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山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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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下朝后都会往储秀宫找慈禧，将今日早朝的事儿说给慈禧听，与其商讨，或者说是请教。慈禧自打慈安死后虽然并未撤帘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不是每天早朝都会去听政，这也是为了光绪能够顺利亲政，借封住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闲言碎语。转而成天捣鼓那台留声机。光绪这段时间也想明白一个道理，先不论慈禧是不是要收拾他。但他一定要摆出一副自己很依赖她的架势，就算将来慈禧丧心病狂，想要弄死他这个与自己血缘最近，关系最近的皇帝也能使她放松警惕不是。

    慈禧今儿倒是没鼓捣留声机，看那架势倒是像坐在那专门等光绪来一样。光绪把前世无赖精神贯彻在慈禧身上，感觉还挺好用。这不，一进门光绪就把李莲英拉过来给自己捏着肩膀。慈禧那张扑克脸在光绪面前渐渐的有些绷不住，微微笑道“皇帝，别欺负小李子了，说说今儿朝上又怎么了。”“不碍事，不碍事，奴才喜欢给皇上捏肩膀。”李莲英笑着说。其实光绪这招看似粗鄙，实际巧妙的很。慈禧要是想要弄死光绪总不能亲手掐死他把。那么慈禧必然需要一只手套，而且要一个完全信任的手套。而李莲英也像后世传言那样，几乎就是不二人选。而光绪给了李莲英一个错觉，一个让李莲英觉得，光绪对自己没恶意的错觉。这就够了，毕竟嫌老爱少这是人的天性，更是人最理智最符合利益的选择。

    说到正事儿，光绪坐直身体轻轻拍了拍李莲英的手背，李莲英顺从的垂手退后“还是法国人占领越南的事儿，听说黑旗军在越南打了几个漂亮仗把顺化都给抢回来了。左宗棠他们那些主战派自然气焰高涨。”“黑旗军？”慈禧有段时间没关心朝政了。“是的，该部乃洪杨余孽，被我大清赶到云越边境。这次法兰西登陆越南，阮氏无力抵抗便请该部为其助力，并将儿子卖给他们的陆氏枪交付给了他们。”

    陆氏枪就是天津机械局卖给越南老挝等藩属国的仿制毛瑟枪，因为主持仿制的便是天津机械局的新厂长陆炳君。这位陆厂长算是科举之下的怪物，不爱研习八股，却专爱奇技淫巧，成天便喜好翻阅一些奇怪的偏门古籍，捣鼓一些小机关。以至于四十好几的人竟然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于是便成为士林笑料，昔日的同窗，更是羞于与他为伍。好在他写的一手好字，赋的一手好词，每每缺少用度便厚着脸皮去那柳巷楚馆之中赚些花销。为了这事儿当地官府也是头疼的很，要知道这个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读书人，都是孔孟门徒，却专门去给那些青楼填词作曲，实在是有辱斯文。为此，作为昔日同科的尹县令经常以伤风败俗的名义扔他进去吃几天牢饭。可实在陆炳君也并没有作奸犯科，过不得多久，也只能乖乖的把他给放出来。如此一来，陆炳君倒还成为牢房常客，经常拿出他的小玩意儿，小发明，和牢头狱卒们打的火热。

    光绪之所以会让他来做天津机械局的厂长，倒是因为一次和李鸿章的谈话。光绪想要改革这些以地方兴办的工厂，因为是由地方兴办，往往便是直接挂靠在地方**。**管理，难免便会出现大成本，小产出的现象，更因为这个时代的大清国更缺少各专项的人才，由**管理便更是容易出现外行指挥内行的尴尬，成本上更是难以控制。而李鸿章却告诉光绪，正是因为我们不懂，那么我们只需要选对了人即可。若在士林中选择，士子们从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奇技淫巧就算勉强入职，机械局也不过是他们敛财的钻营的工具罢了。而一局之首又不可不识文墨，否则文件都看不懂，又如何管理数千人之工事？所以说李鸿章会做官，这都把答案都列出来了却就是让皇帝自己做决定。

    话说这天陆厂长正在向一个清吟小班推销他的新词，说到兴奋之处手舞足蹈起来。正在兴奋的时候被一帮士兵给“请”走了。对于这样的待遇陆厂长也算是轻车熟路，他写的虽然不算是淫词艳语，但也颇为下作。当地官府常以辱没圣贤的名义把他抓去申斥，不过顶多也就是关上三日。

    当陆秉君被塞进马车这才慌了神心想，奶奶的尹文卿不会嫌我败坏文风想把我偷偷弄死吧。于是破口大骂，外面兵丁也不理他。这陆厂长也真是了得，硬是睡醒了吃，吃完便开骂，骂完继续睡。可怜尹县令连续打了整整四天的喷嚏。当陆厂长见到光绪，光绪任命他做天津机械局的新厂长时他也如坠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