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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撑开神祇,何如我竟然想捧住狐仙的尾巴,但在接触的一瞬间,他顿觉体内本源都仿佛成了对方之物,道基竟然开始逆转,毫无防备之下,灵气在体内对冲,胸口一处窍穴瞬间爆开血雾。
又有一条巨大狐尾从后方出现,直接将飞来峰抽出了圣人谷之外,过了好一会儿,地面才传来细微的震动。
姬冲表情都僵在了脸上,这个俗世大名鼎鼎的狐仙在大宗门天才眼中并不算太亮眼,尤其是对方是依靠罗刹才名扬天下,实在称不上名副其实。
可现在他却有些懵了,即使现在是同境界,他也感觉自己根本没把握战胜这个女孩。
“姬冲,告诉张之合和华诗诗,当年我追杀得他们连岐山药园都不敢进,他们要是有胆量就进这圣人谷来试试。”
小良的语气温吞,不急不慢却带着一种狐妖与生俱来的魅惑,是危险至极的诱惑,少女妖魔气尚未收起,那清冷绝秀的眸子中不带一丝善意,已是身姿婀娜的女孩美的不可方物,却仿佛随时都在准备绝杀的状态。
姬冲得罪凌辰的次数也不算少,甚至当年在道洲秘境的神灵空间内,就是他散播出凌辰邪魔称号。
自凌辰得到道洲各大宗们支持创建地府后,姬冲自是怕被对方秋后算账,这一次得知是阎王调查邪神,圣龙教姬家立即让他前来和少年化干戈为玉帛。
如今被女孩这般盯着,他知道,应该是自己作壁上观的举动被草庐内的凌辰反感了。
“玉姑娘,我与凌兄已经有了约定,帝洲二人我就替你们拦下了。”及时表态,姬冲打开折扇再合上,瞬间消失在原地。
“小静,有人再打扰圣人,直接下杀手!”凌晓慧鄙夷地看了眼姬冲离去之处,回头对着脸上忧心忡忡的小静叮嘱道。
一身蓝衣的小姑娘算是此地除了圣人和书剑之外的最强战力,真仙小成的精灵出手引动的术法,足以比得上同境界的纯属性灵体,再加上其体内的太初造化,就是真仙大成也未必能讨得好处。
被打落在圣人谷之外数百里的飞来峰上,何如我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葫芦倒出药丸疗愈伤势,当日在蛮荒见到凌辰之时,他尚有熊熊战意,可不知为何,在离开蛮荒之后,每次思及凌辰就感受到一丝恐惧,仿佛对方不知不觉间就成了自己的心魔。
他这一次挑衅,也是想将凌辰从草庐中引出,未战而怯对于修行绝非好事,即使被凌辰打败,也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心境古怪。
一扇两仪门户在飞来峰上打开,张之合与华诗诗从中走出,女子很好掩饰了自己的蔑视,颇为和善地说道:“何少主,现在的凌辰不是你我这一辈人能对付的,不如徐而图之。”
“徐而图之?”何如我闭目恢复,随口问道。
“我们手中掐着天旨,而白芷柔绝对在谷内,李隆羲已经在散布谣言,相信不久后,这里定然热闹非凡。”有些婴儿肥的华诗诗扬起下巴,负着手望向远处圣人谷的方向,长长睫毛,下本应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清怨。
她对神女白芷柔可谓是怨忿异常,对方不但是夺走了本属于她的小辈第一女修的名头,更是让自己爱慕的表哥对其朝思暮想,实在是该死。
“既为同辈,却无争锋意气,二位也称得上是天才?”
谁知何如我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炼化丹药后,少年再次荣光焕发,虽然比华诗诗还要矮上半个头,但他却狂傲至极。随手收起飞来峰,看向帝洲二人的目光中也将蔑视“掩饰得很好”。
这帝洲二人不到三十岁已经是人仙小成和虚灵境大圆满,心性、实力和道法在哪一个大洲都算的上顶尖天才。
可惜,他们这种一肚子坏水的秉性,实在不对何如我的胃口,若不是天庭指派,少年根本没有和他们接触的欲望。
“何少主算得上天才,可为何被一个狐狸精给……”
“诗诗!”
华诗诗想要反驳却被张之合冷言截断,少年随意打量了这个桀骜的碎星洲之人,随之打开空间离去。
如今道洲的每一个外来之人都心怀鬼胎,这帝洲二人却是个例外,帝洲此时正处于玄天二洲对峙的水深火热之中,而玉皇大帝的庶子来投靠道洲天庭,无异于是为了缓和矛盾而交出的质子,而事实也正是这样,张之合在玉皇张尘罡眼中像极了一颗可以随意投掷的弃子。
……
“地府阎王,欺世盗名,交出邪神爪牙,还我安稳河山,昭明平原百万生灵祭魂幡在此,白芷柔出来叩首!”
传言足够深入人心,调动起来的民众也足够震撼,寒风中,中原数百座大城,自发或受到感召,乌泱泱地形成了足有二十万人追讨凌辰的队伍。
走在最前方的是十二位赤着上身膘肥体壮的大力士,扛着数十根榆木共同打造而成的巨大幡旗,每根木头足有三丈,碗口粗,高处飘扬的巨大幡旗,由万民指尖鲜血写就四个大字“百万亡魂”。
披麻着素的吴岑在一旁扬着纸钱,以灵气喊着些诛伐阎王的言论,身后一些共情之人,痛恨哭嚎,怒骂呵斥。
“陆程肖三大世家冒死为青异镇七千百姓鸣冤,凌辰小贼,滚出圣人谷!”
肖家老祖竟然亲自带着三大世家豢养的万名灵光境护卫,堵在圣人谷入口,中原的世家,禁止拥有私军,但这依旧难不倒这些精明的家族,改头换面称作家丁护卫就可以了,恐怕此时所展现的也并非他们的全部军力。
而此时圣人谷内,杜知命早就笑得合不拢嘴,只让一旁求教了好几天的骆非塍手足无措。
“杜爷爷,外面的人在骂凌辰,你为什么要笑啊?”真仙境界的小静都有些扶不稳老者,仿佛在圣人的头上有一座大山要倒塌了一般。
骆非塍看着腰杆挺直的杜圣人,少年的脸上多了些寂寥,“圣人不是在笑他们骂凌辰,而是在笑天下。”
“小状元,你如果在白风,夫子我一定再多一个徒弟,你说说,天下有什么好笑的呢?”
圣人脸上有多开怀,心中就有多悲悯,骆非塍轻叹。
“今,教化虽开,然世人眼障耳塞,所见所闻,诡实难辨,虽晓高风亮节之道,心向大同,却也为人把柄,随意利用;况,利欲,人之本性也,足以转還善恶,颠倒黑白,非后天教养可及;良善者,欺之;虚伪肮脏之人,存之;年月如复,善消恶长,正道大势溃之,是指日可待……”
“圣人,天下正道,人间浩然,非是无人念,而是无人可。”
骆非塍同样修炼浩然气,对于正道看得比大多数人都清晰,数年前,沉景的儒门有教无类,却依旧是难以比拟帝国体制内国子监和书文馆教出来的酒囊饭袋。
就连儒门捧上宰相之位的施年雍,也在自己年少之时,对着老师无奈叹息:
殊不知寒门读书如行乞,苦我非权贵豪奢,铁门槛踏破也不是薄纸文章能塞得进,耿直人到头来,笔杆换耙锄,折腰屈膝者也不过得来芝麻位子,如乞者拾来残羹,前日,天下八分穷二分富,照此以往,明日须得九分穷了。
“终是少年人啊!”圣人对于骆非塍的想法,不作褒贬,只是收敛了些许笑意。
“小状元,你觉得凌小公子怎么看这天下?”
骆非塍思索片刻,那个混蛋王爷怎么做,他实在猜不到。
圣人和蔼笑起,“他只会比夫子笑得还开心……”
骆非塍神情怪异。
而小良听到老人这句话,会心笑出了声,几乎同一时刻,立即有轻狂长啸从北方而来。
四道刀光掀起万千红尘的罡气,斩向高处藏在云层内的诸多楼船和行云舟,法术碰撞,激荡层云,拨开诡谲,重归朗朗乾坤。
腰胯四柄长刀的白衣凌神踏风而至,落脚在圣人谷外的一座矮山顶峰,少年眼神清亮,时而低头看向乱糟糟的地面,时而看向陆家程家和摄政王的云船,仿佛在欣赏一场闹剧,口中啧啧不已。
“李隆羲,仰仗些许天威,你就真当百姓可以随意愚弄?呵,做出今日这般蠢行,你是在自掘坟墓。”
早就知道柔姐的行踪会被姬冲暴露出去,凌辰将他安排到圣人谷外之后,他立即将所有猜测和怀疑跟白芷柔摊牌,等的就是高处那个与邪神同处‘大帝殿堂’的天庭出手。
而今,悟道宗和摄政王,俗世与修炼界,天庭的两处走狗一起到来,如果今日真的被他们成功胁迫,不但柔姐和小静的性命难保,就是他也要成为邪神同党,甚至再次将他当做邪神灭杀也是大有可能。
他若是因此而死,地府刚运转的威望也彻底散了,天庭借此生出事端,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剥夺地府执法三界的名义。
“凌辰小儿,于俗世,你分夺朝堂权力,携邪神爪牙酿成青异镇血案,于修炼界,你与邪神纠缠不清,设下杀生勾魂的地府,今日当着中原数十万百姓,你必须将邪神爪牙交出,再给道洲天下一个交代!”
……