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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几,也是中山村与世隔绝,村民追求功名之心并不强烈。除了夏祥之外,只有二人,一人名夏来,一人名夏去。三人的私塾,李鼎善倒也认真教学。夏来和夏去顽劣成性,不求上进,勉强识得几个大字之后,就无心再学了。
李鼎善也不在意,夏来和夏去所交的学费减轻了夏家的负担,也算是莫大的欣慰了。当然,让他最惊喜也最满意的是夏祥的聪慧,堪称神童。他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夏祥只用了两年时间便全部融会贯通。
见夏祥学有余力,李鼎善便改变了主意,本来以他所想,只让夏祥饱读圣贤书即可,其他杂家,不必一观。但见夏祥之才可以海纳百川,他就拿出轻易不示人的藏品书籍,交与夏祥。
夏祥如获至宝。
又一年后,夏祥上至天文,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无所不通;古今兴废,圣贤经传,无所不览。在李鼎善看来,夏祥就算不是百年不遇的大才,也是数十年才有的奇才,至少不比十九岁高中进士的苏确差上多少。
大夏立国以来,十八九岁高中进士者,不下十余人,其中尤以苏确最为引人注目。倒不是苏确最为才高,而是苏确最为刚正。为官之后,数次当面顶撞皇上和王爷,固执己见,从不因对方的皇权或王权身份而让步半分。
“爹爹,为何我们不同夏祥一起进京,他一人进京赶考,
谁来照顾他的起居?”站在一处山头之上,俯视群山环抱的中山村,肖葭微蹙眉头,一时心忧,“此去京城,山高水长,诸多艰难,他一人万一有个闪失,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鼎善折扇遥指北方:“他一人前去京城,确实路途艰难,但总好过我们的陪同。京城有人发现我们的踪迹了,说不定不日就会来到中山村。如果现在不及时离开,会让夏祥大祸临头。”
肖葭轻叹一声:“若是让人知道夏祥是爹爹的门生,别说高中进士,怕是连命都不保了。他此去京城,凶多吉少。其实让他安稳一生,不求功名富贵,只求平安,不也很好?”
李鼎善却是摇了摇头:“大夏太平百年有余,虽无外患,却有内忧。以夏祥的才学,只当盛世一小民,就太可惜了。眼下,朝廷会有一场风波,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当顶天立地,迎难而上——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肖葭轻轻一拢额头散落的头发,神情有几分茫然:“让他从中山村直接迈入凶险的京城,是不是太难为他了?”随后目光迷离而失落,“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葭儿……”李鼎善脸色一沉,语气严厉了几分,“夏祥和你只能是兄妹!”
肖葭俏脸微微一红,随即失落了几分,微一低头:“知道了,爹爹,葭儿不敢。”
见肖葭如此,李鼎善未免心软,摇头叹息:“不是爹爹为难你,也不是爹爹有意如此,实在是你的身世原因,不能长伴夏祥左右。”
“我今后该何去何从?”肖葭双眼迷离,眺望三年来朝夕相伴的山水,心情莫名沉重了许多。
“大夏虽然重仕,但并不轻商,也不抑制经商。”
“我一女流之辈,如何经商?”肖葭并无主见。
“我已有打算,不必多虑。”李鼎善话刚说完,忽然脸色一变,一个箭步跃上旁边的一块石头,朝远处张望,“来得好快。”
远处的山路上,几匹快马奔跑如飞。马上几人,一色的短衣干练打扮,面色冷峻,目光凌厉。
一共五人五马,穿过山间小路,越过小溪,直奔中山村而去。
肖葭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爹爹,他们是?”
“是他们。”李鼎善点了点头,毫不慌乱,淡淡一笑,“幸好先走一步。他还是贼心不死,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既然如此,我如果为了避祸南下泉州的话,岂不是显得太胆小怕事了?走,北上京城!”
“真的?”肖葭一时惊喜,南下泉州距京城数千里之遥,和夏祥天各一方,也许再难有相见的机会,而北上京城,说不定会和夏祥有意外重逢之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鼎善哈哈一笑,豪气陡生,“他想赶尽杀绝,我就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