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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醒这外戚的权力,时时削拿,这个中权衡之道,您会,可是太子不会啊,天青影所学,终归是纸上谈兵,不如借此机会让太子体会一下您的处境,才更能深知皇权不易,明白您的辛酸与劳苦。”
其实当皇帝,哪有什么辛酸与劳苦,都是该着的。
“你这话不假。”皇帝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否则早就动怒了。
“之所以要在两位侯爷面前提,官家,您当然知道老奴这点小心思。”他直言不讳,“无非也是试探而已。”
皇帝闻言颔首,“朕知道,这两个人啊,比起太子来让朕头疼多了。”
“广勤侯是个聪明的,就是不肯为您公然与伯岳侯作对,而伯岳侯,老奴还是那句话,他是个透彻的鬼。”大责太监早就对皇帝说过,伯岳侯城府极深。
皇帝眼眸凝光,思忖道:“佯装这许多年的跋扈,就是不给朕任何把柄,满朝多少人是他保举上来的,却偏偏个个向朕弹劾他,在东都内,他们一家横行霸道,却又不做逾矩之事,人人都习以为常,以为侯爷就该是他这样的!”
“这才是伯岳侯的可怕之处。”大责太监敛息屏气,“只怕您养猪反成虎。”
“哼,且看他有多少能耐。”在皇帝眼里,伯岳侯还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
天青影下学之后,沈可人留下蔡书臣狠狠责备了一番,太子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心里早就看不惯蔡书臣,一直没有机会惩戒,此番直接下了令,让沈可人上表奏请辞了他。蔡书臣自然万般求饶,知错认错,当场痛哭流涕。太子一时间铁石心肠,非但不理会,反而直言自己要亲自上奏。
是时,罗沉呆怔怔地坐在天青影的院子里,隐约听着屋子中沈可人的斥责、蔡书臣的求饶、太子的讥诮,但是却听不清任何一句话。他有些失神,仿佛花阴下的一只小虫,伏在尘埃上,只会伏着。
“怎么,咱们罗大少爷在这儿伤春悲秋?”突然,一根柳枝垂到他的面前。他恍然一抬头,就看见了高屹笑着的脸。
他仍旧打不起精神来,问道:“你怎么没回去?”
高屹把柳条一抽,在手里把玩起来,嫩绿的新叶在他手指尖摩挲,他漫不经心道:“阿姊在静宁堂里陪着两位公主读书呢,我等着她,一会儿同乘回家。”
“是啊。”本一提高青龄,罗沉多多少少都会眉目生彩,他是打心里喜欢这个姐姐的。但是今日,他却仍旧低闷着。
高屹觉察出不对,遂道:“你啊,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说你,不就是被那蔡书臣数落了几句嘛,别往心里去,他这个人,满心里都是偏向时不敏他们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我知道。”
这话更是让高屹好奇,“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满面愁容,你本来不是最不把这些事放心上的嘛。”
罗沉双眸失色,抬起来再看高屹的时候,能看出他的疲惫,他刚要张口,却旋即叹了一口气,而后才低头道:“这几日,莫名其妙的,心里生烦,很多东西想说却说不出口,而且——”
他一时噎住。
高屹双眉紧锁,少年面庞显出老道,当即接了话:“而且很容易对别的话多想对不对?”
罗沉俶尔侧脸,复又低头。
“我有的时候也这样,别人一句话,在我心里,就是千刀万剐,我与阿姊说,阿姊总说是我心思太细腻了,才会敏感,但是,我自己知道这种感受,哎,对了,你知道金陵最有名的那一曲《涉淮》吧,咱们去年元夕抢灯的时候听见的那乐,有个人给这个曲子填词了,有几句我觉得特别好,”他思索了几个呼吸,“风自花去、难相同,吾与朝露似,斜光入、转飞壶,落得自知处。”
“咱们更需要‘落得自知处’,你说是不是?”高屹也见忧伤。
一语方毕,罗沉好似通悟。耳边莎莎风过,抬头看,满眼天光随云流转,雀鸟声初起,连带着树叶也一起响动起来,挺耳细闻,世间杂事,不过隐隐入耳的清脆读书声。
静宁堂内,长门宫司教正在传习《女史箴训》,两位公主和几个有头脸的姑娘都在学习,高青龄的书案堂堂正正地摆放在司教一旁,她喜鲜花,身边便也时常簇拥着许多刚剪下来的花。司教身后挂着一副古朴的《女织图》,并一副挑字“嘉容雅言”,案头上一柄梨花木戒尺,正面刻着“持慎配淑”,反面是一首《劝德文》。因而与之相比,高青龄宛如降凡仙子,百花之神,低垂眉眼写字时更有非凡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