿来了一只远行的旅行包,樊英去深圳了。
自从樊英走后,陆石整个人象树枯掉了一般,没有了声音,没有主见,没有了脾气,也不管我和陆宁,随便我们爱怎样就怎样,只当没看到,不来横加干涉,陆宁因为经常出去玩,我一直在屋里蹬,所以我在家里受的伤害要更多,现在,陆宁没觉得什么变化,而我对樊英离开后的变化很明显,现在放任自由,不被陆石管,多好啊!
我快乐的度过了一个星期后,去学校报名,初三下学期的紧张
学校生活快要来临了。
回家后,我对着一缸要洗的衣服在擦洗,陆石经过了,就说“活该,谁叫你们放你们的妈走了”
正说着,樊英的头从楼梯道探出来,我吓了一跳,说“妈”
陆石也很惊讶说“你回来了,怎么脸这么红,快到房间里坐一会儿。”
陆石倒了开水,给樊英喝,我进屋问“还去不去深圳了?”樊英边喝水边说“不去了,那边真的苦,晚上睡觉也不好,天天晚上外面的机器轰轰声,响的睡也睡不着,我睡不着就天天想你们,后来想的老是掉眼泪,你们在家想不想妈,没妈的日子苦吧,就象没孩子的妈一样的苦,我是熬不住了”
陆石说“我早就叫你不要去了,你不听,现在回来了就好”
至此陆石再也不提深圳的事,倒是后来樊英看到我们两个孩子就说去深圳的事“我跟季亚去深圳,乘火车,为了节省开支,乘的是慢车,那里面人多的挤也挤不到自己的位置,天冷,火车上象着了火一样的热闹,撞来撞去,全是人,怪不得人家说火车上扒手多呢,你推我挤的,三只手偷你东西,你都不知道,我和季亚紧挨着,挤不到自己的座位上,挨到靠窗的地方,我们腾出地方放了旅游包,我们坐在旅游包上,别说睡觉了,连打呼也不敢”
我好奇的听着,陆宁说“那你们轮流看包啊,总要睡觉的”
樊英笑的说“傻孩子,当然肯定不象我说的一样啊,只是睡也睡不着,眼睛合起来,手里的包动一下,就要跳起来,在火车上精神好的,一到了深圳就瘫了,季亚和我一样,两个人刚出来,什么都怕发生,一路上,内地的房屋是破的象个草棚,就象外地人在这里搭的临时住所一样,怎么住人呢?尤其是站头上大概到了江西,许多孩子连鞋都没穿,作孽啊,差不多都是8,9 岁的模样,穿的那叫什么衣服裤子,提着个破篮子,总是阿姨,伯伯行行好的,人家看见都嫌烦,现在谁有那么多钱呢,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这个年头,行乞都难!”
我问“妈,你给了吗?”
樊英说“怎么给的清,孩子一团一团的,给了一个,一团都要轰向我,吃的消啊,我自己也是去深圳赚钱的呢?背井离乡的,你们运气好,生在这里,要是生在那里,没吃没喝没住的,没人疼,死定了,象一群野孩子一样放逐。”
说的我惊喜自己的生活这么幸福,有房子住,又不会饿死,活在那头,简直不敢想象,比起在贫困线上挣扎的孩子,这儿就是天堂,那儿是火坑,可怜巴巴的要饭,谈不上一点尊严,骄傲,荣誉,一切活下去的希望都在生下来就被剥夺,凡是人格的光辉处都在那块遥远贫瘠的土地上被埋没,而这个与我无关,让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家就是我力量的源泉,家是根基,是我的后盾,我才有对未来的希望,理想,奋斗,甚至想出人头地,力量源泉就是家。
陆宁说“你为什么让我们跟内地比,为什么不跟欧美国家的孩子比。”
我也接着说“是啊,欧美国家很富裕的,我听说7个中国人养活一个外国人”
陆宁接着说“欧美国家的父母和孩子是平等交流的,她们不强迫自己的孩子跟她们一样的生活,她们认为生命是丰富多彩的,可以包容各式各样的人性,她们18岁成年就可以出门,不再和父母住一起了,而我们非要套着你们的模式生活下去,美国社会不会让孩子公然成为乞丐的,去欧美的中国人写的,书上看的到,《成长的烦恼》就拍的很好,干嘛跟差的比,为什么不比好的地方?”
樊英说“怎么好跟国外比!”
今天平时不怎么交流的我们,谈兴很浓。尤其是陆宁,讲了好多他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